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为救百姓“睁眼瞎”墨蛇献身积墨池河

相传北宋年间,在建阳崇化里的枫树寺后的山洞里,住着一条小蛇。那小蛇不同于一般的花蛇,也不是常见的竹叶青。它浑身像烟墨一样乌黑,头上两只眼睛闪着墨色的光亮,连它爬行过的草地,也会变成一片黑草滩,当地人都叫它“墨蛇”。墨蛇从来不伤害人的生命,也不偷吃人饲养的家禽牲畜。每天早晨,它会从山洞里出来,穿过枫树林,绕过枫树寺,到庙前面大路旁那口清冽甘甜的泉井中饮水。

一次,墨蛇饮过水后,有个过路的瞎眼乞丐,喝了那泉水,眼睛竟然亮了起来。从此,村坊里不论谁的眼睛得了毛病,都去取那被墨蛇饮过的泉水喝,那泉水好像仙丹妙药,医好了许多人。日子久了,人们都说这条墨蛇,是天上降下来医治盲人的“小神龙”。

有一年,枫树寺来了一位京城大相国寺的长老,这位长老是位学问渊博、满腹文章的学者。他看见崇化里竹山林海,郁郁葱葱,溪流萦绕,碧水淙淙,知道这里是个天地灵秀之地,便想在这里办一书坊,把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古今书典,印行于世,做点有益于百姓的事情。只是长老初来乍到,人生地疏,觉得筹办书坊,并非易事,心里倒犹豫起来了。

晩上,长老正在禅房书案前,对着烛光凝思,听见有“笃!笃!笃!”的敲门声,以为有客人来拜访,连忙开了房门,便看见一条长长的黑物,“唏唏嗦嗦”地爬了进来,长老持着蜡烛一看,是一条黑色的长蛇,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动也不敢动了。那条蛇到了房里以后,抬起头向长老点了几下,眼睛射出光亮,忽然开腔说道:“师父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邻居,就住在这寺后面的山洞里。长老听见蛇会说话,便壮着胆子问道:“看你这一身黑不溜秋的样,莫非就是会医百姓眼病的墨蛇吗?墨蛇点了点头,说:“我住在这里五百年了,只学会医瞎了的眼,却不会医睁眼的瞎。听说师父要办书坊印书,医睁眼瞎子,我很感动,特地跑到这里来,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长老高兴了,便与墨蛇谈了起来。墨蛇告诉他:哪里深山有竹纸厂,会出产印书的好纸;哪条溪边有大树林,可砍伐来作刻板的良材;哪里街坊有善刻的巧匠,能刻出优等的书版等等。长老听后,频频点头。墨蛇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嘴巴张了几回,却没说出来。长老想它是要告别了,便举着蜡烛,为它照路,只听“嘎”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墨蛇便不见了。

得到了墨蛇的指点,长老心里豁然开朗,几天中,他沿着幽径,寻到深山纸厂,看见工人制出洁白的纸张,夸奖道:“这真是印书的好纸!”他顺着溪涧,走进大树林,望着数不尽的参天大树,惊叹道:“这真是刻板的良材!”他来到村坊街上,找到雕刻工匠,见他们得心应手的烂熟技艺,赞赏道:“你们真是刻板的好师傅!”于是,长老请人运来了一刀一刀精制的毛边纸,砍来了一棵一棵制板的老梨树,办起了刻板印书的书坊。那些善书精刻的能工巧匠,聚集在书坊里,把刻刀磨得锋利锋利的,在一块一块整齐的木板上,夜以继日地刻出了书坊第一部书的印版。

偏偏这时,长老发愁生病了。原来,崇化里有一百口水井,长老取遍了这一百口水井的水,都不能用来调墨印书。那些水调上烟墨,刷上书版,印在纸上竟把一个个字迹,溶化成一团团墨饼,什么也认不出来,长老找不到好水来印书,茶不饮,饭不思,坐立不安,昏昏沉沉,生了重病。这天深夜,长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呆呆地出了神。他多想此时,寺后山洞中那条为人们做好事的墨蛇,再出现在他的房中,给他出主意,帮他释疑排难。

朦胧中从门外走进一个高高的黑影,黑影直走到床前。长老才看清楚是一位黑皮肤的人,他穿着黑衣裳,走近长老身旁,对长老说:“我知道师父遇到困难了。我已经想了很久,只有我才能为你分忧。”他不等长老问话,又告诉长老:枫树寺前大路旁边那口清冽甘甜的泉井,明天会变成墨黑墨黑的墨池,可以取来印书。这墨水不需再调进烟墨,而且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完,他对长老拜了四拜,就要走了。长老听说有墨池可以印书,身上的病顿时好了,他从床上一骨碌翻身起来,拉住就要离去的黑人,感激地说:“你医好了我的心病,可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黑人停住脚,平静地回答:“我就是上次和你会面的墨蛇,今晩特地来向你告别,只有我葬身在那泉井之中,崇化里才能成为图书之府。能这样,我死了也心甘情愿!长老被黑人的话深深感动了。

这条墨蛇为了办起书坊,让书坊有墨水印书,医治世上的睁眼瞎,竟愿献出自己的生命!长老不忍心断送这条有灵之物,想再向墨蛇求教,只要有可以调墨印书的水,即使翻山越岭去取,他也会毫无怨言的呀!长老正要开口,那黑人却已不知去向,长老情不自禁地,对着夜色茫茫的山野拜了四拜。第二天一早,长老就奔到庙前大路旁那口泉井去看,果然看见往日清冽甘甜的泉水,已经变得墨黑墨黑的。长老大喜,忙取了调墨的青花大瓷盆,盛了这泉井中的墨水,去开板印书只见那墨水刷上书版,印在纸上,一个个字迹清晰明亮,那字里行间,还透出微微的清香来。崇化里书坊的书籍印刷出来了,流传开去,四方来贩书的客商络绎不绝。渐渐地,崇化里一条街上都办成了书坊,而且这书坊还办到附近的麻沙去。书坊出了成千成万的书,都是取用那泉井的墨水印成的。这些书籍,远销全国各地,崇化里和麻沙便成了全国闻名的“书之府”。人们怀念那条墨蛇,便把它献身的那口泉井,称为“积墨池“。遗迹至今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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