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隶书演变

古隶(不成熟)

从现在可见的西汉早期的简牍可看出古隶的面貌,湖南长沙马王堆1号墓的《遣策》、3号墓的《遣策》帛书;湖北江陵凤凰山、湖北张家山、光化县;山东临沂银雀山《孙膑兵法》等;安徽阜阳文帝时汉简等多地出土的汉简牍。他们与云梦秦简相接近,结体尚保留篆书的纵势,而横画逆锋顿按,运行时逐渐上提,收笔出锋,形成头粗尾细即蝌蚪文[(战国时六国时的风格)可参照《侯马盟书》]相类的笔画,也奠定了后面成熟隶书逆入平出(碑铭八分书)的基本笔法(张家山汉简也有长拖的笔画和某些特殊字形受到楚遗风的影响,可看出一脉相承渐渐演变的轨迹);值得注意的是开始出现华饰性笔画,即波磔,(睡虎地有端倪,是无意形成,马王堆这里更明显)应是有意为之,体现了审美追求、自觉创造。这时的有些字写法跟篆书近,有的包含了草书的写法,可见刚从秦篆和六国文字发展来,尚保留着各种写法的痕迹,先秦铜器上的一些合文也还出现,“十三”等数字连写。总之,这时的字体古隶阶段,尚不成熟,但已经具备隶书的主要特征。即出现方折的写法和波磔,使笔法大大丰富。
《长沙马王堆》
《老子》甲本
据考证抄写时期应该是秦汉之际或者汉初,通过字形可以看出是地道的秦人作品,用笔厚重,也比较朴素,但是从右侧向左习惯性的弧曲表明在潦草快速的书写中,秦文字的隶书也已经随着需要发生了变化。
起笔虽逆锋,但不明显,应该是跟帛的质地有关;简写字较多,承袭楚文字;同音假借较多,应该是书同文政策作用于此,但离中原较远。
《老子》乙本
抄写时间大约可以晚到惠帝时期,从字形看,显然比甲本进化,结体方正已经具备后代隶书的书形,其中比较长出的拖笔被后代加以横向改造,就成为隶书的典型波磔,从书法史角度看,这件作品显然隶变程度要高很多,但不足的是,其中混杂了篆书的字形,以及隶变变化中的某些俗写,同时作者可能是楚国遗民,还在其中有楚国文字的一些习惯写法,所以还不是非常纯正。(文帝时期,阜阳汉简仓颉篇,从文字隶变程度,较老子乙本还要更高,说明作为字书,它的意义在于规范,而这件帛书会有个性化特征。)
抄写者有很高的书法修养,简捷清俊与甲本繁密古朴相反;画界格的形式已经出现;卷在长条木上,是卷轴的雏形。

成熟

西汉末期,隶书成熟。青海大通县宣帝简;甘肃敦煌汉简;江苏出土汉简等,其中堪称代表的是河北定县八角廊宣帝时的简牍。
武帝《敦煌汉简/武帝太始三年》一改波磔作纵势为完全取横势,字形基本都呈扁阔状,左波右磔较其他笔画丰肥,隶书已经趋于成熟。
宣、元、成帝《元康四年简》虽风格不一,但转折处笔锋转换方折,波磔充分向左右拓展,并且恣意地显示毛笔提案顿挫粗细变化之美。说明当时书者已经熟练掌握隶书的书写规律,运回自如,隶书已经完全成熟。
《定县汉简古籍》
定县的这批古籍都是用工整匀称的隶书书写,用笔逆入平出,主笔皆蚕头雁尾,中段稍提笔收束,波磔较丰肥,结构宽扁,重心平稳,形态舒和,完全脱去篆意,与《乙瑛》《张景》结体极为相似。
甘肃武威磨咀子《仪礼》
西汉成帝到东汉初年,整篇是儒家经典,书者有高超的书写修养,结体左敛右舒,重心偏向于左侧,顾盼生姿,笔画轻纤而不软弱,粗细变化,洒脱自然。这表明,在西汉晚期隶书实现正体化是一个全国性的现象。
王莽始建国天凤元年,《玉门大煎都折伤薄签》,这是用于存放文件的签排,这类书法比较有规律,通常都是在最后的字最后一笔作肥大的拖笔处理,有的是斜出有的是直出,可能作句号功用亦有学者认为是为了空间布局,或是书者性情所为,有些纪年简也采用这种形式,虽潦草依然能看出成熟的隶书笔法。
东汉建武三年,《责寇恩事册》应该是出于当时西北边塞下层吏卒之手,它有当时西北汉简常见的书写习惯,即捺画肥厚,这类作品一般都是出锋书写,较随意,看上去也比较生动,其中由于快速书写许多转折处变方为圆,这种风格在当时是非常普遍的,对今天的学习,也有重要的借鉴。

高度成熟

东汉特别是东汉晚期,隶书高度成熟。出现大量碑刻,我们现在取法的汉隶正是这一时期的隶书杰作。
甘谷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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