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金翅鸟

 金翅鸟 





我是个翡翠玉石爱好者,2004年的夏天,我去了一趟新疆和田,每天在玉龙喀什河边寻找玉石。其实我做的都是无用功,这河里的玉石几十年来早就被懂行情的当地人给筛选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石头,以及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原石。

玉龙喀什河的水是从昆仑山上流下来的,冰冷刺骨。水流很清澈,但又急湍,有些地方似乎水很浅,能够看清水中各种颜色的卵石,让我跃跃欲试,想要下水去打捞。

我刻意避开人群,在远离开矿队的树林水边走走停停。正当我满脑子白玉墨玉青玉的时候,看见水边盘着一条蛇,还吐着黑色的信子。它见我走过来,便突然昂起了头,冲我嘶嘶地发出怪声。那架势像是要朝我扑过来一样。

我吓坏了,赶忙往坡上退,不料脚下被几株扭曲的枯枝给绊了一下,枯枝下竟也钻出一条大蛇来,迅速地朝我逼近。

我短暂地惊叫了一声,不敢跑了,因为那条蛇是三角形的脑袋,还顺着我的腿爬了上来,转瞬爬到了我的头顶,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看见它在我头上是个什么状态,差点没被吓掉魂。感觉自己心脏病都快犯了,可想不出任何好办法让自己逃脱这个凶险境遇。

这时候,空中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脆叫声,我翻着眼睛往上一看,一只通体金黄、头顶生着一个肉球的小鸟,张着一双长翅膀,尾部拖着两根长如孔雀尾羽的羽毛,非常漂亮,正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忽然看见头上那条蛇伸出脖子,小鸟在它的头上叫了几声,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小鸟是在叫那条蛇滚蛋。果然,蛇开始松动了,慢慢从我身上旋转着滑到地上,悉悉索索地从满地枯叶中爬过,不见了。

我脑子里迅速扫描以往看过的书籍,觉得这只鸟有点像传说中的凰鸟,可又转念一想,凰鸟怎会那么小?

大蛇逃走后,我害怕自己孤身一人再遇到什么麻烦事,于是往回走。走到刚才盘踞着蛇的水边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刚刚那只金色小鸟,它确实是一只幼鸟,因为它的身后有两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巨大飞禽,正在啄食刚才那条毒蛇。

它们看见我走过来,也不像其他鸟儿一样见了人就惊慌飞走,而是镇定自若地继续进食。地上还僵卧着起码有二十多条毒蛇,脖子都被啄断了,血流了一地。

我和三只鸟距离不过三米远,感觉它们浑身上下像是被一种光环包围着,那光芒炫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假装没有看见它们,低头从它们身边经过,然后像大臣礼待君王一样,弓着腰倒退着离开了。只听见它们在我身后发出几声尖利清脆的叫声和蓬蓬蓬的振翅声,再回头时,它们已经不见了。

一切恍若一个梦。而我手心的一小块白玉,已经被我捏得发烫,只有它才能证明,这不是一个梦。

回到旅馆,我赶忙查了一下那些鸟究竟是什么物种,发现它们竟然与传说中的迦楼罗如此相符。后来我又故地重游了好几次,可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些神秘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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