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梓的生平(上)
在明末清初,安徽全椒县吴氏家族曾经是一个“家门鼎盛”的大家族,吴敬梓自己说“子弟则人有凤毛,门巷则家夸马粪。”这是一个非常富贵的家庭,但是到了吴敬梓出生的康熙十四年就是公元1701年,吴氏家族却已经渐渐地趋衰落了,“君子之家,五世而斩”的厄运,无情地落到了吴氏家族的头上。
吴敬梓不到二十岁就中了秀才,也算是少年得意了。二十三岁那年,他的嗣父吴霖起不幸去世。不久,族人们就倚仗着人多势众,强行的提出分家的要求。吴霖起是吴国对的长房长孙,吴敬梓虽然是他的独子,但却是嗣子,也就是出继的儿子,吴霖起自己没有儿子,所以从其他房过继了吴敬梓,所以对吴敬梓来说,他不仅可以获得生父吴雯延的遗产,还可以获得嗣祖、嗣父的全部遗产,也就是他继承遗产很多。这就使族人对他生出了嫉恨之心,使他在家族财产争夺风波中处于一个争夺的中心,以至于他说的像“兄弟参商,宗族诟谇。”结果,孤立无援的吴敬梓只分到了一些非常微薄的遗产,却饱尝了尔虞我诈的险恶的世态。在《儒林外史》小说中描写到了严贡生、严监生这俩兄弟之间,围绕着谋夺财产,展开的立嗣之争,这样的故事情节里头多多少少凝聚着吴敬梓这一段的生活经验。
这个时候,吴敬梓不到三十岁,他满怀愤激,但是故作旷达,恣意的豪侈,常常“千金一掷买醉酣”,沉湎于歌舞声色,过着“放达不羁如痴憨”的那种浪子生活。有时他干脆把戏子、歌女一齐招到家中来,或者清唱,或者演出,还宴请同好朋友们来饮酒听戏。有时他甚至留下歌女、戏子,通宵达旦地寻欢作乐。
所以没过多久,吴敬梓手头本来就不多的钱花光了。但他并不因此有所收敛,而是卖田卖地、卖房子。眼见得他要把家里头的财产都搞得倾家荡产了,族中的长老们不免劝他几句,他在盛怒之下,大声说:“男儿快意贫亦好,何人郑白兼彭聃!”(吴檠《为敏轩三十初度作》)“郑白”代指金钱,“彭聃”代指长寿。他自己声称愿意随性生活,不求富贵延年。结果是田庐卖尽了,奴仆都逃散了。这种浪子行径自然不为人们所理解,反而带来了更多的指责,像他自己后来所回忆到的,“肥马轻裘笑我贫”,“乡里传为子弟戒。”(《减字木兰花·庚戌除夕客中》)乡里头他那些同乡的乡亲们、那些族中的人,都把吴敬梓的这种行为作为子弟们的一种警戒,不要跟吴敬梓学习这样的浪子生活,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科举考试都是名落孙山,所以族人乡亲们对他更是非常冷漠了。有的时候,他有事登门拜访族人,但是族人却把他挡在门外,不见他;有的时候,虽然见到了主人,主人却故意当着他的面去杖责那些仆人们,让他感到非常难堪。所以在全椒这块土地上,吴敬梓感受到了风俗的浇薄,人情的冷漠,所他决心离开故乡,他说:“至于眷念乡人,与为游处,似以冰而致蝇,若以狸而致鼠。见几而作,逝将去汝!”(《移家赋》)他要离开家乡了,呆不住了,所以到了雍正十一年就是公元1733年,这年吴敬梓33岁,他带着续弦的夫人叶氏,从全椒移家到了南京,寄居在秦淮水亭,他的后半生主要就是在南京度过的。他秦淮水亭布置了文木山房,作为他的书斋,常常在文木山房中会晤和款待一些知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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