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是这样的人‖文/阮青
为什么我是这样的人
第一章
宋晨遇见付凯同的那天是深冬的某个夜晚，她从购物商场出来，提着一大堆零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走了几步以后，隐隐约约听到歌声，前面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围着，因为刚好顺路她就靠近多看了几眼。
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大的男生坐在板凳上唱歌，旁边还有两个男生弹吉他，是宋晨没听过的歌，但很好听，男生的声音很有代入感。
宋晨有点惊讶，这么冷还有人出来卖唱。
围观的人大多是看看热闹，最后都抵不住严寒，赶着紧的走了，寒风无情地穿过空荡荡的树枝，留下细微的呼啸声。
手上的东西已经慢慢勒紧她的手指，但不知出于什么情绪，她继续留在那里，甚至中途往他们的琴盒里放了十块钱。
正在唱歌的男生惊讶地看了宋晨一眼，是个长相清秀的男生，眼神中还残留着歌曲中带有的忧郁的情绪。
说实话，是宋晨感兴趣的类型，她想，或许能认识一下。
事实上，十几首歌过去后，他们唱完收拾东西，唱歌的男生主动走了过来，礼貌地说：“谢谢你，这么多人，只有你这么认真地听我们唱歌。”
宋晨换了个手拿东西，笑了笑：“唱得很好听啊，而且这么冷你们还出来唱歌。”
男生看起来熟于交际，一回一答之间都是自信自在：“刚好放假，没什么事。你也是大学生吗？”
宋晨点点头：“大一。”
“好巧，”男生挑挑眉，“我也是大一，你哪个学校？”
“A大，你呢？”越聊宋晨心中慢慢有了窃喜，果然没猜错。
“我是B省音乐学院的，”男生说着，不经意看了眼宋晨手上的东西，说，“东西这么多要不要先放我们电动车上？”
经过男生的提醒宋晨才想起来手上被重物所压的疼痛感，但两人还不熟宋晨觉得还是不麻烦对方比较好，赶紧说：“没事没事，我这就回家了，你们快走吧。”
男生迟疑了一下，说：“你自己吗？需不需要我们几个送你，毕竟你这么捧场。”
宋晨越过男生看了一眼不远处另外两个男生正坐在那里玩手机等着他俩聊完，宋晨的心莫名有点激动，索性厚着脸皮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送就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不过，可以加个微信吗？”
说完，宋晨屏气凝神地盯着男生，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男生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很友好地说：“好啊。”
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宋晨看见男生的微信名是：付凯同。
估计这就是真名了，她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那再见，期待下一次你们出来卖唱。”
“你想看的话可以到时候直接微信问我，我们不一定一直在这儿。”
宋晨应了一声，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沉寂已久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
付凯同没多看宋晨离开的背影，立刻转身提起音响对另外两个兄弟说：“走吧，别玩儿手机了，这么冷。”
其中一个长得肉肉的男生不怀好意地看了眼付凯同，笑着调侃道：“你这啥情况，那姑娘谁啊？”
付凯同脸上没什么表情：“路人而已，就是觉得我唱歌好听。”
宋晨回到家已经七点了，姐姐姐夫和外甥一家人已经来了，饭菜刚做下来摆上桌。
外甥今年刚满四岁，到了调皮的时候，一刻也停不下来，到处乱窜，屋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
宋晨从袋子里拿出了自己最喜欢喝的酸奶放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把买的零食拿过去，放到外甥面前，笑着说：“茗茗，你看小姨买了这么多零食。”
正在专心玩玩具的茗茗丝毫没有被宋晨影响，宋晨还想继续干扰他，倒是宋晨的姐姐宋莹说话了：“哎你行了啊，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先吃饭。”
宋晨只好作罢，把零食放下，兴高采烈地坐到餐桌前等着菜端下来，和宋莹聊道：“茗茗最近感冒咋样？”
“好得差不多了，但体质就是不行。”
正说着，宋妈妈端了菜出来，宋晨和宋莹赶紧去厨房帮忙把菜端出来。
菜上桌，一家子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前吃饭，姐夫和宋父忙着喝酒，宋莹则在喂茗茗，宋晨专心致志地吃饭，听见自己的姐姐宋莹说：“妈，下周先把茗茗放在咱家吧，他最近不上幼儿园，王志虽然在家上班，但也没多少功夫看他。”
宋妈妈现在没有工作，是家庭主妇。
宋晨没想到宋莹会提出这个，心里一顿，努力没表现出来，继续夹菜，只不过吃到嘴里却仿佛没了味。
坦白来讲，宋晨虽然喜欢自己的外甥，但并不想让茗茗在家住很久，因为茗茗太闹腾而且粘人，宋晨基本没有自己独处的机会。
但这事宋晨说了不算，她也没资格说。
宋妈妈答应了，没放在心上。
宋晨觉得吃饱了。
第二章
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而他们的住所离宋晨的家自驾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所以吃过饭宋莹他们就走了，把茗茗留在了家里。
“茗茗你在姥姥家好好听话，爸爸妈妈要上班，等过几天来接你。”宋莹耐心地蹲下和茗茗说道。
姥姥在茗茗小时候看过两年，再加上宋晨一直对茗茗很好，所以茗茗很开心地答应了，说：“是不是妈妈需要工作？”
“对啊，所以你要听姥姥的话，听小姨的话，知道吗？”
“好的。”
茗茗答应了。
而事实上，宋晨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
接下来这一周，茗茗无时不刻不黏着她，房间里经常是他吵闹的声音，宋晨想静下心来看本书都只能抽茗茗中午睡觉的时候。
宋妈妈倒是看起来没觉得有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索性这一周宋晨和付凯同经常在微信上聊天。
大多数时候都是宋晨找付凯同聊天，宋晨很会找话题，也很会接话，所以不会有尬聊的情况，主要是付凯同情商很高，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他不耐烦。
那天上午，宋晨想把看了一个月的鲁迅杂文集看完，其实早就该看完的，但因为茗茗来了以后她一直没机会看。
偏偏这个时候，茗茗又进屋了，悄悄地把门打开，进来。
没多大动静，但却着实让宋晨心中恼火，为什么她想一个安静地看书都不可以？
她忍着火气，对茗茗好声好气地说：“茗茗，你先出去，小姨在看书，一会儿和你玩可以吗？”
“我也要看书。”茗茗说着就凑了过来，要找个凳子和自己的小姨坐在一起。
宋晨瞬间合上了书，把书放到了桌子上，不顾茗茗的感受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打开了付凯同的聊天界面。
宋晨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你们今天还唱歌吗？”
很快，付凯同就回复：“区政府。”
宋晨关了手机，抬头看了眼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宋妈妈，茗茗已经过去，在一旁玩积木。
“妈，”宋晨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茗茗啥时候去幼儿园啊，他一直不上学那交的学费呢？”
宋妈妈没意识到宋晨话中有话，大大咧咧地说：“退啊，茗茗最近生病反反复复的，去了幼儿园情况更差。”
“哦哦。”宋晨挠了一下头发，回屋换了身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宋妈妈看了她一眼，问：“要吃饭了你去哪儿？”
“我出去和同学吃。”
“小姨，你要出去吗？”茗茗问。
“嗯，我走了。”宋晨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句，不复往日对茗茗的热情。
换上鞋出门，关门的时候宋晨故意用力关上了门。
灯光照射在宋妈妈无奈的脸上，摸了摸旁边茗茗稚嫩的小脸。
宋晨打车到区政府找到付凯同他们的时候，有几个人正在围观。
这次给付凯同他们卖唱捧场的人多了起来，但大多都在玩手机或者聊天，一看见一个女生过来了，好奇地看了眼付凯同。
初次见面，宋晨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她是来找付凯同的。
但现在她心情糟糕至极，没时间想这些其他的东西。
为什么糟糕，宋晨心中很清楚，是因为宋莹把茗茗送到他们家，宋晨不喜欢吵吵嚷嚷的环境，但也不好跟自己的姐姐说。
连宋晨都清楚，自己这么想有点自私了。
但是她还是克制不住。
宋晨找了个角落站着安安静静地听付凯同唱歌，广场上微弱的光源打在他们身上，像是给予源源不断的能量，让宋晨心中多了几丝慰藉。
最后一首歌唱的是《小酒窝》，宋晨听着听着就哭了，付凯同过去找她的时候，很细心地察觉到了，他没问为什么，而是说：“怎么今天突然想来了？”
宋晨刚要说话，突然感受到脸上被落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她来不及回答付凯同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天，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她低下头和付凯同对视了一眼，笑着说：“怕你没观众太尴尬。”
付凯同笑了，过去拿了音响，对宋晨说：“走，买奶茶去。”
说完，对自己那几个兄弟交代了几句就跟宋晨走了，几个男生都明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但也没瞎起哄。
宋晨没想喝奶茶，虽然有点懵，还是上了付凯同的电动车。
冬天的深夜，骑着电动车扑面而来的风让宋晨全身都在打颤，付凯同在前面问：“冷不冷？”
“还行。”宋晨嘴硬道。
付凯同心里明白，但没点破。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家奶茶店，宋晨下车，等着付凯同去买。
没等几分钟，付凯同就提着奶茶回来了，宋晨注意力全放在雪上了，也没看付凯同，等着上车。
付凯同提着两杯奶茶到她眼前，问：“喝哪个？”
宋晨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给自己买奶茶。
或者说，她觉得现在自己应该愣住，好缓冲一下，想想是该矜持一下还是大大方方地接受。
只是一秒，宋晨就决定了。利落地选了一杯奶茶，说：“谢谢，改天我请你。”
付凯同没说什么，把奶茶挂在电动车的把手上，走了。
宋晨在电动车后座上喝奶茶，看了一眼正在骑车的付凯同的背影，心中暖了起来，暂时把烦恼放到了一边。
第三章
接下来几天，宋晨依旧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被外甥吵得烦了就出去走走，和付凯同一直保持联系。
与日俱增的，是对自己的姐姐宋莹的怨恨。
宋晨觉得，宋莹是因为不想看茗茗所以找个借口把他送回来。
周末宋莹回来，宋晨在阳台看书，茗茗破天荒地没有来打扰她。
宋莹进来宋晨没有注意到，是宋莹提了一袋吃的过来宋晨才知道自己的姐姐回来了。
从玄关到阳台，宋莹特意过来找宋晨。
一周以来积攒的怨气让宋晨对宋莹拿不出好脸色，甚至是笑。
“哎我自己做的面包，你尝尝。”宋莹掰了一块给宋晨。
宋晨低着头接过来，也没看她，尝了一口说：“一般吧，我不是很喜欢吃这一种。”
“你不喜欢啊，我还感觉挺好吃呢。”宋莹说。
宋晨低底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看书，只是满眼的字变成了鬼画符。
气氛陷入尴尬，宋莹又陆陆续续拿出了几袋东西，宋晨没问，只是不停地“嗯”。
宋莹察觉到宋晨的情绪不对劲，有点尴尬地出去了，把东西放到了客厅。
独自一人坐在阳台的宋晨没兴趣看书了，抬起头看向外面逐渐落下黑幕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晨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出一个什么态度面对自己的姐姐。
一周以来，因为茗茗在家，宋晨几乎什么都没做，她很烦，但同时，她知道宋莹是没时间看才把茗茗送过来。
她不应该这么怪自己的姐姐。
可她觉得自己也委屈。
宋晨从阳台出来以后，看见宋莹正在厨房帮忙，她过去看了一眼，原本正笑着的宋莹脸上僵了僵，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迅速移开了目光。
宋莹问宋妈妈：“今晚做什么菜？”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宋妈妈忙着洗菜切菜，没空回复宋晨。
宋晨自讨没趣，忽略过宋莹转身走了。
宋莹抿了抿嘴，继续帮忙洗菜，忽然安静了下来。
茗茗没觉得气氛异样，一直到到处乱窜，一会儿要过来帮姥姥干活一会儿又要去找姥爷玩游戏。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慢慢活跃起来。
菜上桌，吃了几口，宋晨就不动筷子了，起身穿上羽绒服。
宋莹往玄关看了一眼，问：“你去哪儿啊？”
宋晨低着头穿鞋，低沉地说：“出去走走。”
刚说完没等宋莹回复，就关上门走了。
宋莹的脸在惨白的灯光逐渐僵硬成一幅画像，愣了三秒钟。
“妈妈我要吃这个。”茗茗突然伸手指了一个菜。
宋莹回过神来没看清，连忙问：“哪个？”
“那个。”茗茗又指了指。
这次宋莹看清楚了，夹了一筷子送到茗茗嘴里。
宋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说：“别多想，她最近这一周都这样。”
宋莹低着头，睫毛通过灯光的照射在脸上投下一片扇形，良久，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就不该来。”
宋晨在外面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家，手脚被冻得冰凉，鼻涕不停地被吸溜着。
一回到家，姐姐姐夫早已带着茗茗走了，家里又陷入了久违的安静。
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倒是被失落罩住，宋晨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宋妈妈在客厅玩手机，宋晨默默地走过去，抽了张纸擤鼻涕。
注视着宋晨一系列的动作，宋妈妈终于开口了：“宋晨，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对你姐那个态度？”
电视里正在放映着某一个古装片，女主角宋晨不认识，但觉得很好看。
“没怎么。”宋晨回避妈妈的问题，坐下，假装看起了电视。
“宋晨，没人应该总是迁就你，”宋妈妈说，“你也应该替别人考虑考虑。”
显然，宋妈妈或许清楚宋晨心里的想法，但并没有点破，给宋晨留了脸面，但同时她觉得，宋晨的确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宋晨的手来回摩擦着遥控器，没说话，逐渐失焦的双眼提示着此刻她的心思显然没放在电视上。
余光里，宋妈妈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卧室。
宋晨在安静的客厅发了一会儿呆，耳朵仿佛忽然想起茗茗大吵大闹的声音一样。
他不依不饶地拽着宋晨的手，说：“小姨，快陪我去玩。”
宋妈妈的话提醒了宋晨，她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太自我了。
打开朋友圈，看见宋莹发了一条动态，和茗茗的自拍，上面写着：每天吃吃吃又要长胖了。
宋晨把微信退了又点进来，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关上了手机，对着黑黝黝的手机屏幕看里面映出的自己，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第四章
自从上次付凯同给宋晨买奶茶送她回家以后，两人聊天更加频繁，关系也更近了。
其实宋晨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暧昧，甚至是那些波涛汹涌，她相信付凯同一定也都明白，所以她在等，等有一天付凯同亲口说出来。
直到那一天，宋晨再一次去捧场的时候，来了一群女生围着付凯同。
付凯同在五个女生中间，聊得悠然自得，完全没有因为异性多而造成的压迫感，反而是非常自如的。
宋晨一直都知道付凯同这种信手拈来，但这一幕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走过去，理智地没去和付凯同打招呼，而是和他的几个兄弟聊了起来。经过几次的接触，宋晨和他的兄弟已经熟络，对于付凯同和宋晨之间的暧昧也都心照不宣。只不过是差一个正式的名分而已。
聊天的过程中，宋晨一次也没有朝付凯同那个方向去看，直到付凯同聊完以后自己过来找宋晨。
“什么时候来的？”付凯同在她旁边坐下来，很熟稔的语气。
宋晨正在和付凯同一个朋友聊天，故意笑得很开心，还伸手拍了一下那个男生的肩膀，等到付凯同又叫了一声，仿佛才察觉到他的到来一样：“哎，我也刚来。”
付凯同点点头，看向宋晨，刚要说话，不远处刚才那群女生上了电动车，其中一个说道：“付凯同我们先走了，改天找你玩。”
“不留下来给我捧捧场？”付凯同开玩笑。
而宋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神逐渐变得严肃。
几个女生骑着电动车哈哈大笑，说了几句就走了。
付凯同没注意到宋晨的情绪变化，也没多想，又去唱歌了。只是好几次和以前一样看向宋晨的时候，都感觉宋晨心不在焉的，周边的气压很低。
付凯同不是傻子，相反，他情商很高，感受能力很强。
所以结束以后 ，付凯同照常送宋晨回家，在路上，他问：“今天怎么了，感觉情绪不高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晨迟疑了几秒，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付凯同的后背一僵，沉默了几秒。宋晨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在动的电动车。
“嗡嗡”的电动车骑行的声音被无限倍数放大于严寒寂静的夜晚，枯藤枝桠无精打采地随风摇摆着。
“别说了。”
良久，宋晨听见付凯同低沉的声音。
一瞬间宋晨不可置信，她没想到付凯同会是这个态度，付凯同当然能猜得到宋晨想和他说什么，但是他说让她别说了。
所以继续这样搞暧昧，一直到腻了为止？
宋晨冷笑了几声，嘲讽道：“付凯同你什么意思？你确定让我不要说？”
“嗯。”
宋晨闭上嘴了，她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要和付凯同说话了，还没出声的婴儿就要被打死在母体内。婴儿疼，可是母亲更疼。
到了宋晨家楼下，付凯同习惯地把车灯打开照亮前面的路好让宋晨不害怕。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宋晨熟稔地告别。
宋晨沉默地下车，走了几步，还没有听到后面发动电动车的声音，她甚至能感受到付凯同的气息尾随着她，让她如临大敌。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转身看向付凯同：“你喜欢我吗？”
猝不及防的问题，付凯同的眼神中没有多少波澜，他只是拿着他那双当初让宋晨动心的眼睛看着她，借着电动车的车灯，看的再清楚些。
可饶是这目光想装的再深情，宋晨分明从那里读出来的讯息是：别傻了，我只是想和你搞暧昧而已。再这么执着，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宋晨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笑话。找个地缝钻进去都不足以抵挡她彻头彻尾的失败。
“你够狠。”宋晨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身后的电动车也迅速传来行进的声音。仿佛是胜利的号角声。
宋晨不明白，为什么男生可以那么冷漠，为什么都暧昧到那个程度，还可以冷眼说：别说了。明明当初她觉得爱情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萌芽了，她幻想过无数次付凯同跟她告白。但她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他冷漠地打破宋晨的幻想，顺便还一笔消去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她要最后承受这个后果，明明她没有错啊？
第五章
宋晨错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用鸡蛋壳把自己的世界罩了起来。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是俯首惟命是从的臣民，要捧着宋晨，要顺着她。
当宋晨回家以后，直接回了卧室倒在床上，没有洗漱。拿出最后一丝力气脱了衣服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宋晨去阳台拿衣服，脚无意中碰到了一个纸袋子。
宋晨没精打采地低头一看，是个星巴克的空袋子，孤零零地被放在那里，仿佛宣告着它的主人有多么难过。
无端让宋晨想起之前宋莹回来，特意拿着东西来阳台找她，性高菜类地拿宋晨喜欢吃的零食给她。而在宋晨冷漠的态度下，宋莹失落地把袋子随手放到地上，然后把零食放到了客厅里。
就像宋晨每天期待着付凯同的告别，但最后付凯同冷漠地告诉她：我对你没兴趣。
不仅要冷漠，最好那一巴掌也要打的响亮，冷嘲热讽趾高气扬地告诉那个人她有多失败。
这是第一次，宋晨觉得自己好差劲，会想，为什么自己什么是这样的人。
这么的……自私。
最后再也支撑不住，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