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管控要慎重,谣言来于公信力丧失......”京城首届暨末届“网络名人社会责任论坛”上,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侃侃而谈。这场活动由“互联网瓢把子”鲁老师创意主办,鲁老师素以宽容、大度的姿态面对网络大V,对这些动辄数百万粉丝加持的意见领袖,鲁老师表现得平易近人,和大V达成“七条底线”的共识。发言的老者就是蛮子,这场论坛于一周后在《对话》栏目播出。也就是仅仅又过了一周,蛮子的形象再次亮相国台,这次的面目一改指点江山,并把他另一个绰号传遍九州:老顽童。自蛮子在某小区和女性从事不可描述之事被曝光,接连一批名人因各种劣迹落网,组成了“监狱风云”的最强阵容,也顺便带火了“世界第五大情报组织”。蛮子等人洋洋得意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一双猎手的眼睛已经盯住了他们,任何进入他视野的猎物,从未有过失手。东华门班头祁伟正在疏散赏灯群众,迎面走来三个人,到了眼前祁伟才认出中间的那个人就任京城总捕头第三天的老傅。祁伟想通知上级,被老傅拦下了:我调研就是要直接到现场。坐在车上,老傅一直死盯着祁伟,看的祁伟心里发毛,他知道,是怕他通风报信。突击查岗完成,老傅执意去祁伟的办公室:我也检查检查你的工作情况。拿出笔记本,老傅边问、边记,祁伟偷眼看见上面写的密密麻麻。战战兢兢送走了总捕头,祁伟才想起来都没给领导倒杯水,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京城三班捕快对老傅即熟悉又陌生。从警几十年,他就没离开过皇城根。说陌生,是他那种发散式思维,让人摸不着套路。大V频频出事,偶然也必然,捕快的职业嗅觉让老傅闻出了他们身上危险的味道。
这是他的施政目标,但更像是他的某种信仰,可惜有人听不见。
我参加过鲁老师的活动,那天,我发现他有一个特点,走路时横摆幅度颇大,以他那并不高大却很敦实的身材映衬,真是在横着膀子走。乌镇武林大会是鲁老师一生的高光时刻,也是他走下坡的开始。第二届举办时,权威人士亲临并发表演讲,小扎、小马、大强子等顶级高手悉数参会,但鲁老师还觉得不够热闹。既然是国际大会,各国家、种族都要有,可惜非洲兄弟武艺欠佳,找不出像样的人物,为了画面好看,鲁老师出资聘请了一些外籍演员,装点门面。莫装B,装B遭雷劈。自诩谙熟互联网生态的鲁老师,还是没有学习到精华。老傅也参加了那次大会,负责安保。断狱老吏的眼睛扫向全场,对每一个人进行心理画像,蓦然,几张黑而发亮的面孔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死不死,非洲籍演员里,有曾经因违法行为被老傅处理过的,戏法演砸了。
“阳奉阴违”、“公器私用”是对鲁老师的定性结论,在他之前,没有措辞如此严厉的表述。鲁老师本是安徽巢湖边的小青年,高考失利后应聘到桂林做了工人。凭借文笔不错,从工人渐渐成了宣传干事,又应聘进法院做了书记员。那时的鲁老师也在苦苦求索,寻找着命运改变的稻草,直到又一则招聘启事出现。当时,臬司衙门创办一份报纸,亟需采编人员,鲁老师前去投考,有政法工作经历,文笔不错,他顺利入选,从风景如画的桂林到了省府南宁。到了省府,眼界、人脉都开拓了,几年后,国社要在桂林设立记者站,鲁老师借此进入国社系统。从普通记者一下成了站长,虽然带个长,还是光杆司令,整个记者站就他一人,后来设立支社,局面依然如此。但鲁老师工作真的很努力。那时国社的社长叫超人,来桂林调研时,深入的交流,让超人社长对这个小个子年轻人印象很好,并提出到家做客的请求。鲁老师的家让超人社长大吃一惊,房间贴满了便签,上面全是工作记录。某月某日到哪采访,遇见了什么问题?某天受到什么启发,由此可以做什么选题?还有一些工作心得和自我励志的格言警句。超人社长被感动了,随即把全国分社社长召集到桂林,开现场会,向鲁老师学习。鲁老师被树为系统标兵,很快又被拔擢为八桂分社的负责人,那时他只有30多岁,是全国分社领导中最年轻的。最终触发鲁老师罪行被揭开,源自柴公知那部讲环保的纪录片。那是一场欺上瞒下,内外勾连,背后涉及多重交易的局,丧失了媒体人最基本的良知。鲁老师的妆容被撕毁,人民的网一干高管也被牵连出,柴公知再没有任何消息,消失于茫茫人海中。那次事件是一个转折,从那以后,公知的本来面目越来越多被暴露,他们打着正义大旗,行龌龊勾当的本色逐渐被人看清,一个公知呼风唤雨的时代悄然落幕。老傅走入大众视野,不得不提至今仍有各种传说的“天上and人间”。那是初夏时节的京都夜晚,全城快状皂三班衙役齐出马,吵吵闹闹把人抓。来到名场子,执行任务的人感到惊愕,这是从来没有人敢查的地方。十几年的时间里,作为京城夜场的最高坐标,这里吸引了全国各地的高端消费者,凡外地进京的富贾名流,一定要到此打卡,这已不是一般的消费,而是有着朝圣的性质。消息传出,坊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每种说法都乍听有理,实则风马牛不相及。当日被端掉的不仅这一家,昔年名满京城的四大会所,在同一晚覆灭,扫黄是老傅酝酿许久的想法。1995年,大北窑地区连续发生杀人案件,被杀者全都是娱乐场所的有偿陪侍女性。凶手作案手段极其凶残,一时间人心惶惶。那时,老傅就做了一个判断,娱乐场所是滋生犯罪的重要源头,社会治安不能亡羊补牢,必须关口前移,从源头治起。在世纪初的那几年,京城的核心地区,如鼓楼、德胜门一带,也曾有一道风景,无招牌的发廊鳞次栉比,里面坐着衣着暴露的女子,向过往行人发出挑逗,这种发廊除了没有美发工具,什么都有。全市扫黄后,十年了,又是一番何等光景?李国庆自闹离婚起,已经两年多没有过性生活了。
老傅与“天上and人间”的缘分并不浅,他参与侦破的京城首起抢劫运钞车案也终结于此。
1996年2月8日,一名蒙面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枪将停在工商银行泔水桥分理处门前的一辆运钞车洗劫,射杀两名银行员工,杀伤一人后,劫走百余万巨款。鹿宪洲曾在云南部队服役,因打靶成绩优异,当上了军械验枪员。1984年复员后在首汽开出租车,这在当时绝对是个好工作,北京当时人均工资只有几十元,出租司机则可过千。
但是鹿宪洲要的是暴富,1991年2月,鹿宪洲伙同他人在天津、北京盗窃高级轿车3辆,同年6月被捕,由于案值巨大,被判处死缓。1994年2月18日,鹿宪洲越狱潜逃。
1996年一年之内,鹿宪洲接连抢劫三次银行运钞车。每次抢劫,鹿宪洲都会事先偷车,对于在部队学过汽车修理的他,撬走一辆车只需3分钟。“朝阳群众”也不是凭空而降,90年代的北京出租司机就是老傅发展的重要信息员。当时职位尚低的老傅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要广泛利用社会力量,向所有可以帮助破案的社会力量发放嫌疑人的信息。当年9月3日,海淀某企业报失一辆米黄色尼桑轿车。老傅发现,这辆车同劫匪之前偷窃的车辆距离很近,且出入过同一小区,找到这辆车,就有可能找到劫匪。人民战争的作用总是不会让人失望,9月8日晚,长城饭店的保卫干部巡查完自己的管界,没有发现异常,无意之间朝相邻的亮马大厦停车场瞄了一眼,发现真有一辆米黄色轿车停在那里,走过去仔细查看车牌号,正是警方要找的那辆。接到报案的专案组警察立即开始布控,凌晨12点左右,从长城饭店走出一男子,他不时地左顾右盼,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尼桑车前,打开车门,急速钻进驾驶室。抓捕队员从隐蔽点冲出,命令男子出来,但他猛踩油门,意图逃跑。几声枪响后,这辆尼桑千里马冲出10多米的样子,“轰”地一声撞在一辆汽车上。浑身是血的男子被警察拽出,经突击讯问和搜查,警方确认了他就是银行运钞车劫案的主犯鹿宪洲。事后证实,鹿宪洲就是去那个名场子消费,为了安全,把车停在了隔壁。“天上and人间”消失多年之后,因上市问题,星美影视的老板覃某发表了公开信,澄清自己和那个名场子早无瓜葛。覃某没有撒谎,“天上and人间”被查封时,他已卖出经营权,刚接手的新老板就正面遇上了老傅,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可是,覃某没有讲的是,“天上and人间”声名鹊起是在他经营时期,而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做生意。在90年代末,那里一晚消费就要过万,只是唱唱歌、喝喝酒,能让那么多人一掷千金,甚至把性命都押上?凭什么?你懂得。覃某的前妻是林 楣的侄女,但他的生意和姻亲没有半点关系,林的子女从无一人经商,这个家庭的门风是极其严格的,蜚短流长不足信。诚然,覃某能干娱乐业这么多年,肯定不是善男信女,其背后站的到底是谁,还要留给时间,也许永远是迷。“天上and人间”名气大、吸引人,一方面是陪侍人员精良,多数选自坤伶,气质、仪表出众,且经过专门培训,另一方面就是安全,不会有人砸场子。比如,那里设有迪斯科舞厅,陪侍人员进入也要花120元买门票,就是正常消费场所。包厢内的设施,也都符合要求。毕竟是这么高档的地方,来消费的非富即贵,不是路边摊,脸面还是要的。而去消费过的人都知道那条从KTV直达酒店客房的贵宾通道,那才是令人向往的桃花源。对内陆媒体喊话,覃某表现得很无辜,仿佛被冤枉的小白,但面对香港媒体,他难得表露了一点真诚。在名场子被封一个月后,他接受香港《大公报》采访时说:
过去十几年中国高速发展过程中,任何企业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及我的企业也如此。社会各界应该以宽容理解的心态,给予认识和支持。
覃某名下的上市公司很多,在香港的一家,收购过程颇有香艳味道。港方卖家给覃辉介绍了一个女伴:李 欣。
在谈判当中,李 欣每天陪伴覃某左右,给了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最终说服覃某买下了那家公司。入手后,覃某才发现那公司是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他成了接盘侠,而李 欣小姐也消失了,只是在八卦江湖,李 欣的若干绯闻男友中,多了一个姓覃的神秘商人。覃某这些年生活在香港和美国,出来抛头露脸的是他弟弟,海外生活难免寂寥,但至少目前安全,起码那里没有老傅。从15岁穿上青皂靴帽,到65岁解甲归田,老傅在六扇门里整整摸爬滚打了半个世纪。无论他担任过哪些职务,其生命底色如一:职业捕快。老傅一生抓过的坏人太多,有些案件注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留在后人的传说里。有的案件也并没有煞尾,而老傅的故事会不会再传新篇?一切都值得拭目以待。人生于世,行走大千世界,面对各色人等,有些人是必须严肃对待的,他们是江湖中最厉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