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红日记选——刘思扬的《挺进报》情缘

《红岩》随笔之五： 刘思扬的《挺进报》情缘
—— 为印刷发行这张党报，多少同志被逮捕入狱……

继续红岩系列的阅读，和《烈火中永生》电影的回忆，继续找寻歌乐山那阴森森的足迹……刘思杨及那份重庆市委机关报的故事。
   红岩人物，和《挺进报》密切相关的除了余新江，陈松林，成岗，郑克昌甫志高外，还有个重要人物便是刘思杨。电影的刘思杨并非主角，他的扮演者是60年代中国电影22明星之一的王心刚。《红岩》小说问世在1961年，而《烈火中永生》电影公映在1965年。小说改电影。小说的重要人物被搬到了银幕。于是，刘思扬，孙明霞，这对真正的未婚伴侣，无论小说还是电影，都给读者和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

《挺进报》，是重庆地下党的喉舌。来自延安的声音是通过地下党搜集而后编辑成报的。刘思扬当时和未婚妻孙明霞负责的就是听收音机。每一次收听，都是一篇稿件的完成。于是，来自解放区的消息，被他们一字一句的抄录，而后校正成两份记录稿，最后，用毛笔缮写，次日送交负责《挺进报》的总编李敬原。于是，《挺进报》刊登出重要新闻。刘思扬也成为报社的重要角色。然而，由于叛徒的出卖，国民党特务捣毁了《挺进报》的印书馆，当即抓走了成岗。刘思杨和孙明霞后来也是甫志高的出卖遭到敌人的逮捕。可在审讯时，叛徒却不知刘思扬在报社的具体任务。于是，刘思扬决定把收听工作的秘密永藏心底。因此，在渣滓洞的一次次审讯中，他与徐鹏飞周旋着智慧和勇气。

刘思扬的家庭十分富足，出身资产阶级，被称为“刘家三少爷”，徐鹏飞正利用他的家族背景，企图诱导其成为叛徒，说出《挺进报》的秘密。徐鹏飞不曾想，在监狱的洗脑术对共产党人刘思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刘思扬曾告诉徐鹏飞：“阶级出身不能决定一切！”“我研究过三民主义，也研究了资产阶级理论和主义，但确认马克思列宁义才是真理。”刘思扬面对敌特的威胁，嗤之以鼻的发出了冷笑。当时，敌人给“三少爷”的路有两条：“要不登报悔过，要不长期监禁，玉石俱焚！”刘思扬听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就坐牢直到你们灭亡那天为止！”刘思杨被关进阴暗潮湿的牢房后，他经历了一次漆黑巷道的“假枪毙”。

再后来，他和余新江关在一起。又被押到渣滓洞集中营。集中营的牢房狭小的只有10几步长，6,7步宽，牢房关了20几个人。这样的牢房无论楼下楼上，都窒息着难闻的体臭，只有放风才可呼吸室外的清新。电网、高墙、密不透气的监狱，就在这里，刘思杨认识了难友余新江，丁长发，还有新四军战士龙光华。这里没有《挺进报》，却有新的党组织。为一次次情报的收集。住在楼7室的他，和老丁余新江以及许云峰江姐终于联系上了。

1949年的元旦，当毛主席《新年献词》传来，刘思杨一遍遍读着，就像看到铁窗里的太阳。读着，便轻声念出几句：“盘踞在大部分中国土地上大蛇和小蛇，黑蛇和白蛇，露出毒牙的蛇，和化成美女的蛇，虽然它们已经感觉到冬天的威胁，但是还没有冻僵呢！”《新年献词》是地下党秘密送进渣滓洞的。而把文章用流利的字迹抄送牢房的正是刘思扬的未婚妻孙明霞。于是，看到《新年献词》，刘思扬便想起当年他和未婚妻为《挺进报》抄录解放区新闻。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在渣滓洞，刘思扬只有放风才能和孙明霞见上一面。就在刘思扬被押到二处前的那刻，他把用泪血写的《铁窗小诗》送给了獄友余新江。他以为到二处后，自己会立即被处死。没想到在那却有了一次“释放”机会。

这显然是敌人的阴谋。于是，刘思扬很快识破了一切，不得不二次入狱。《红岩》小说的刘思扬和电影的刘思扬经历大致相同。可小说讲述的更为生动。“二处”就是白公馆，和渣滓洞不一样。这里关的人不多，却让刘思扬认识了新人——成岗，《挺进报》负责人之一。还有疯子老头。（地下党的华子良）。认识了黄以声先生和那个小孩。后来得知，这里关的还有黄埔军校老政治犯，顶楼住的杨虎城将军和他的幼子，将军的秘书宋琦云夫妇被囚地下牢房。楼下，才是关共产党人的地方。大约100多人。国民党军统也有但极少。据说，这样的犯人是用来监督共产党活动的。在刘思扬眼里，这是魔鬼的宫殿。复杂 、险恶的处境，让他感到苦闷。可一旦成为难友信任的人，他当起成岗的助手，刘思杨的精神便为之一振。后来，齐小轩的证明，让成岗信赖了刘思扬。于是，白公馆有了组织活动。刘思扬和宋振中小萝卜头成为了好朋友。在白公馆，成岗的耳目，刘的任务是监视窗口，用咳嗽发信号，掩护成岗用流利的仿宋字写《挺进报白公馆版》。

于是，一支变色铅笔成为成岗的武器，而刘思扬则把得到的新消息再传他，比如“淮海战役”胜利等消息，“天津北平解放”消息。都是这样传出的！一份没有刊头的秘密报刊在白公馆发行了！电影和小说都没大手笔写刘思扬，但他的《挺进报》情缘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后来，《挺进报》被成岗折成小纸条系在一根细麻绳上，从靠近窗口的水槽顺下去，不久，楼下有人把纸条取走。“秘密孔道”在白公馆已有几年，可敌特从未发现。很多消息来源于黄以声的报纸 ，刘思扬为白公馆《挺进报》发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就是 刘思扬《挺进报》情缘。继续《红岩》系列的阅读,继续《烈火中永生》电影的回忆，继续找寻歌乐山阴森森的足迹……后来特务发现了这个秘密，首先怀疑了刘思扬。可一位叫胡浩的獄友说，这个消息是他写的，继而遭到特务的毒打！看到这一切，刘思扬几次挺身而出却被成岗劝阻了。

胡浩面临随时被打死的危险，就在这时，齐晓轩走进了看守所的办公室，他自首说他把消息传给了胡浩。一切由他承担。就这样，刘思扬和成岗被掩护了下来。直到1949年11月的一天，渣滓洞越狱战斗打响！白公馆集中营发起最后的冲锋！！在隆隆炮声中，刘思扬却倒下了。他多想冲出魔窟呼吸自由的空气啊！他多想掩护成岗发行更精彩的挺进报啊！他多想出狱第一时间和未婚妻孙明霞见上一面啊！沿着嘉陵江漫步人生，可这一切都是遥远的梦。在弥留之际，他想起自己的铁窗小诗，然后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喃喃声音：同志们，听吧！像春雷爆炸的是人民解放军的炮声！人民解放了！人民胜利了！ 我们——没有玷污党的荣誉  ！我们……刘思扬再也没了气力。逃出白公馆却躺在敌人的枪弹下。山那边，通红的光，山这边，刘思扬没了血色，苍白的脸透着胜利的微笑。《红岩》和《烈火中永生》讴歌了一群英烈，我记住了刘思扬和《挺进报》的这段情缘，还有他发之肺腑的铁窗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