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来倾听 作者：雪舞【散文】
俯下身来倾听
文/雪舞
给母亲讲身边一件好笑的事，可她耳朵背，老是打岔，听不懂。说了两遍，我不耐烦了，便冲她大声嚷:“大街上的人都听明白了，你还听不懂，每次都是这样，没有十遍八遍的说不清！以后就该和你少说话！”母亲一怔，眼里掠过一丝尴尬，接着无奈地笑笑说:“老啦，耳朵不能要啦，不能算个人啦。”然后讨好的对我说:“别生气啦，你别讲了就是了。”随后母亲看到我上衣的左边袖口脱线了，就拿针线过来帮我缝，每缝几下就抬起头小心地窥察我的情绪，然后无声地笑。看着母亲浑浊的眼睛，佝偻的身子，我的心猛地一颤，我怎么了，怎么用这种态度对母亲，怎么能为了逞口舌之快，就不顾及母亲的感受，从什么时候起，我可以趾高气扬的来指责母亲了！我的心很疼，感到无比自责和难过。
父亲离开以后，母亲一下子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腿疼变形拄了拐杖，人显得矮了许多，耳朵更是背的厉害，每次回娘家，我们姐妹几个凑在一块儿，嘻嘻哈哈谈天说地的时候，母亲都孤独地坐在那儿，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她听都听不清楚，更加入不到大伙儿的话题中来。即使母亲偶尔插句话，我们都是随便瞥一眼，随便“嗯”一声，就马上又回到热火朝天的聊天中去了。我们相谈甚欢，却把母亲忘了，忘了母亲的落寞，忘了母亲的黯然，忘了这个为我们付出了一生，如今已日渐老去的母亲，才最是我们应当关心和关注的。
不单单是话语上的刻薄，生活中的无视，更甚的是我们脸上并不和善的表情。我们有多久没有向母亲递一个温柔的眼神，有多久没有与母亲会心一笑了。有时为了排解母亲一点点的寂寥，我会打开我的手机，让她也来看一看视频里精彩纷呈的世界。可递给母亲手机，给她讲如何滑动手机屏幕时，却发觉自己居然全程黑着脸，横亘在脸上的是可怕的冷漠。究其内心，竟是因为母亲看手机，便扰乱了自己上网的兴致，耽搁了自己玩耍的时间！这是有多自私！而正因为自己表现的不耐烦，母亲看手机也看的战战兢兢，忐忑不安。不止这些，让我们扪心自问，在生活中的每个场景，与母亲的每次接触每次交流中，我们是否都同样的说话敷衍态度冰冷，是否总是让母亲感到无所适从呢。
人们都说，当父母开始看我们脸色的时候，说明他已经老了。是啊，我们的母亲有多久没有向我们絮叨，抱怨了，有多久没有冲我们大声说话了，她反而谨小慎微地辨别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通过我们一句话，一个表情，来判断我们开心与否，日子过得舒心与否；母亲小心翼翼的与我们说话，生怕哪句说错了，遭到我们嘲讽不说，更怕引起我们不悦，影响了我们的心情。————即使我们时常把母亲忽略，可她依旧设身处地的考虑着我们，牵念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母亲老了，一个简单的小事都要和我们来商量，让我们来做决定，她是那样依赖我们，就像很久以前我们依赖着她一样。是的，母亲变老了，可母亲变小了，她就是小时候的我们呀，这时我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充当起母亲的角色，敞开博大胸怀，勇敢坚强，充满爱的力量，来守卫她快乐庇护她周全呢？
让我们慢下来，手捧我们的感恩之心，轻轻地贴近母亲，探询母亲生活和心灵上的需求，给予她世上最无私最温馨的关爱。让我们俯下身来仔细倾听，耐心解释，抚慰她的悲伤，宽慰她的担忧，欢愉她的生活氛围，给她以精神寄托。从现在开始，让我们换个方式说话，换个面孔示人，让我们的母亲抬眼看到的尽是温暖的笑脸，心里感受到的全是浓浓的爱与关怀。
杜雪芬，笔名:雪舞。河北石家庄人，自由工作者，自由诗歌爱好者。偶有诗歌发表本市报刊。现为诗海琴声散文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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