【明月尚乡】第八十七章 山中一夜霜华
第八十七章 山中一夜霜华
一封信，确实让王天堂不知所措。突然之间家里面又少了两个人，现在就剩下孤零零的三个人，一个是刚刚丧子的姜百合，整天哭的像个泪人，但是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也让她虽然悲伤，可是还能够毅然决然的操持家务。另外一个就是年少无知但是天生聪颖的王保合，就算是再聪明，也毕竟年纪太小，只能被人照顾的份。
剩下的一个就是王天堂了。现在他迷恋上了古书，尤其是神仙方术，以及道家的书，他想通过自学，破解家中破败之谜。所以每一天都是挑灯看书到深夜，而王保合就早早的睡下了。
其实王保合已经差不多到了该读书的年龄了，但是王天堂决定等到自己从古书中找到家族破败的破解之法之后再教他认字。于是王保合就是终日里跟着他的嫂子姜百合到处东游西逛。到了晚上就回到王天堂的房间里面睡觉。
正是因为有了王保合的存在，公公和儿媳妇住在山上才没有那么的尴尬。王天堂是读过书的人，生性也比较正直，对于纲常伦纪也比较在意，所以不会出现什么面红耳赤的事情，而姜百合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也是一个贤惠的女子，一心旨在照顾好一家人身上，所以相安无事。
静静地过了年，姜百合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一家人都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新生命的降生，却迟迟不见动静，一直拖到年底，又拖过了新年，等到春花开败之后，仍旧不见动静。姜百合坐不住了。王天堂更加坐不住了。
原本以为落月的孩子，会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以后能够成大气候。但是就这样差不多在妈妈的肚子里面呆了两年，太不合常理。于是下山去找接生婆。还是当初那个为姜百合接生的接生婆，如今她似乎更加年轻了。
接生婆到了山上，一看姜百合的肚子，就变了脸色：“死胎啊，怎么拖这么久啊。再拖下去，你儿媳妇就没命了。”
王天堂已经没有像前两年那样感到无助。如今的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命运面前再怎么努力，仍旧是一个小角色，就像是小丑一样，蹦蹦跳跳，而命运一个手指就可以将自己的把戏拆穿，挥挥手就会让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毁灭。
于是王天堂只是淡淡的说道：“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催产！”接生婆也不等王天堂同不同意，立刻叫过来王保合，递给他一包药，拿去火上煎着，自己坐在窗前，在姜百合鼓鼓的大肚子上面按摩着，催动着。
渐渐地，姜百合感觉到了疼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觉得就像是有人在鼓囊囊的皮球上面扎了一下针，霎时间所有的气都跑了。又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袋子，被人从底部轻轻滑过一刀，于是水像决堤了一样流了出来。
王天堂也不避讳，赶紧过去帮助接生婆把姜百合的裤子脱下来。裤子已经被散发着一股恶臭味的羊水给完全打湿了。接生婆说：“很好，宫口已经打开了。因为是死胎，生起来没有那么顺利，所以喝一碗我的祖传秘方，子母平安汤，把孩子生下来，保养好身体，以后还有能生孩子。”
王保合已经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姜百合喝了汤，努力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中午的时候，生下来一个八斤重的死婴。随即就被王天堂拿到后山上丢掉了。
又经过了一个冬天，姜百合的身体总算是慢慢的恢复了，脸上也有了血色，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消瘦，走起路来也不再飘忽，似乎又年轻了好几岁，虽然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二十岁一个不谙世事的娇羞的少女。
这样的变化，王保合看在眼里，王天堂也看在眼里。这一个初夏的晚上，天却格外的热，姜百合给王天堂打了一盆洗脚水，伺候着她的公公王天堂洗脚。以前原本不用，最近王天堂为了给家里面赚一点家用，于是经常给一些大户人家写中堂和匾额，久而久之，也有不错的润笔费。尤其是这一天，一下子跑了几个家，从早忙到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几乎走不动了。
由于是初夏的酷热天气，独自一人在家的姜百合只穿了一件薄衫，里面的肚兜也因为不停的出汗而脱下去了。等到王天堂回来，她也忘记再重新转穿上，再加上薄衫领口的口子，也解开来通风，这时候她自己都忘记了。在帮王天堂洗脚的时候，一弯腰，薄衫就垂了下来。
也不是王天堂故意，而是自然而然的抬起眼，就看了个正着。他立刻离脸颊像是火烧了一样。心里的作用，让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自然起来，尤其是心中憋了一团火，让他难以克制的坚硬起来。
他的反应，没有逃出姜百合的眼睛，一时之间的羞愤也让她面色绯红，也显得格外的年轻。虽然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也说不出的好看。她并没有刻意避开，而是在洗脚时转换了一下姿势，偷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夜深了，王保合在王天堂的身边睡得很熟，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轻轻的鼾声，偶尔也有叫妈妈的呓语。王天堂却睡不着，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是身体不错。由于其是自己的老婆李姬回尚乡老家的这将近四年的时间里，他没有亲近过女人。以前一直为家里面近乎诅咒一样的死亡时间困扰，没有去关注自己的身体。然而就在这一晚上突然之间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便持久的紧张。如今他躺在床上，就如同一条绷紧的铁条。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他站起来，悄悄的走出了房门，在隔壁房间门口犹豫了很久，正准备转身回去睡觉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敲了隔壁房间的门。他们住在山上，也只有这里这一座破庙，几个简单的房间，也只有他们一家人居住。远离人群和村落，孤零零的住在山上，为了相互照应，姜百合就住在王天堂的隔壁。
极其安静的夜，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和声音，就算一阵微风，也让王天堂心里面砰砰跳动不已。只觉得四周全是寒意，就像是深秋时候，山中一夜之间落满了霜华。敲了门之后他正准备转身溜回去，没想到房间里面竟然有声音回应：“爹？有事？”
她怎么知道是我？王天堂的心跳的更厉害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茫茫然的说，有事。然后房间里面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开门的声音，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姜百合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半开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