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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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眼睛缠着眼皮,被子生出两只手紧紧抱住床上的我。我闭着眼,也知道窗台上的绿植又是一副枯萎的模样,窗外有一排排焦急的车子在马路上鸣笛。不想起,可转身人在车里了,前面的路被挡得死死的,路两边却是山脚下绿油油的草地,视野宽阔,可惜,没人瞧。
一只鸟衔了根短树枝跳上围栏,那远处的山上,几朵云疲惫地探出头不情愿地睁开眼。我离开了马路,静静地看人们踩过昨日的记忆走到向今天。
开门,开灯,坐下,看手机。身边时不时走来几个穿病号服的人,东张西望,问路,离开。我不抬眼,假装是景色里最不起眼的一抹白色,他们果然就看不见我,而我也只是默默的,感觉他们来,等着他们走。不愿引发一面之缘,懒得吐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字,划过他们此刻的生命,消耗眼下的耐心。
慢慢的,我什么也不想做了,什么也不愿说了,我成了一本放在图书馆最高处的书,落了尘,尽管满腹心事。
无人理睬的时候,我也不愿同任何人搭讪。灯火通明的办公区,隐藏了一个心灵暗淡的人,我对着电脑想窗外的事,一会走去窗外,又无所事事的回来。想到曾经是多么在乎别人的看法,而如今心甘情愿被人讨厌,时而觉得不够尖酸,还刻意针锋相对。无所谓,越是迎合越觉得卑微。
多年以前,一个相似的清晨,窗外晾晒的床单因为洗过了太多遍,轻薄得已然包不住最弱的晨光。地板上散落着积木,那真正用木头做成的玩具,不是橡胶也不是树脂,然而被打磨得光滑,一块一块即使不靠它们的油彩样式,单凭木头的花纹也能区分开来。它们经常是一座城堡,偶尔也是农庄院落,不过大部分时间,它们还是散落的木头,每一块都可以挤在门缝里,做夏天倚门的工具。
现在那个堆积木的人在屋下坐着,没一栋大楼是她搭建的,不过对于木头的兴趣她再也提不起了,也没有一阵微风能透过旧时的床单飘进如今的清晨。积木散了,本来就是散的。
中午的阳光强了一些,能透过放大镜烧焦几只蚂蚁的那种。我心思好乱,走出去坐在花坛边上,忽然草木一起摇摆,我觉得脸上很凉爽,像大病初愈一般。
很久以前,一个小姑娘讨厌医院的味道,她只要一进医院就会呕吐不止。后来吐得胃里干苦,妈妈抱着她坐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吹风。没有了医院的味道,清风拂面,她觉得身体的舒服才是生命的根本,那时她什么也不愿想,只想就那样被妈妈抱着,一直一直抱着。
如今风儿还是那样清甜,可她长得比妈妈还大了,无法坐在妈妈的腿上,也不被允许什么都不想地那样吹风了。
眼下,没一件事比当年的积木和清风重要,也没有一个人像妈妈那样值得信任。我疲惫是因为成人世界里的欺骗,他们善于承诺,却不擅长兑现。第一次我对这世界表示惊愕,第二次我对浮生产生怀疑,第三次第四次的戏弄,我已能从容地看待他们的嘴脸,懒得反抗也不愿揭穿。
多么美好的天气啊,浮动的云像软软的床,没有欺骗也不含套路。然而云下行走的人,没一个配得上这般洁净的蓝天,我好想把他们都驱赶到雾都去,让他们在同自己灵魂一样的阴霾里耗尽余生。然而天空就是包容的,它允许任何人仰望,允许任何人昏睡或清醒,只是我没有那样的心境,只想远离他们,一个人静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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