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作用
音乐的作用
《墨子·卷九·非乐上》二
(峻岫)
(原文)
今王公大人,虽无造为乐器,以为事乎国家,非直掊潦水折壤坦而为之也,将必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古者圣王亦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舟车,既以成矣,曰:'吾将恶许用之?曰:舟用之水,车用之陆,君子息其足焉,小人休其肩背焉。’故万民出财赍而予之,不敢以为戚恨者,何也?以其反中民之利也。然则乐器反中民之利亦若此,即我弗敢非也。然则当用乐器譬之若圣王之为舟车也,即我弗敢非也。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锺、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即我以为未必然也。意舍此。今有大国即攻小国,有大家即伐小家,强劫弱,众暴寡,诈欺愚,贵傲贱,寇乱盗贼并兴,不可禁止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锺、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天下之乱也,将安可得而治与?即我未必然也。”是故子墨子曰:“姑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无补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
这一节说:今王公大人,虽无造为乐器,以为事乎国家,非直掊潦水折壤坦而为之也,将必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现在的王公大人们,为了国事制造乐器,不是象排除路上的积水,拆毁报废的土墙那么容易,必然是要向万民征收聚敛很多钱财,用以制出大钟、响鼓、琴、瑟、竽、笙等等的乐器。“古者圣王亦尝厚措敛乎万民,以为舟车。”古时的圣王向老百姓征收更多的财富,主要是为了制造船和车。车船造好之后就说:“吾将恶许用之?曰:舟用之水,车用之陆,君子息其足焉,小人休其肩背焉。’我将在哪里使用舟车呢?船用在水上,车用于地上,君子可以休息双脚,小人可以休息肩膀和脊背。“故万民出财赍而予之,不敢以为戚恨者,何也?”所以百姓都自愿的捐献钱财,并没有任何的怨言,这是什么原因呢?“以其反中民之利也。”因为它是符合民众的利益的。“然则乐器反中民之利亦若此,即我弗敢非也。”如果制作乐器,也是符合老百姓利益的,我就不会反对了。“然则当用乐器譬之若圣王之为舟车也,即我弗敢非也。”如果象圣王造船和车那样的使用乐器,我也则不敢反对。“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现在老百姓有三种忧患:饥饿的人得不到食物,寒冷的人得不到衣服,劳累的人得不到休息。这是老百姓最大的忧患。“然即当为之撞巨锺、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但是帝王,给他们撞击巨钟,敲打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舞动干戚,老百姓的衣食财物能得到满足吗?音乐歌舞的确不能当饭吃。但是人们活着,需要有物质生活,也需要有精神生活。舞蹈是精神生活,歌唱是精神生活,祭祀是精神生活。墨子不反对祭祀,祭祀娱神,就需要音乐,老百姓表达喜悦,庆祝丰收都需要音乐。音乐舞蹈并不仅仅是是为了满足宫廷的需要。墨子说:“即我以为未必然也。意舍此。”墨子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情,是因为百姓也需要精神生活,音乐歌舞就是从老百姓那里创造出来的。墨子又说:“今有大国即攻小国,有大家即伐小家,强劫弱,众暴寡,诈欺愚,贵傲贱,寇乱盗贼并兴,不可禁止也。”现在大国攻击小国,大家族攻伐小家族,强壮的国家掳掠弱小的国家,人多的欺负人少的,奸诈的欺骗愚笨的,高贵的鄙视低贱的,外寇内乱盗贼共同兴起,不能禁止。这一切与音乐歌舞没有关系。“然即当为之撞巨锺、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天下之乱也,将安可得而治与?”如果为他们撞击巨钟,敲打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舞动干戚,天下的纷乱将会得到治理吗?战争只是政治的继续,枪炮是为政治服务的,音乐歌舞也是为政治服务的。一支军歌,就是一曲冲锋号;一通战鼓,犹如射向敌人的炮弹;一出话剧就能动员亿万老百姓走上前线杀敌立功。墨子看不到这一点,只把音乐看成是没有用的消遣,是消磨斗志的毒药。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墨子反对音乐歌舞,提倡“非乐”主要是在反对骄奢淫逸,穷奢极欲,在反对搜刮民众,聚敛财富,贻害百姓。如此,只是帝王们穷奢极欲的结果,荒淫无度的结果,而不是音乐歌舞本身的错误。墨子提倡为民是对的,不因歌舞而贻害百姓是对的,但是他把音乐歌舞说的一无是处,毫无用处是错误的。(署名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