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名媛”被群嘲,你看到的是虚荣,但我却只看见普通人的挣扎

如果我们想走向一个更加公平的社会,那么我们必须与这些根深蒂固的心理过程作斗争。——耶鲁大学Michael Kraus
还记得上海名媛群吗?
故事中,我们看到了一些社会底层女性通过抱团取暖的方式,硬是把团购做到了极致,团购了富人的生活,在朋友圈实现了阶级的突破。什么五星酒店下午茶,天天背爱马仕?群众的力量让这群本来以为和自己八辈子都没有的富人缘,硬生生地实现了,然后引起了群众的嘲笑。
说到底,不是真名媛,是假的。
我们来看一下真名媛和假名媛的区别。根据美国社会学家T.Veblen的研究,“名媛”的产生背景,源自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工业革命。
当时出现一群不具贵族血统的新富阶级,因投资金融事业一夜致富,这些暴发户的妻子女儿为了向世人炫耀财富,身着华服出入社交场合,跻身上流社会,由于不具有伯爵夫人、公主等贵族称谓,被统称为“名媛”。
之前我们对名媛还停留在上海滩名媛,代表人物有胡蝶,周璇等等,都是名门闺秀,才华横溢。
现在有克利翁名门少女成年舞会,专门给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或者名人后代作为成人仪式,受邀者包括万宝宝,何超欣,姚安娜等等。
什么是假名媛?假名媛一般指智商较高,认为自身条件不错,但不属于上流社会阶层的人,想尽办法进入混进上流圈子。
她们一定会包装自己,包装的方式有参加培训班,比如天王嫂班,比如今天提到的名媛群 ,也就是集群众的智慧,群众的资金,实现个人无法实现的梦想。
当然这种包装主要是外在条件的包装,不包括知识和技能的提升。
因为知识技能的提升需要时间和精力,一个阶级的产生有文化历史等原因,而名媛生长的土壤多和普通人不同,精英教育让真名媛在外部条件和内部素养方面都极为优秀。
优秀的人也只会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所以有名媛圈子,比如台湾的微风帮(孙芸芸),日盛帮(关颖)和红豆帮(蔡依伦),这都是一群有背景有美貌有事业的人的朋友圈。
圈子不同,不必强融。不难看出,这群拿着一千块做着一千万梦想的底层人民,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与我们整个社会所存在的一种认知偏见作斗争,而结局,是非常惨烈的。
在采访假名媛时,大部分人都表示出对假名媛组织的感谢,因为“假名媛”帮她们实现了梦想,尽管这个梦想是个泡沫;同时也表示了被曝光的恐惧,因为怕周围人看不起,怕被领导发现而失业。
说到底,他们其实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如同灰姑娘穿到水晶鞋的兴奋和赶南瓜车的焦虑。而她们需要面对的是,这种超乎自己能力的过度包装,是不会被社会认可的,假的始终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因为我们永远成不了真的,无论多么努力。
美国心理学家艾瑞克·伯恩(Eric Berne)首先提出了“脚本”的概念:潜意识的人生计划,我们的一切行为、经历不过是在推动这个“脚本”前进,时间是客观存在的,是填充脚本的理论概念。
个体在儿童时期接受来自外部的各种信息,尤其是很多限制性信息,使儿童发展自己的生存之道。
也就是说富人的小孩从小被包裹的精英式培养,以最优的方式培养,集中最好资源方式的培养,注定了他们成为真正的精英。
比如赌王的孩子个个都上名校,拿奖金,韩国社会都被财阀控制,而大企业的通行证名校也被基本被富人的后代占据。
中国社会最近特别流行一词叫星二代,以前当明星是致富的方式,现在当明星成了炫富的方式。
综艺节目上的素人们也是穿着Prada,背着Gucci,要是一个平民的牌子,一定会被人说是节俭奋斗。我们忽略了一点,其实大部分人群是贫困的。
我们向往的精致的生活,绝大部分是不太可能实现的。普通女性之所以向往名媛生活,是因为它稀缺。
如何跨阶级,主要是来源于一个人奋斗,而找到可以让我们少奋斗的人。名媛群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宣传点——可以帮你结识海归金融才子,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示?
来源于生活中很多成功的案例,比如邓文迪在飞机上认识默多克,比如梁安琪和赌王一舞定情。你会发现,这都是机遇,阶级跨越的重要方式是自我创造机遇。
但是人都会被和自己相似的人吸引。
所以要成为真名媛,必须把自己包装成假名媛,从而引起金主的注意,从而成为真名媛。于是有了天王嫂的流水线朋友圈生产方式,于是有了三十而已的王漫妮钓海王,其实本质上来说就是走捷径。
原始财富的累积需要大量的精力和实力,但大部分人没有,所以选择直接运用伎俩,牺牲少量金钱的方式进行机遇投资,让更高阶级的人看见,并且把自己上层阶级的圈子里。
其实可怕的不是拜金,不是精致穷,而是人无穷无尽的欲望,会把自己带入一个又一个黑洞,循环往复。
一个本来只能在马路边吃豆浆油条的人,突然间喝了五星级下午茶,在大落地窗前看到了高楼林立的美景,她还会觉得自己就应该一辈子吃豆浆油条吗?不会。
一个本来只能背五十块包的人,突然间花五十块就能背五万块包的人,她以后还会背五十块钱的包吗?不会。
一个常年住地下室挤城中村的人突然间可以不定期地感受总统套房,她以后还能住得惯阴暗潮湿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吗?她不会。
之前有一档节目叫变形计,很多人后期都开始担心农村的孩子在交换到城里父母之后换回来时能否适应农村生活。实际上有很多节目中的农村孩子到最后都成了网红。
日本也有一档素人改造节目就是每个人给一百万,然后发现拿到钱的人在经过精美打扮之后竟然有了名媛的气质。观众在感叹金钱的力量同时,也在担心这些爱美的少女们在回归原来的生活时是否还能适应。
说到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谎言说多了,自己都相信了。
名媛群的捞女们捞多了,到没有得捞的那一天,会不会突然间崩溃,对人生产生质疑,我们不敢保证。我们只希望,她们可以早日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接纳自己,真实地过自己的生活。
最近一期湖畔大学公布了录取名单,里面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年轻企业家。有人说,表面上是学习,实际上是老板们开始抱团赚钱了。于是念叨,现在连学习都不太公平了。
不是不公平,而是你没有认清自己适合的生活方式。湖畔大学学的是使命愿景价值观,我们需要学这个吗?
不需要。那你还计较有没有资格入学干嘛呢?

五星级酒店下午茶想喝咱喝,包包咱想租就租,酒店想躺就躺,没问题。但是一定要端正自己,知道自己当前阶段需要做什么,过什么样的生活,甚至如何寻找实现个人价值的方式,而不是排队等上一波名媛们出来再去拍照,不是背着包还胆战心惊怕弄脏了要赔。
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没问题,要的是心安理得。
还有一点是不能欺骗,欺骗别人无所谓,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火眼金睛的。最可怕的是,你自己在这个乌托邦中永远不肯走出来。
- The End -
作者 | Bear
编辑 | 一粒米
第一心理主笔团 | 一群喜欢仰望星空的年轻人
参考资料:[1] Prochaska, J.O., DiClemente, C.C., & Norcross, J.C. (1992). In search of how people change: Applications to the addictive behaviors. American Psychologist, 47, 1102-1114.
[2]Winnicott, D. W. (1953). Transitional objects and transitional phenomena: A study of the first not-me possession.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analysis, 34, 8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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