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 | 人所选择的爱人,其实是另一个自己

 

人所选择的爱人,其实是另一个自己

作者:李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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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带你去。”

“香港。”

“只要与你在一起,不管去哪儿,都好。”

11月12日 

从北京到香港,飞机上好几个小时的人生余白。读书,看电影《志明与春娇》,和靠在他肩膀浅睡,三件事,时光慢到似乎人生只有这些。

无论何时,我记得自己始终上扬的嘴角,因为身边有随时可以十指相扣的手,温暖坚实犹如肩膀一样的大手。我才发觉最好的爱情,原来是心安。

下午三点多,我们抵达香港,阴雨。湿热从下飞机就扑面而来。身边经过的人大多说着好听却听不大懂的粤语,店铺标牌与街道指示牌上都是好看的繁体字,繁体字我是熟悉的。

坐机场专线到青衣站,再转地铁去往住处。地铁里有口播:“请阁下保管好财物。”是的,她说的是“阁下”,不是“你”。“阁下”,真好,有一种回眸几世的古意。

抵达油麻地附近的酒店,价格不便宜,房间却只有十平左右,十分狭窄。

早就听说过香港的房间小,来了之后才真切感受到这“小”是怎样的一种窄小。香港很小,小在它的地域,小在它的住房。可是香港又很大,大在它包罗万象,大在似乎包容着全世界的人。

晚上去了旺角。想看街道两旁的高楼,需得努力仰头才能看到最顶端,否则,大楼是拒绝你的。楼房高瘦,好似一个高挑瘦削的女人。

路灯闪烁着暖橘色的光,写着密密匝匝的繁体字,大大小小的广告牌让人目不暇接。

狭窄的街道被人流挤得水泄不通:打扮光鲜的女人在唱老香港的歌,街头艺人在表演萨克斯,穿着靓丽服装的老头、老太跳着交谊舞……车的鸣笛声、歌声、琴声、叫卖声、欢笑声,在此刻各自欢跃。

有些喧嚣是令人讨厌的,可是旺角的喧嚣却从不,它让人迷恋,它会让你想起《重庆森林》里编号223的警察在街头奔跑,嘈杂的声音和热闹的镜头里处处是人们的寂寞,又或者只是想起某种永远不会过期的氛围。

仿佛有时代的烙印,和记忆的流水重合。

11月13日 

清晨。换了改良的素色旗袍,薄披了一件白色开衫。这白,是茉莉的花瓣的白。

去了香港好几家书店:库布里克文化书店、中华书局、汉荣书局……对于向来爱书如命的我来说,见了好书移不开步子是惯常事。

书店里的书大都是繁体,竖式排版。以前在台湾念过半年书,练就了可以轻松阅读繁体书籍的小本领,我好像见到了老朋友。

淘了三本摄影书:《读人读景》、《摄影的絮语》和《摄影与张力》,又买了亦舒的散文集《写作这回事》。心想着明年出一本摄影文字集,做生活与美的记录者。

书名都想好了,叫《向美而生》。

最近几个月身体尤为虚弱,像一个玻璃杯,外力若过强,随时都会碎掉。

他说,你的灵魂走得太快,让她等等你的身体。

自他出现在我的生命,我越来越爱惜自己,有太多的事情想去做,有太多的地方想去看,有太多值得我爱的人想去陪伴,太多太多。从前以为一生很长,长得看不见尽头。可现在觉得一生倏忽将逝,短得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倍加珍惜。

与他在香港看了一场关于梵高的电影。疲倦了,会轻轻把脸靠在他的肩膀。

想想还是一个多月前,他在法国阿尔勒走了梵高曾走过的路,去见了梵高画里的场景。他在微信里说:“菁菁,梵高画过的那家咖啡厅,现实中是很平常普通的,可是在梵高的画笔下却有一种别样的光彩。他真的是天才。”

他知道我喜欢梵高,在阿尔勒的店铺买了梵高油画作品的明信片,和一个印着《向日葵》的布袋。这些细碎里的关心,总会在细碎的记忆飘浮起来,小而美的长久流动。

我在微信里给他读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信。

彼时,我们远隔万水千山,此时,他就近在咫尺。不觉把手伸向他,他露出一贯的温暖大笑容,很自然地伸出手,与我十指交扣。

11月14日 

今天在香港迪士尼,他向我求婚了。

在一个城堡前,只有我们俩人。他从背包里取出戒指,在我面前单膝下跪,深情地望着我说:“菁菁,我爱你,嫁给我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是星辉,像月光的余晕,有着人世难得的赤诚与深情。

我要怎么抑制自己内心的雀跃呢,可是我爱极了这样的赤诚之心,只觉生命里最柔软的那一处被照亮。再也不是千百次想象,也不是剧情里的他和她,而是真真切切我爱的人在眼前。

他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将我拥入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小时候听童话故事,结局总是公主与王子在城堡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长大以后,太多人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天下男人都是一样。可是,他们错了,不是么。现在的我不正是童话里的主角么,不管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还是灰姑娘变成拥有水晶鞋的公主,我都因为找到了爱情而变成了最闪耀的姑娘。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前世,我们该是已经爱过很久很久,觉着还不够,今生又来续缘。

在遇见我之前,他是独身主义者,一个人走在世界各个地方,有人曾问过他是否会在路途中感到孤独。他回答得不假思索,不,你会遇到很多同路人,你不是一个人。

当我们相爱之后,他对我说,再也不要一个人的旅行。以后走到哪儿,都要牵着你的手,一起去。

我会是你旅途中的负担。我会有很多行李,很多摄影器材。我撒娇。

他捏捏我的脸蛋,笑着说,那也是甜蜜的负担。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他出现之后,我的世界都亮了。爱笑的他就像我的阳光,笑影驱散了我心中的不安,就如初春清澄的湖面,不经意就有了波澜。

他是闫凌,独自走过一百个国家,出过书,摄影极好。我们有相近的爱好,相近的梦想,相近的灵魂。他愿意离开北京这座大城市,陪我在湘西浦市古镇过恬静的小镇生活。我们一起在遇见客栈,等待四方的有缘人。等客栈淡季,他就带着我环游世界。他给我的爱情,是我拥有的最贵的奢侈品。相似的灵魂,终会相遇。今日看到的一句话,仿佛写的就是自己的:“人所选择的爱人,其实是另一个自己。”

他就是我,我即是他。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会渐渐活成一个人,面庞会逐渐相似,生命的力度会渐趋强大。

他的爱若是夜月,我的爱便是清澈湖水中的月影。月光清亮,和煦绵长的光华交汇在一起,会迸发温柔的力量。世人都怕阴沉的夜,但因着这份爱,我觉得夜晚与白天都是一样的明亮,处处可喜。

11月15日 

今日天晴,周身处在暖阳中,内心的欢喜不禁跳跃了起来。

之前去过许多地方旅拍,背沉重的行李与单反器材,一心想着给客户拍下最美的照片,无心顾及自己的疲累,也无意去看景。这次香港之旅,他为我背相机,背一切旅途所需,我什么都不用担忧。他说,你只负责美美做自己就好。

外出,他连小背包都不让我背,因为疼惜,知道我颈椎不好。他一直背着笨重的包,陪在我身边。包里有相机、装着热水的保温杯、外套、手机充电宝……每隔半个小时他会取出保温杯叮嘱我喝热水。

与好友雅岚约在香港中环Simply Life相见。中环区是香港商业、金融中心,高楼林立。走在路上,会看见西装革履,衣着考究的商业精英,他们大多说着粤语或是英语。

雅岚与我同龄,我们要好缘于我们的母亲从小就是好友,我母亲的名字里有个“梅”字,她母亲的名字里有个“兰”字,我们两个家庭有一个微信群,叫“梅兰之家”。

上一次与雅岚相见还是十年前。时光雕刻了我们的年华,岁月也不曾阻挠人世两颗相惜的心。

中午12点,我和闫闫在Simply Life等待着她。她走进来,很快认出我,拥抱彼此。我们一边吃中餐,一边聊天。我把最近出版的新书赠予她。她说,真好,你一直在做着心里热爱的事情,从未放弃。

一个小时后,她匆匆去上班,眼神里有倦意,也有因追求目标而绽放出的光芒。还好,我们都能相见,生活都会在一面又一面之后,继续下去。

我们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一往无前,她选择了大城市的快生活,我回归了小镇过慢生活,本质上其实无好坏之分。只要是心里真正喜欢的,就是最适合自己的。

在香港过马路会看见铛铛车,这是香港的一种老式有轨电车。车体色彩无比艳丽,红色、蓝色、黄色、紫色,异常夺目,车身有各式广告。从身边经过发出“铛铛铛铛”的声音,十分有趣,又颇有年代感,似回到了老香港。

后又去到了荷里活古董街,这条街以聚集了超过100家的古董及古董家私电闻名世界。在街中的小店淘了一对景泰蓝的耳环,大象的造型。

以前去了陌生的地方总乐于淘各式各样的饰物,现在年岁渐长一些,反倒对这些点缀外貌的物品没有了急切想要拥有的热望。这样的饰物不需要太多,有几样常相伴的就足够。现在更在乎的是平安健康,和内心的安宁。

街角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香港女人,抽着烟,脸的一半掩映在缭绕的烟雾中。她是用一个银色的夹子夹住香烟,一口一口温吞地抽,并不是用手指夹烟,也许是因为手指长期夹烟,指甲会变黄。这个细节是很迷人的。

晚上坐缆车上到太平山顶,在山顶俯瞰香港的夜景,天际明清,灯火闪耀。人世间的繁华尽收眼底,香港不愧被誉为“世界三大夜景”。

山顶风虽大,他在身边用双臂从后面环绕着我,给予了我最踏实的温暖。他为我周全每一个细节,我有了一个女人一生大且密的妥帖和更无所求。

11月16日 

日落之时,停在维多利亚港。

水面宽阔,渔船、邮轮、万吨巨轮在海上航行。移向岸边,站立的风将我的长发扬起。

闫闫一直在用相机与手机记录着眼前的美景,他对拍摄美景有着自己独特的视角,所见之景总能点燃他那团热爱生活的炽热。

夜色四起之时,乘坐天星小轮抵达对岸。灯火璀璨,邮轮的灯火倒影在普蓝色海水上,波光涟漪,像莫奈的油画。

我们到了香港天际100观景台,这是香港最高的室内观景台,位于全港最高建筑物环球贸易广场的100楼。在距地面393米的“天际100”,我们彼此拥抱,亲吻。

路过许多奢侈品旗舰店楼,品牌LOGO灼灼醒目。只是我们都不曾流连于这样的繁华。俩人对物质看得极淡,追求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富足。戴着戒指的右手一直被他的左手紧握,心里是无比的安心。再惊艳的美景,再昂贵的奢侈品,都不及有深爱的人在身边。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如果我实现了写作梦,但是身边没有一个执手相爱的人会快乐吗?我不知道从前的自己会如何回答,但此刻内心的答案是,不会。因为我遇见了最贵的爱情。

他出现之后,我常常会幸福地笑着,愿意一生一世笑下去。

我珍惜着与他十指相扣,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的渺小。他对我照顾得细致入微,从不会大声对我说话,温柔如蜜。每次蹲下来为我拍照都极其用心,他愿意为我记录下每个美好的时刻。

我知道,此生遇见这样相爱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晚上,坐在公交车上,突然转过脸看着他,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遇见你,此生无憾。”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写下了属于我们的香港记。”

“你真好。”

“我愿用文字用心记下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作者 | 李菁。笔名吧啦,80后湘西灵气女子。千万粉丝公众号“十点读书“、“有书“签约作者。艺术硕士,曾为大学教师,现为自由写作者,自由摄影师 ,客栈掌柜。喜美学,痴写作,迷传统文化,擅长摄影。已出版散文随笔集《见素》,短篇故事集《当茉遇见莉》。最新励志随笔集《你的人生终将闪耀》正在热卖中。个人微信ID:yujianlijing。公众号: 遇见吧啦。

主播 | 韩枫,洛阳新闻广播主持人,用声音守护一颗安静的灵魂,新浪微博@慢之味。

李 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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