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碗花，又见炊烟升起

★赏花地点：苏州常熟南湖湿地公园

打碗花可能是我幼时最早认识的一种花，一年生的缠绕草本，心形三裂的互生叶，漏斗状的花冠，在灌木丛中、篱笆墙外，都可以见到它的踪影。一个个小喇叭似的花朵，即使盛开的时候也是低调的。所以，小时候我们常把它称作喇叭花。

我记忆里的打碗花，是喜欢缠绕着灌木们往上攀爬的。虽然看似柔弱，却可以爬得很高。那时候农村的房子外面是泥土，打碗花会沿着墙一直爬到窗台上。

在沿着湖走到头以后，我们转道回到游客中心，不死心地又往另一边走去。天气热得让人心里略有些烦躁，简直怀疑即将中暑了似的。忽然就看到眼前的绿色草坪上，有着粉粉白白的小花朵们似乎在招着小手，顿时精神一振。走近前去，欣喜地发现，原来是一大片打碗花！

即使在免费的市民公园，打碗花也没有被成片栽种。偶尔会欣喜地在灌木枝上看到零星的两三朵，毫无疑问是天生天长的。或许是鸟类们无意之中，把打碗花的种子撒了下来，从此让这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花，就此生根发芽。

其实在农村，这种花却是随处可见的，无人管束，无人呵护，却依然开得肆无忌惮、天真无邪。

南湖的这片打碗花因为栽在草坪，并没有灌木可供攀爬，所以长得很矮，互相缠绕着，互相扶持着，然后把花铺满了绿色的草坪。

我撩起长裙蹲下，轻轻托起一朵小喇叭。远远地看时，它们是白色的，像是不经意间飘下的雪花。这样近前看时，才发现它的花瓣其实是浅浅的粉，却又像淡到了极处，不张扬，不妖艳，却又让人觉得实在。

每当今晚来临，它们薄薄的花瓣就会往里卷起。第二天晨曦来临，再慢慢地绽放。每天迎着阳光绽开笑颜，仿佛跟人的作息几乎是同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作为一种土生土长的花朵，打碗花当然也是有着传说的。在远古的草原上，有一位骑士血洗战袍回到家里，乡亲们却认为他是逃兵，贪生怕死。骑士当然不服气，长老们说草原上有一种神花，把这种花放进茶碗里能打破碗，没打破碗就是勇士，而打破碗的……那就是战场上的逃兵了。

结果摘了打碗花放进碗里，这碗还真破了。于是骑士被赶出家门，骑士沉冤难雪，割碗以示清白。大军凯旋，乡亲们才知道骑士是一位孤胆英雄，打碗花的验证说明并不正确。

这个传说太悲凉，我并不喜欢听。我更相信这只是百姓们善良的愿望，因为怕孩子们见打碗花太美，而善意地欺骗孩子摸了这种花，回家会打破碗。所以，这些打碗花才能在田野间山坡上灌木间肆意地生长。

我是个极其好奇的人，所以还是悄悄摘了一朵放进碗里，没破，我当然并不是勇士。

每次看到打碗花，我总会在眼前浮现出一幅画，“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稻香阵阵，炊烟袅袅，“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是的，打碗花，就是这么一种接地气的花。

烈日当空青欲坠，风曛云淡落红英。

不随春卉同争艳，湖畔闲来觅画情。

——七绝

自驾游：苏州常熟南湖湿地公园

8月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