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小窝连载系列】彩虹雨后的彦页色（完结）‖文/白发的唯

彩虹雨后的彦页色

第13章

“干什么东西！我给了你很多机会了，你这混账成绩连你弟弟都不如！

“你个废物！废物！”

信彦拿着成绩单低着头站在父亲面前，一声也不敢哼，从小他父亲就格外的严厉，必须全都做到完美才行，接近也不行。

父亲抢过了成绩单狠狠地甩在信彦脸上，大骂着让他捡起来，又在甩一次。成绩单造成的伤痛不高，更痛的是内心。当老师派发成绩单时他已经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他没有逃避，他希望家人会有改观，不是严厉责骂他，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下次加油。

仅仅是每个家庭都做的出鼓励在这里不复存在过，每一次的成绩派发都是惨状，尽管有一点进步。

或许是阁楼中的弟弟过分优秀，倒致父母认为环境比他好的成绩肯定不能差，他们错了，信页固然聪慧但信彦也不差，他的成绩是普通小孩之上。

为了让信彦产生动力，父亲从小就把信页关在阁楼里，每当做错事便会严厉惩罚，借此给与信彦一个警告。与自己样貌相符的小孩更能信彦产生共鸣，所以从小他就表现得优异，别的小孩在玩闹，他也只能透过房间的窗户羡慕着，生怕一旦混入其中就会被惩罚。

年仅12岁的他至今没有犯下严重的错误，除了考试成绩，他付出了比一般人还多的努力去不断的复习，但成绩仍旧提不上来。父亲的反应过分凌厉，收下成绩单的那刻勃然大怒，连骂带威胁的训斥着信彦。

步入叛逆期的信彦实在忍无可忍，自出生来第一次反驳父亲，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什么都没看到！”

“我怎么也不会比弟弟优秀！”

“凭什么我要比其他人更辛苦！”

“这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啪！”

重重的一巴掌呼到信彦脸上，面前的父亲展现前所未有的愤怒，语气也加倍严厉，一遍又一遍痛骂着信彦。

此时的信彦根本听不进去，扭曲的头望向了一旁的水果刀，他实在忍不下去了，飞快的拿起刺向父亲，狠狠地捅进了父亲腹间，回复理智的他连忙退后几步，错愕的看着满手的鲜血。

父亲震撼之际拔出腹间的水果刀，原本已经生气的父亲更是到达了顶点，他拿着水果刀走向信彦，在信彦还没反应得及一刀划过他的喉咙。

喉咙上清清楚楚的被划过了一条线，血从涌而出，争先恐后的从这唯一的洞口逃出，信彦也使不上力的瘫倒在地，周围都被血包覆着。

一旁的妈妈还未反应过来就结束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儿子，手中的餐盘跌落，她瘫软的跪坐在儿子面前，放声痛哭。她跟父亲不同，尽管成绩提不上他也没有丝毫责怪信彦，每一次的努力都被她看在眼里，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

反而行凶的父亲没有丝毫多言，不慌不忙的走向了阁楼间把信页带了出来，打算让信页顶替他的身份。流水的操作说是预先考虑的也不为过，或许他知道严厉的对待终究会导致叛逆。

信页看着眼前的信彦，瞳孔逐渐放大，一直以来自己羡慕，爱慕的人，比自己更惨的结束了生命。他一撅一拐的走到哥哥面前，缓缓跪下。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傻了，他崩了。

一直以来友好对待自己的人，却比自己更早离开，心中满是惋惜？悲哀？，还是庆喜？

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走了，他终于能过上他的生活，终于能见识到外面的世界，终于，终于。本应该是这样..

他还是止不住眼中的泪水，眼眶中突然落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他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他哭了，他由衷因为哥哥的死亡哭了，他认为从来不会烦恼的对象。他缓缓的，缓缓的，嘴角逐渐上扬，他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身体微微颤抖，大笑着，他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笑？在哭？...

十分钟后，那个男孩靠坐在书桌旁的床上，看着荒芜，不带色彩的天空，眼睛已经湿润了。拥有曾经渴望的世界，少了哥哥的阻拦，爸爸的谩骂，妈妈的吝啬。明明这就是想象中的世界，可他却连勾起嘴角都做不到。

疑惑许久后，他开始烦躁，不是渴望的矛盾，只是这世界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信页慢慢走到爸爸面前，无神的信页看着爸爸，在等带着下一步指令。

终章

　 残破的木屋里头，信页正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刚购买的水果刀。双手紧握住刀柄，抬手不带犹豫的将刀狠狠插入自己右侧腹部中。

“啊！”尽管做好心理准备仍旧被痛的喊了出来，眼泪甚至开始汇集到眼眶里打滚。

大口喘气的信页正在试图平复着腹间所带来的疼痛感，但尽管如此他也只是缓缓的调整身躯，直到全身都平直的躺在床上，反而没有顾及伤口，任由鲜血淋漓。

他嘴角微微上扬：“昕雨啊，我终于要...”

“咳咳...” 未等他感慨，腹间的疼痛再次袭来，信页用惯性的左手掩盖在嘴前，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看着湿哒哒的左手，他心中认为这是一场救赎，待他被血掩盖，过往任何过去也一并。

放下覆盖鲜血的左手，全身放松的看向上方，他此刻仿佛透过了天花板直面看到了天空。

碧蓝的天色，洁白的云朵，吵闹的鸟儿吱声此刻显得异常美妙，与脏污的自己怎么相互匹配，但如此美丽又平凡的场景却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过了。

伴随着天空漫游的云朵，他也微微摇晃自己的身躯，仿佛自己融合成了天空的一份子，和阳光，云朵，小鸟一同惬意的在天上漂泊，看看沿路的风景，一望无尽的美好，畅想着前方有着什么更加艳丽的场景。

一大块云朵突然出现阻挡着前进的道路，挡住了所有美丽风景，信页正感到扫兴时，那朵云，仔细看就像有着精致的五孔，柔顺的头发，一张充满感染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对啊...，这张脸，就像曾经璀璨过的昕雨。

“昕雨...”

意识回到了自己身上，他已经没有力气逝去眼角流落的眼泪，眼前能看透的景色也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由腐烂的木头组合成的屋顶。

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仅短短的一小段时光似乎弥补了他所受到的一切负面数值。或许大部分想要放弃的人都会被劝退，重获新希望，但信页不是如此。

“我的极限已经触及了，足够了。”

他闭上了眼睛。

希望的云朵被强风和暴雨打散，自由的鸟群飞回了属于自己窝，未来的太阳也被密布的乌云掩盖着。

上天最后仍不打算给予一丝怜悯之心，重重的挥舞着自己的权利。

从孤独懵懂的小孩到濒临崩溃的少年，从青春到绝望，从癫疯到看清。

明明每一步都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却貌似在一步步踏入圈套，无数的分叉路口偏偏最偏僻的被选上了，上帝难不成窝在我背后指引着我？

　 哈哈哈

命运作弄我，我又怎能违背他，我又何德何能有资格呢。

咽喉中的最后一口气消失殆尽，正是宣告离开这残破世界。

“你站在这干嘛呢？”

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喊我，睁开眼睛发现我正站在初一A班门口。

“奇怪，我不是..”

“还站在这干嘛，赶紧进去！”

“什么鬼..班主任？”

趁她还未气怒我赶紧屁颠屁颠的往班里面走，仍旧是阴暗的班级气氛，“嗯...噗哈哈哈” 我突然发现了当初还处于光头状态的建宏，配上稚嫩的脸蛋让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等..等..” 我略有所思的停顿下来，要是建宏还在的话，昕雨...

想到这我赶紧别过头确认我的座位旁的她是否存在，忐忐忑忑的看了一眼

“不在”

低沉几秒后，压榨最后希望的动力推动着我把头抬起，快速扫视了整个班级，却仍旧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后背的书包瞬间无比沉重，沉重的让我快被压垮，只好半走半拖的背着回到座位上。

“这是梦吧？”

“梦不应该展现出我心心念念的人事物吗？”

“还是我..根本不想见她？”

“怎么会呢...我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啊，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毫秒。”

脸已经抬不起来了，沉重的泪珠悬挂在睫毛上，眨了眨眼，悠晃晃跌掉下来。视线变得灰蒙蒙的，桌上的一摊反光镜照射出的却是她的脸。

一位颇为漂亮的女孩。

“咚咚”

“进来吧”

“你先来个自我介绍吧”

....

一双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在试图拯救深陷迷茫的我，明明不想加已理会，却又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

“嗯..” 回过神来，发现一位女孩正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带着略显疑惑的语调询问我

“你没事吧？”

真的假的... ，颤抖着尝试触碰她的手，但却害怕再次烟消云散，战战兢兢的试探着，她虽然有些闪躲但还是选择相信我。

　 我生怕舵轮滑掉，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慢慢的，微微轻触一下..

有感觉，能感觉的肌肤的摩擦！

是真的！

眼前的她顿时无比真实，依旧是柔顺的黑长直，怀念的清纯脸蛋，以及，有光的眼眸。

我湿润的眼睛再次漾出了晶莹的泪珠，但不是沮丧的泪珠，而是激动的泪珠。

可能我的过激反应令她有点缓不过神，但手仍旧搭在我的肩膀上，可能这一个举动帮助到了我。

我却低下了头，始终不敢再看她一眼，令气氛显得略微尴尬。

“铃”

下课铃声响起了，伴随着的是她的问候。

“你好，我叫昕雨，你呢？”

“我叫信页”

“信页你好，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白雾中，我缓缓睁开双眼，一个古老派的教堂耸立在我面前，是一个基督教的教堂。我有些疑惑的走到大门前，几番迟疑我还是选择推开。过于粗厚的大门费了我不少劲，推开的同时摩擦到地板还会发出滋滋声，十分不悦。

大门被推开，有道光同时照射着我，非常刺眼。推开不愿分离的眼皮，看见似乎有两个人影站在不远处。

“嗯？”

随着距离被拉进，模糊的景色愈发清晰，有一位女孩，她穿着洁白色的婚纱，手捧着一束鲜花，似乎在等待着我过去。

“梆梆”

郊外一间小木屋的门被缓缓推开，刚踏步进去的信彦就被闻到一股刺鼻的木头腐臭味。

破烂的小木屋墙壁经历风催日晒早已残破不堪，由于太阳不好照射进来显得整间屋子都略显阴森，伴随着边角许多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仿佛就像踏入了鬼屋。屋子里放眼望去只有一张没有床垫的床摆放在角落，信页则躺在那张床上背对着门口。地板都快被无数的食物垃圾，残渣覆盖着，与床连接的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路。

跨过重重障碍，好不容易走在信页旁的信彦放下手上的一袋袋食物，轻轻抚摸着信夏的脸颊：

“弟，我解决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信彦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说道。

信彦知道他无法用同等高度来与信页感同身受，他能做的也只能帮助弟弟铲除所有过去的悲伤，除了内心里无法弥补的。

“弟，醒醒。”

“弟？”

察觉不妙的信彦把信页翻过身，尸体的惨状浮现在他面前，浑身是血还插着一把刀，突然的冲击让信彦无法忍受的呕吐。

停止呕吐后的信彦，看着已经选择离去的弟弟，心中五味参杂。尽管他非常不希望自己仅剩的亲人离去，但这对于信夏不过于是一场解脱。

叹了叹气的信彦决定尊重弟弟的选择，把刀缓缓拔出后，脱掉自己的上衣，把信页背了起来带到了后院。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挖出了一个小坑，把弟弟轻轻的平放进坑里。加厚掩埋土后显得像个小山丘，信彦环顾了一周后抱起一块比较扁平宽大的石头放在小山丘前。

站在墓前的信彦轻微鞠了个躬，终究还是人，平复心情的做完流程后，信彦仍旧忍不住落泪了。看着躺在墓里的弟弟，曾经幼小的嘻嘻打闹成了他们唯一的共同欢快回忆，只可惜信页已无法重度过曾经的美好。

“安息吧”

“我亲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