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征文样刊】隔 壁 杏 花

       隔 壁 杏 花

文/十千

     杏花住我隔壁，我比她大两岁。

     她爹是村里有名的“烂板凳”，好酒。年轻时就不务正业，三十好几才找了她娘。她娘是自己走来的，村里人说她是下江婆。小时我不懂下江婆是咋回事，后来才慢慢明白就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女人。她不拘言笑，老是冲杏花爹翻白眼，说的话我也听不大懂，杏花爹把她领来时，第二年就生下了杏花。杏花生下后，她爹也没多大转变，成天东村坐坐西村聊聊。哪家有酒就哪家快活去了，也不管她娘俩有吃没吃。杏花四岁时，有天他爹又喝得烂醉，回来时她娘就跟他干上了。她娘真的好凶，开始用手抓，用牙咬，后来居然抓起刀来。好在被我爹娘给拉开了，即使这样，杏花爹的脸上手上还是落下许多血道道。我看她娘那样子真的好可怕，牙紧咬着，攥着拳头，头发逢乱，白眼往眼角瞟。第二天天亮后，杏花就坐在门前哭。我妈问她咋啦？她就说娘不见了。我娘就哄她，说是她娘上街买东西去了。她不信，哭得更凶了，鼻涕挂在嘴上，就用袖子一抹。她爹趔趄着走出来，喝她:“嚎死呀！”杏花怕打，就抽噎着住了声。杏花娘真就那么走了，直到现在，都没谁听到过她的音讯。

杏花打那以后就成了冇娘崽。起初她老是哭，但一见她爹就不哭了，她爹常拿眼瞪她。白天她就一人在家，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怎么哭了。有时她爹一整天不见个人影，实在饿得不行了，她就悄悄地走我家来，也不吱声。那眼光就象只胆小的老鼠。每当这时，我娘总会盛饭给她吃。她吃饭吃得飞快，边吃还边拿眼瞅我或我娘。吃完后我娘就帮她洗脸梳头，她爹怕是从没给她洗过脸梳过头。我常听我娘叹息着说:“这闺女，造孽啊！”

        我们那村子不大，住得也分散，小时候，杏花也就只能跟我玩。到我读书后，她就一人孤怜怜的待在家里了。我爹我娘都劝她爹让她去上学，可她爹哪舍得花那钱，还说丫头片子迟早是别人家的货，念书顶屁用。杏花就从没上过学。但她却学会了很多事，差不多我娘会做的她都会做了，不会做的她就悄悄地跟我娘学。我娘常护她，还招呼我不准欺负她，说要我把她当亲妹看待。其实我对杏花一直是不差的，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除了我娘给她的，我也私下里给她不少。但她总是不长个，眼珠黄黄的，脸也不见红晕，到十岁了还没有我肩膀高。但她懂事早，十来岁就包了家里所有的活，还养了头猪。她爹反正也不管她，更很少见他归家。我常在很晚的时候还听见她在剁猪草。我们那山里长着许多药材，也经常有人来收购，各家的油盐钱大多问山要。杏花忙完家务后，也常随大人上山挖些回来。几个月下来，她居然攒了二十多元钱。记得那次是吃过晚饭后，她来到我家，从那件很旧的衣兜里把钱翻出来，跟我娘说她想买件衣，我娘搂着她，眼里好象有了泪。我不知道我娘作啥子会哭，第二天，我娘就上街去了，买了块蓝底子起白花的布，送到邻村陈裁缝那里帮她缝了件衣。第三天新衣拿回时，杏花都没舍得穿。她把新衣抱在怀里，一脸的笑。我娘劝她穿上试试，她真的穿上了，这可能是我见她穿过的第一件新衣。我娘就夸她:“闺女穿上这衣漂亮着呢！”杏花听后，扭了扭身子，抿着嘴，车转身就奔家里去了。我望着杏花离去的背影，觉得她真的很美，并且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对女孩别样的感觉。

可是有天中午，记得是个星期日，我放假在家，隔壁传来杏花父女俩吵闹的声音。我和我妈就转过门去，见她父女俩扭在一起。杏花一只手死死捂着口袋，她爹却使劲地掰她的手，嘴里吼着:“拿来，不给看不打死你！”杏花终于拗不住，兜里的钱全被她爹掏出来了。我娘奔过去，抓个苕帚就打她爹，边打边骂:“你个吃白饭不要脸的，闺女掏山货点钱你都抢，天天死人咋不死你呢！”杏花爹也不作声，抓着钱一溜烟跑了。杏花扑到我娘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打那以后，我真的觉得杏花好可怜，可我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她。慢慢地我们又大些了，我上高中的那一年，一天傍晚，杏花赶着牛回家去，（现在她已给队上放牛了，一天还能记五分工分。）我正放学回来，杏花望着我，冲我笑笑说:“哥，等下到我家来下好吗？”我问她吗事，她不答，却装作神秘的样子说:“等下告诉你。”

回家吃完晚饭，我来到她家，杏花正坐在床边拿面小圆镜自顾自地照，一付很开心的样子。她见我来了，忙把镜子藏到身后。立起身，要我等下。我站在她那又是灶房又当卧室的破屋里，猜着她倒底会给我个什么惊喜。她走到灶边，揭开锅盖，浓浓的蒸气便升腾开来。她从锅里端出一个砂钵，拿勺舀了一碗，端到我面前，说:“哥，你吃吧！这是我喂的鸡。”我推说不吃，但她已经挟着一大块鸡肉放到我的嘴边。我只好接过碗来。她又拿碗舀了一碗，说是送给我娘吃。

 一会功夫，杏花又回来了。我坐在小桌前，她也舀了一碗，坐我对面。但她却不吃，并时不时往我碗里添。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被她瞅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几大口吃完。立起身准备走，杏花拉住我，从衣里掏出个小包，打开，露出一只拇指大的银菩萨。她说:“哥:你一家人都对我好，我送个菩萨给你保平安吧！”然后她帮我挂在勃子上。我没有拒绝，我也知道不应拒绝她。接着她又从身上掏出一叠票子压在我手里，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她就是不允我松手，她用两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表情一下严肃起来。她仰脸望着我，眼里仿佛藏着许多话。我屈从了，我握着她送给我的那些钱，悻悻地回到家里。回家后，我把钱交给娘，并把刚才的事说了。娘听后只是喃喃地说:“这孩子，懂事了。”那年杏花十五岁，我十七岁。

      至于杏花给我的那些钱，后来听我娘说都给她置嫁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杏花越来越贴近我的心了。她也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尽管她仍住那破烂不堪的屋，但她的衣着整洁了不少，脸也有了血色，胸居然也隆了起来。每次碰面时，她的笑也开始含畜了，我也感到不象以前那般自在。但越是这样越有一种力在牵引着，我甚至隔着墙缝偷窥过她无数回。有些冲动也许来自本能，当第一次我以男性的本能弄湿了裤衩，那一夜，她在我的梦里折腾了好久。

 高中最后一期，因为恢复了高考，星期天都要补习，我也就很少回家了。等高考之后回到家，却不见杏花了。我问我娘，娘先是不做声，后就骂:“那个挨枪子的，那个千刀万剐的”。我知道我娘是在骂杏花爹，除了他，我娘对任何人都不会骂这么刻薄的话。后来听我娘说，杏花爹贪人家八佰块彩礼钱，就把杏花嫁到五十里外的一个哑巴做媳妇了。听了我娘的话，我真的有些义愤填膺了，我恨不得冲进隔壁揪住那个无赖狠他揍一顿。但当我转到他门前时，却发现他正躺在一条长板凳上睡得正香，旁边地上还搁着半瓶酒。

     后来杏花回来过一次，就是那年春节。她见到我时，只是幽幽地叫了一声哥。她已经是个女人了，尽管她比我少。但从她幽怨的眼神中我看得出她的不幸。这是我和杏花见过的最后一面，过完年后，因为没有考上，我也便和村里的伙伴们南下打工去了。

    这样又过了两年，年底回家时，我听我娘说，杏花离家出走了，她男人家的人寻了好久都沒寻见。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却只能在心里替她默祷，我那可怜的隔壁小妹啊，如果此生不能重逢，但愿你能有个好的归宿。

《难忘那段情……》同题设奖征文启示

各位亲爱的文字爱好者：

    五月榴火，情感如歌，百感交汇，在内心吟唱了多少岁月？谁是你无需提起却不会忘记的记忆？谁是你心底的甜蜜？谁是你依然燃烧还未表白、还未走远、还未放飞的诗情画意？

来吧，来吧，来吧，带着你的故事，带着你的心情，带着你的眷恋！

来吧，来吧，来吧，你的心事有我愿意听，你的故事有我能懂，你的记忆需要证明！

来吧，来吧，来吧，为你的爱情做一份公证，为你的曾经渲一副美景，为你那——永不忘记的记忆，来一段文字的说明！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

 千姿百味，人间皆有吧！

  风过浪退沙掩，何不执笔将时过将迁的境，立篇书写？藉慰人生岁月中难忘的那段情！

  同题作文要求：

一、命题作文要求：        

       同题作文《难忘那段情……》；

二、体裁：小说、故事类。

        对于篇章的要求：

       1、有故事情节，要求真情实感。

       2、文体格式规范，注意不要出现错别字及标点符号错、杂，尽量做到文责自负，篇章字数在1000 ― 2000字之内。

 三、赐稿截止日期：                                  

        2017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