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艺术|陈贤杰:碑帖并尊与神采(文/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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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贤杰先生横卷所写的苏东坡《念奴娇》词,从“大江东去”到“一樽还酹江月”,全篇近百字,一气呵成,秀仪丰姿,点画间皆刚中含柔,柔中杂刚,气与韵相辅相成,清朗隽雅,神采飞扬。所以任何胸中积学积养浅陋不足者,倘作此写,未必可及。这就是陈贤杰先生的行书的神采!

画家简介

碑帖并尊与神采

——试谈陈贤杰先生的书法表现特点

文/祥云

书史上,所谓帖学与碑学,或许可概括为,碑学富于阳刚之气,帖学饶于阴柔之韵。但这概括只能是一种图省事的说法。肇始于清代阮元的北碑南帖说,其实与画史上董其昌的南北宗论一样,并非完全正确和无懈可击。然而从阮元到包世臣到康有为,他们在清代书坛上掀起的尊碑抑帖的声浪,确实影响不小。问题在于,这种过了头的尊抑,却使碑帖形成了对立,未免失之于极端和偏见。因为书艺之道,原本就必须刚柔相济,方能臻于中和之美,也即达成气与韵高度融会契合的境界。而且这是符合中国文化哲学理想的。具体点说,也就是在书的阳刚之气可能趋于悍戾的情况下,阴柔之韵正可减弱之,化解之,反过来,在书的阴柔之韵可能落于软沓的情况下,阳刚之气正可救助之,振作之。所以对于书家来说,碑与帖,实无理由不并尊同抱。

陈贤杰  书法  136*68cm  水墨纸本

陈贤杰先生正好就是一个碑帖并尊和同抱的书家。碑学方面,这有他所写的联语“镌勒娥碑汉度尚,琢雕皇宝秦李斯”可证。从中不难窥探到,陈贤杰先生的隶书显然出入于汉碑与魏碑之间,《张迁碑》《张猛龙碑》《石门颂》《礼器碑》等,可能他都有所取法。因此,陈贤杰先生的尊碑是集了众长的,颇具浑厚朴茂的意度。他所写的横幅“福德长寿”四字,则诚如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所言:“北碑当魏世,隶楷错变,无体不有。”隐现着寻根探源的足印,也有可品味的内涵。

陈贤杰  书法  136*68cm  水墨纸本

应该承认,陈贤杰先生之致力于帖学,可能并不在他的习碑之下,尤其是帖学的行书,更是他的主攻。可以看得出来,陈贤杰先生的行书远宗王羲之的影迹是存在的。但他更多的是追抚了苏东坡及米芾。陈贤杰先生所写的一系列行书对联,如“自扫竹根培老节,願携茶具作清欢'、“周鼎商盘见科斗,名山大泽出文章”、“崇德能师郭有道,论书直逼颜清臣'等,以及两件直幅五言诗:“奇峰留半面,老木不繁枝,闲来无个事,一艇泊溪湄。”与“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林深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其行笔之凝炼,意度之从容,俱可见基因来自于苏东坡,并且主要可能是以苏的《黄州寒食诗帖》为范。米芾的某些血缘关系,则或在于《方圆庵记》等。陈贤杰先生的行书,虽含带帖学的阴柔之韵,却以其内在渗透了碑学的阳刚之气,而得气与韵之融会契合,因而写出了他的行书的神采。
陈贤杰  书法  136*68cm  水墨纸本
就书法艺术而言,神采应该是最高的审美范畴。南齐王僧虔在《笔意赞》就说:“书之妙道,神采为主”。唐张怀瓘在《文字论》中则说:“深识书者,唯观神采,不见字形。”古人的神采论,无疑是一种由表及里、透入了深层的鉴赏座标,因而涵盖了书家的方方面面。试以“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为例。王羲之正是以其性情的洒脱拔俗与特具的天资,构成了他的艺品与人品的高度,因而在点画挥运间,使《兰亭序》焕发出了冠绝古今的神采。这神采令宋高宗惊叹“若千丈文锦”!有“天下第二行书”之称的《祭侄稿》,则颜真卿也正是以其正大的人格与满腔悲愤的交织,在点画洒落间,迸发出达到了极致的淋漓尽致的神采。因而元代鲜于枢认为《祭侄稿》的神采堪比《兰亭序》,一样的是“天真烂然,使人动心骇目”。所以神采在书法艺术中占据的位置是最突出,也是最高的。

陈贤杰  书法  136*48cm  水墨纸本

在我看来,陈贤杰先生的行书的神采,流溢出的多为书卷气。这除了上述作品外,他横卷所写的苏东坡《念奴娇》词,从“大江东去”到“一樽还酹江月”,全篇近百字,一气呵成,秀仪丰姿,点画间皆刚中含柔,柔中杂刚,气与韵相辅相成,清朗隽雅,神采飞扬。所以任何胸中积学积养浅陋不足者,倘作此写,未必可及。这就是陈贤杰先生的行书的神采!

陈贤杰  书法  136*48cm  水墨纸本

节选自《广雅艺术·银辉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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