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篇：敌后穿插过关斩将，回撤渡河多人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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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的2月16日至20日，陆军第125师侦察连配属步兵第375团侦察排向越南复和西北侧的323高地实施敌后穿插战斗，负责断敌退路，阻敌增援，配合师主力歼灭复和、班占地区之敌。

一、323高地情况介绍

323高地位于越南高平省广和县复和镇西北侧.约四公里处，附近一带均为土山，山上草木茂密;东北侧八百米处为平江,从西北向东南流入我国境内;东北距大弄通往广渊的170号公路约二点三公里，东南距复和通往东溪的169号公路约四公里。越军在中越边境西路地段布设了大量的防步兵地雷。（323高地地域简图见下图1）

（图1）

二、受领任务组织准备

2月14日上午，师长李庭阁命令侦察科副科长黄平道带领师侦察连和步兵第375团侦察排在战役发起的前一天，经越南魁嘎秘密向323高地实施敌后穿插，争取在二十四小时内到达指定位置。黄副科长受领任务后，于当日下午前往水口边防检查站向驻在该地的侦察连和步兵第375团侦察排的干部传达了任务。

2月15日，黄副科长、孙连长向当地曾到过越南复和、东溪、高平等地的六名边民详细询问了越南的地形、道路等情况。尔后，根据师长指定的大致路线，在地图上研究确定了行动方案：穿插分队拟于16日4时从水口驻地出发，拂晓前进至452高地南侧隐蔽，当日夜间从488高地越过边界，沿越南那立、魁嘎、那俄、哥邦行进，预计于18日拂晓插至323高地，全程的图上距离约二十二公里。（见下图2）

（图2）

三、穿插战斗开始

2月16日3时30分,黄副科长带领穿插分队从水口边防检查站出发，按照预定路线成一路队形搜索前进。4时30分,进至452高地南侧约一百五十米处时，穿插分队原地隐蔽休息,黄副科长带领排以上干部进至488高地观察地形、敌情，进一步明确了穿插路线。18时，穿插分队按预定路线开始穿插。19时20分，进至距488高地约三百米处时，接到上级“为防止过早暴露我军企图,穿插分队推迟出境”的命令。穿插分队当即停止待命。2月17日零时，接师命令继续前进。1时，穿插分队从488高地南侧五十米处越过边界。黄副科长立即起草了电文，命令电台发送师指挥所报告我越境情况。但是，由于电台故阵，电文一直未能发出。为了不耽误时间，黄副科长带领穿插分队攀越沿途的石山陡壁,继续向323高地搜索前进。6时30分，进至那立东北侧二百米处时，尖兵班发现那立东侧五十米处有六名越南民军正在向西运动,当即报告了指挥组。指挥组命令1排迅速占领那立附近有利地形，将其歼灭，掩护本队通过。与此同时，敌人也发现了我方行动，边逃边叫并向1排打来几个点射。1排长尚正国逐命令向敌实施射击，当场毙敌两名，其余四名敌人钻进草丛向西逃窜。指挥组即令分队继续前进。（见下图3）

（图3）

12时，进至479高地西北七百五十米处山腰时，分队就地组织休息。12时20分，3班发现西侧七十米处有两名越南公安正持枪沿小路向我运动。战士刘体增即将情况报告了1排长。1排长带领两名战士迅速进至西侧三十米处拐弯处准备设伏。此时，两名越南公安也已进至距我约十米处的小路拐弯处。12时25分，两名敌人刚通过拐弯处就发现了我方，1排长见状，端起冲锋枪一个箭步跃至距敌八米处，用越语大声向敌喊话:“嘎姆龙! ”(不要动! )两名敌人突然一楞，随即边退边取枪企图射击。1排长迅速先敌开火，两名敌人中弹后相继坠入六十米深的悬崖深沟。12时40分，分队沿着预定路线继续前进。14时30分，进至魁嘎东侧六十米处时，1排长带领尖兵班在小路北侧无名高地对村内实施观察，突然发现西侧一百米处的甘蔗地有一名越南民军在活动。1排长向其打了一个点射,该敌应声倒下。经观察未发现其它情况，1排长便带领尖兵班沿甘蔗地实施搜索，发现该敌已被我击毙。（见下图4）

（图4）

18时许，分队进至括木西北侧无名高地。黄副科长令报务员立即检修电台，设法与师指挥所沟通联络。但是,仍然未能取得联络。当晚，穿插分队就地露营。18日凌晨，穿插分队继续前进。8时许,进至552高地时，1排长发现西北侧约二百米处有十余名越南公安护送一批越南人正沿山谷向高地运动。1排长即命令担任尖兵的步兵第375团侦察排4班占领有利地形，严密监视其行动。三分钟后，一名越南妇女带着一名小孩行至距我约十米处时，突然发现了我方人员,即惊慌地大声喊叫着向山下跑去。1排长鉴于潜伏位置已经暴露，便迅速跃起追出十余米，突然发现有几名越南公安正据枪向我瞄准。1排长和尖兵班迅速向敌开火，当场击毙越南公安六名。黄副科长闻枪声后迅速赶到尖兵班了解情况，并命令分队沿预定路线继续前进。19时，进至323高地西南侧九百米处无名高地后，黄副科长派出一个班对323高地实施观察，未发现任何情况，便命令分队在高地组成环形防御，就地露营。19时20分，步兵第375团侦察排警戒人员发现十余名越军从东侧隐蔽地向我运动过来。19时30分，当十余名敌人进至距我约四十米处时，新战士何京伦突然跃起向第一名敌人打了一个点射，但未能击中。第二名敌人随即向我打来一个点射，战士何京伦当即牺牲，战士李烈云负轻伤。李烈云等两人立即开枪还击, 敌人慌忙向东逃窜。黄副科长闻枪声后，命令步兵第375团侦察排迅速追击。排长孟庆玉带领全排边追边射击，追出二百米后,发现有三名越军已被我击毙，经仔细搜查，发现现地有三道血迹，判断可能有三名敌人被我击伤。孟排长考虑天色已晚，便带领全排返至无名高地。黄副科长鉴于分队还要继续执行任务，立即组织人员将烈士就地埋葬，并在地图上作了标记。为防敌再次袭击，黄副科长指挥分队转移至西北侧无名高地休息。（见下图5）

（图5）

19日3时，黄副科长带穿插分队继续向323高地前进。7时45分，进至323高地南侧三百米小路拐弯处时，随尖兵班行动的孙连长突然发现北侧四十米处有两名越南公安正持枪沿小路向南运动。此时，孙连长、蔡参谋和2班长杨干一起用越语向敌喊话:“嘎姆龙!”(不要动! )两名敌人闻声后迅速沿小路向东北方向逃窜。三人追出二十余米后，孙连长用手枪向敌打了三个单发,冲在最前面的2班长用冲锋枪向敌人连续打了三个点射，两名敌人应声倒下。2班长正准备冲上前去捕俘，第一名敌人突然向我投来一枚手榴弹，落在孙连长、蔡参谋、2班长的脚下。三人急忙跃至小路北侧的一块独立石背后，刚隐蔽好，手榴弹就在距其一米处的小路南侧爆炸了。一名敌人利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跃起准备继续逃窜。2班长迅速端枪向敌打了一个点射，将该敌击毙。经搜查发现两名敌人均被我击毙。蔡参谋将情况报告黄副科长后，穿插分队继续向323高地前进。9时30分，分队穿插至指定位置323高地。黄副科长经对周围地形实施仔细观察，发现该高地树木茂密,观察、射击不便，且距170号公路较远,不便完成断敌退路、阻敌增援的任务,遂决定渡过平江，抢占班占西侧无名高地。黄副科长随即命令1排长带领3班六名战士迅速对平江实施侦察。1排长受领任务后，带领3班沿东北侧山谷向平江边搜索前进。10时20分，进至平江拐弯处实施侦察，发现河宽约五十米，水深约三米，南岸为土石质，北岸为土质，坡度比较平缓。越军在班参西南侧无名高地，上构筑有三道环形堑壕和各种野战防御工事，但未发现有人活动。11时10分，1排长返回323高地将观察情况报告了黄副科长。（见下图6）

（图6）

黄副科长即召集排以上干部开会，对实施敌后穿插以来的情况进行了小结，并决定由1排在平江西南侧占领有利地形，掩护本队渡江。各排排长针对两天来行军作战的实际和当前的任务再次对分队进行了战斗动员。11时20分,黄副科长带领穿插分队沿东北侧山谷向江边运动。进至平江拐弯处附近后，黄副科长命令1排占领东侧山腿，其余各排在山谷里整理装具,准备泅渡平江。2排进入山谷后，捕获了一名越南中年人。黄副科长即组织越语翻译对其进行审讯，该俘反映:“18日（昨天），复和、高平都是中国军队。”11时30分,复和方向突然向323高地一带实施猛烈的炮火射击。东侧山腿的1排长立即带领全排撤至山谷隐蔽。炮火射击持续了约二十分钟，有的炮弹落在分队隐蔽位置仅四十米处爆炸。由于配属的十五瓦电台仍未与师指挥所沟通联络，黄副科长考虑如再不跟上级取得联系，很可能会与友邻部队发生误会。为此，决心带领穿插分队前往复和寻找大部队，请示任务（渡江任务就此取消）。12时30分，黄副科长带领分队沿着平江南侧向复和方向运动。14时许，进至陵班时，黄副科长命令分队就地隐蔽，指派3排长彭云祥带领两名战士前往复和寻找大部队。3排长带领两名战士进至复和桥头时，几发炮弹连续落在舟桥附近，周围山头上的轻重机枪不停地向侦察组射击，前进受阻。3排长便带领两名战士迅速返回陵班，向黄副科长报告了情况。（见下图7）

（图7）

16时许，黄副科长组织召开排以上干部会议，综合分析了当前形势。大家认为:原定的作战时间为三至四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电台又无法沟通联络，应该迅速与大部队取得联系;携带三天的干粮现已基本吃完，分队经过三天的行军作战，非常疲劳;穿插分队在敌后与上级失去联络,容易与友邻部队发生误会,造成伤亡。根据上述情况，黄副科长决定带领穿插分队沿原路线返回。16时30分，穿插分队离开陵班，向那俄方向行进。20日6时，进至谷单后，师侦察连突然发现3排长和十三名战士掉队了。黄副科长立即命令黄副连长带领8班沿原路返回寻找。黄副连长带领8班一直寻找到169号公路仍未发现掉队人员，便返回报告了黄副科长。黄副科长决定待返回向师报告情况后，再派人寻找。

20日2时，掉队的3排长带着两名掉队的战士赶到169号公路后,发现了其余掉队的十一名战士正在公路边休息。经了解，本队已不知去向。3排长便带领掉队的十三名战士沿公路向复和方向行进。4时，进至平江桥头西南侧四百米处。随后，离开公路沿着东北侧稻田地进至着迷东北侧四百米处无名高地西北侧隐蔽。3排长向党团员进行了动员，号召大家在艰苦的条件下要起模范带头作用。4时58分，一名战士向3排长报告，发现西侧一百五十米处无名高地似有人影晃了一下。3排长决定带领7班长张兴成、战士李孔云留下担任观察警戒，其余人员迅速占领东南侧无名高地。经过两分钟的观察,未发现任何情况,三人便成前三角队形向东南侧无名高地运动。3排长正在攀越土坎时，突然从身后打来一发子弹击中其右肩。紧随排长的7班长和一名战士见排长负伤，急忙上前搀扶。三人到达半山腰后，7班长找了一块较隐蔽的地方对排长的伤口进行了包扎。5时10分，其余人员到达无名高地顶部。3排长命令由7班长代理指挥。7班长命令一名战士照顾3排长，自己迅速进至高地顶部组织人员对平江北岸实施观察。5时13分，3排长听到平江北岸传来讲普通话的声音,便命令李孔云赶快上高地告诉7班长，如查明确实是我方人员，即派两名战士过江联系。这时，7班长也听到了讲普通话的声音，主动带领战士马垂光渡江与友邻部队联系。但是，张兴成、马垂光全副武装下水刚游出几米，就不幸溺水牺牲（第一次溺水牺牲了2人）。5时18分,9班长曾发成带领新战士汪小军再次渡江。汪小军刚游出六米远，就发现9班长已经淹亡（第二次溺水牺牲了1人）。汪小军奋力游过平江，与友邻部队取得了联系。8时许，友邻部队将掉队人员全部接过平江，并派汽车送至我水口边防检查站原侦察连驻地。（见下图8）

（图8）

20日8时，黄副科长他们带领分队从谷单出发,沿原路线返回。11时30分，返至那立西北侧小路叉路口时，黄副科长考虑按原路线行进要攀越石山陡壁，遂决定沿东北侧小路绕道前进。11时35分，黄副科长带穿插分队从小路叉路口出发。13时，到达瞥匡。1排刚向南越过水沟，尖兵班就发现前方六米处布设有防步兵地雷，并报告了孙连长。13时5分，孙连长赶到雷场北侧后，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了一枚绊发地雷，便沉着地将地雷排除了。当其正准备排除第二枚地雷时，脚下不慎绊响了另一枚地雷，孙连长和战士梁恢松负伤。医生、卫生员迅速赶到，对其伤口进行了包扎处置。黄副科长鉴于难以通过前方雷场，便决定渡过平江走那潭，向东插上170号公路，尔后沿公路返回水口。13时30分，分队进至那潭西南侧时，发现在平江北岸有一个长约六米、宽约一米的竹排。黄副科长命令各排自行组织渡江，并要求各排水性好的人员全副武装泅渡，懂点水性的人员赤背泅渡,不懂水性的人员乘坐竹排过江。各排受领任务后,立即选择渡河地点、组织渡河。13时50分，各排第一批人员渡过平江。1排长命令1班长杨其国带领战士杨仕良、黄加胜将竹排扎好后，迅速拖到南岸接运伤员和不懂水性的人员。4班长欧行云发现村边有一口直径约一点三米的大铁锅，便拖到江边，用背包带拴住铁锅上的提环拖到南岸装运武器装备。经使用竹排、铁锅实施倒运，全体人员于16时全部渡过了平江。各排在清点人数时，才发现6班副班长唐贵林、7班副班长钱高生在第一批人员渡江时已溺水牺牲（第三次溺水牺牲了2人）。16时20分，黄副科长带领分队从那潭东侧插入170号公路。18时，返至我水口边防检查站原驻地。此次敌后穿插战斗，共六名战士牺牲，四名干部战士负伤，丢失139B型收信机一部。（见下图9）

（图9）

21时10分，黄副科长和蔡参谋、刘指导员前往311高地向师首长汇报了敌后穿插战斗经过。师首长要求师侦察连立即寻找丢失的装备。22日，蔡参谋带领3班前往寻找丢失的装备，除139B型收信机外，其余装备全部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