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笑笑生《她来了》

她来了

小雨淅淅沥沥，街道上花花绿绿。我俩漫步在家前的街道上。

収瓶子的老大爷，在他用各种废物精心搭建的小屋下，踩着易拉罐。

“你家的花真香，这里都能问到。”

“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香是应该的。”

“她来了。”

“谁来了。”

“昨天那个捡垃圾的小姑娘，赶紧走，脏死了。”小林拉着我朝着家中，快步走去。

擦肩而过时，我瞥了一眼。身上着装，没有一处完好无损。打着许多的补丁，特别是两条裤腿上碗大的洞。满头“黑发”，稚嫩的面颊上，有着只是污痕。小手在雨水的洗涤下，露出皮肤的颜色。她的背后也是花花绿绿的，“叮咚作响”。

“这孩子看上去好小，估摸着也就6、7岁。唉，真可怜。”一阵怜惜涌上我的心头。

“谁看了都可怜，我无能为力”。小林义正言辞。

我盯着小林手中拿着的名牌包，摇了摇头，大步走进客厅拿了儿子最爱的那把印着小熊维尼的伞，按原路匆匆跑回。

她正在捡那个无人问津的塑料瓶子。我轻轻拍了一下她，她回头看着我，一双大眼睛在雨雾中显得那么灵动。一阵难受，哽咽着喉头。

“拿着吧，下雨了。”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不认识您。”

“没关系，阿姨送你的。”

“谢谢阿姨。阿姨，您住哪儿，我明天把伞还给您。”

她这一句“还给您”，让我愣了一下。

“不用还了，我就住后面，你看那个花台。”我骄傲的用手指了指身后的花台，好像这就是我家门牌一样。

“好美的花，就像阿姨您一样美。”

“嘴真甜，快回去吧。”

小姑娘的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越来越密的雨滴声，加速了天黑。困意早早而来，回到家中便躺下了。

雨，越来越大。隔着窗户也能感觉到外面的雨势。

经过了一夜的洗礼，我的花儿，居然还是那么挺立，花瓣儿都没掉几片。

花台上全是脚印。

“谁在我的花台上踩了，真是的。”我莫名的一阵气愤。

“被我抓到是谁，非得狠狠教训他。”

我急忙进屋拿我专门给花台准备的那块擦洗布。

白色的栅栏上，留下了一块破布。

“哼，让我逮住了吧。”

小林拿了一口袋的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正准备扔了。她家儿子最喜欢收集这些。

“小崽子搞的家里像废品回收站。”

“冬梅，你来搭把手，扔到垃圾桶。”

“扔了多可惜，给那个老人家吧。”

“要去你去，脏死了。我可不去。”小林眉头紧皱。

“唉，我去。”不禁摇了摇头。

左手提着，右手拖着，背上背着，像个乌龟似的缓慢爬行。

“大爷，这个给您。”

看着我远远的拿着许多“宝物”，大爷赶忙跑过来帮忙。

“冬梅，谢谢你。我来吧，这儿脏。”

“没关系的。”

“昨天那么大的雨，你的花还好吗？”老爷子也非常喜欢花，据他说他以前做过园丁。

“他们可好了，都没掉什么瓣儿。”

“这么大的雨，还没怎么掉瓣儿？真奇怪。”

“反正他们好好的，他们没事。”脸上露出一阵笑意。

“她来了。”

“谁来了？”

“昨天那个捡垃圾的小姑娘。”

“她踩了我的花台？”

“她在花台上蹲了一晚上”

“……”我魔怔了。

“我只是送了她一把伞。”

“或许你认为只是一把伞，对她来说就不仅仅是一把伞”

老爷子的话始终萦绕在我的耳旁，一直敲打着我。

“哟，你这怎么这副模样。是不是老爷子的味儿刺激了你，哼，跟你说了脏臭。你偏不信。”我根本没听到小林的讥笑。

“她来了。”

“谁来啦？你见鬼了吗？”

“昨天捡垃圾的小姑娘。”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如花般柔嫩。光下，花儿散发着芬香。

像6、7岁小姑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