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麟《訄书》解
毛天哲:章炳麟《訄书》解
《訄书》乃中国近代思想家章炳麟先生学术论文集,文笔古奥,索解不易,甚为艰深。因其难读而不为时人和今人所重。
以至于林纾批评道:“是把《说文》中的一些难字弄到一起,毫无价值。”连太炎自己的弟子鲁迅先生也说:“木版的《訄书》已经出版了,我读不断,当然也看不懂。”
然章先生却颇顾影自矜:“向作《訄书》,文实闳雅,篋中所藏,…盖博而有约,文不奄质,以是为文章职墨,流俗或未之好也。”
果如是否?哲观之,非但集内文字甚聱,此书名也颇失国文大师之水准。书序云:“訄,迫意。本集取名《訄书》,意谓书中所论及皆为匡时救国被迫非说不可之问题。”
诚然,《说文》解訄为迫也。段玉裁注:“今俗谓逼迫人有所为曰訄。”太炎先生大概从其说。然以哲观之,许慎此解未必真切,段玉裁注也无非以“今文解许慎文”耳。
先儒郑玄训诂有法则:凡是“声类、音类”相同或相近字,其义必相同或相近。考之“訄”,《说文》云:“从言九聲。讀若求。巨鳩切。”在音韵考证上许慎言之有理,方言“求”字读若“九”,然解“訄”为“迫也”似可商榷。
哲以为,“訄”者,九言也。数言以进劝意,似应训为“恳求”,诚非书序所言为“迫意”也。然约定俗成之旧解,但凭哲一己之见也未必能撼动也。
章氏弟子钱玄同曾说:“《訄书》作于戊戌,改于庚子,至民国四年乙卯而再改,更名曰《检论》”。观太炎先生再版时将《訄书》易名为《检论》,当是若有所思乎?
古人云:勿以文害意,勿以辞害义,信哉。
来源:騰訊空間 作者:毛天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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