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欲胜:我的中师我的梦(连载七)
2020年第085期||总第516期
我的中师我的梦
(连载七)
陈欲胜
陇西师范校园的南面,耸立着一列长长的城墙。我们刚入学那时,城墙保存基本完好。依稀记得城墙约摸有十来米高,顶部有三四米宽。远远望去,古老而威严。每天晚自习前,会有许多同学从残破的豁口走上城墙,或散步,或背书,享受黄昏至夜幕降临前这段静谧美好的时光。也有同学在城墙下练习踢足球,狠狠地飞起一脚,足球被城墙弹回脚下,再踢出去,一个人也可以踢得兴味盎然。
后来,学校在城墙下修了一排学生厕所,将雄伟的城墙削掉了一大片。并且常常有运土的车辆,把好好一列城墙,一车车从学校东门拉出去,不知所踪。我们毕业时城墙的西段还是有模有样的,若干年后又去学校时,昔日的城墙已经无影无踪。视野是开阔了些,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站在操场,我怅然若失。保存,保护,往往是失去之后的反思,可是,有些东西毁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隔着城墙的南面,是一大片苹果园,那时我们都叫“苗圃”,应该是归林业局管辖吧,那时我们不懂这些。苗圃里的果木,一年四季都有专门的人员侍弄。施肥浇水,修剪搭架,我们在城墙上看得一清二楚。
每到苹果收获的季节,苗圃内就会增加不少看护的人手。而城墙这边,也就有不少同学蠢蠢欲动。我们大都来自农村,那时物质匮乏,生活艰苦,苗圃内专业人才培育的苹果香甜可口,对我们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低年级的同学一般是不敢去冒险摘苹果的,到高年级的时候,胆子才会慢慢大起来。我们到三年级的时候,住进了新修的宿舍楼。夜阑人静的时候,楼上总会传来苹果在地板上滚动的声响。我们都知道,这是某个宿舍的同学又得手了。一般来说,这样的行动是以宿舍为单位的,而且是严格保密的。白天先派人在城墙上做好侦探工作,晚上部署细节,包括人员分工,行走路线,撤退方案,紧急情况出现后如何应对等等,都要安排得妥妥实实。
在我们班,我是属于年龄最小胆子也最小的一类,因此这样的行动他们是不愿意要我参加的,担心我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终于有一次,我参加了一次比较大型的偷袭苹果行动。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就有别的宿舍的同学端着饭盒到我们宿舍游说。说今晚的机会如何如何好,看护的人也少,大家一起出动,保证满载而归。为了宿舍的“集体荣誉”,我们全都答应听从他们指挥。上晚自习的时候,大家都心不在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教室里笼罩着一种大战即将来临的气氛,紧张而兴奋。晚上十一点多,感觉楼上其他同学都睡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蹑手蹑脚,悄悄出动。城墙豁口处,已经架好了一把长梯,那是建筑工人修厕所用的。月黑风高,我们一个个猫着腰,越过城墙,进入果园。我爬上墙头,只能听到一片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神秘而恐怖。忽然,“呯”地一声枪响,紧接着是一片喊声:“有人偷苹果了”“不要跑”……果园内手电筒的亮光四处舞动。我两腿打颤,连忙顺着梯子滑下,上气不接下气,跑回宿舍,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十几分钟后,参加行动的同学陆续回来。惊险刺激的“夜袭苹果园”行动彻底失败。
同宿舍的何同学浑身是泥,他说自己正在拼命奔跑,看到有人喊叫着迎面赶来,一起的同学让他趴在水沟藏起来,没想到水沟里刚刚放过水,他趴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并且一害怕就尿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屏住呼吸尿进裤子,直等到追赶的人走远才出来。
吴同学平时喜欢舞枪弄棍,身手很是了得。在果园里被两个人持棍前后夹击,他急中生智,顺手操起一根给果树支架的柳棍,舞得呼呼生风,夹击他的两个人反而落荒而逃。
邵同学高度近视,眼镜被树枝挂飞,来不及寻找,弃镜而归。
当大家正在描述各自的危险经历时,一位同学气喘吁吁跑来告诉大家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消息:孙同学“被俘”!
这个消息好似给每个人都当头一棒,人人目瞪口呆。这事要让学校知道那就不得了,受处分不说,说不定还会影响毕业,于是大家商议方案连夜“营救”。
当然,我们也实在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央求放人。于是,我们再一次集体出动夜闯果园。看园的人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也有点紧张,大声疾呼:“来抢人了!”“来抢人了!”幸好陈同学认出来一个看园的是他老乡,经过反复沟通,诚恳认错,集体保证不再来犯,他们才同意放人。孙同学“营救”成功。
自此,苗圃相当一段时间平安无事。当然,这样的故事其他班级肯定也发生过,只是我们不得知而已。
时光流逝,每当回想起这些往事,心底的波澜就会被微微掀动。
(未完待续)
难忘的青春岁月(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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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欲胜
陈欲胜,甘肃陇西人,农工党员,省作协会员,供职于陇西某中学。有诗文散见于各类刊物。出版诗文集《诗意陇西水墨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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