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林 野 ‖ 致故乡(散文)
致故乡
文/林 野
对一个远在他乡的人来说,乡愁总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情愫在心间。每当随着思绪回到故乡,总有一种亲切的让人亲近的感觉。像曾经迷路的人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像淘气的孩子看到父母脸上那宽怀的笑容后欣喜着奔跑着。
去掉懵懵懂懂的童年,17岁当兵,算起来真正在故乡的怀抱里的时光与余生相比却是太短暂了。短暂得就连有些不该忘记的事情也有些模模糊糊了。可是那些淡化的记忆里却有着自己对故乡的深情和留恋,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强迫自己要常常地去想起......
是啊,为了不负韶华,岁月的脚步总是在有意或无意间让我远离了故乡,像一只放飞了的风筝。好在那根乡愁的绳子始终没有断,那是因为,始终有一丝惦念的神识在心间。
多年里,到过无数繁华的城市和热闹的景区,它们所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种未见过的新奇。而回到故乡,却是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那种亲切,那种期盼,是每个在外游子最为幸福的向往。
在故乡的东边有一条河。河边的山脚下有一条铁路,铁路上运煤的小火车,整日勤快地往返好几趟,总是累得呼哧呼哧地喘气,偶尔会扯上嗓子抱怨式的喊上几声。
这个叫梨树沟的煤矿,三面环山,每到夜晚,整个矿区里的灯光如天上的繁星闪耀,与稀薄灯光下的村子相比,真是好一派沸腾了的群山景象。
煤矿的年产量有上百万吨,是整个小镇及至全县经济发展的龙头。镇上的人只要舍得力气,都能在矿上找到一份工作。同时,煤矿的发展还滋生了运输行业,这个不大的小镇,曾一度成为全国拥有汽车最多的乡镇而闻名。
在故乡东南方五公里远有个叫新开岭的地方,那里曾是解放东北打响的第一次战役的战场。小时候,我和几个同学去过,其主要目的是捡子弹壳和弹片,有的是为了卖钱,有的是为了集攒起来为家里打一只铜锅。走在昔日的战场上,不知是敬畏还是缅怀,心里面满是忐忑和不安。
那天,我是在我军这方阵地上捡到了两个约有小姆指和食指大小的弹壳,回到家用一根细铁丝小心地抠除弹壳里的泥土,但是那些泥土中却没有了它往日硝烟的味道,我甚至还遐想,这是哪一位解放军战士用一个什么样的姿式打出的子弹,他要射击的目标击中了吗?但是战斗最后的胜利一定与这两颗子弹有关。
弹壳里的泥土抠干净后,用水又清洗几遍,然后揣在衣兜里,不时地在小伙伴面前显摆或是很是牛气地把弹壳放在嘴边,吹出几声不很悦耳的响声。
事后成为军人的我,每当想起这事,就有种对不起先辈的忏悔。以至于多年后,作为军方摄影记者,在参加此次战役纪念活动时,面对着高耸肃穆的纪念碑,我敬礼的右手久久不愿放下!
上小学时,学校的东边有一座山,叫前赵山,至今也没有求证过老辈人为什么把此山叫这个名字。它给我的印象之所以深,是因为这座山很高,搞得它总是遮挡太阳在九点钟以后才能把阳光洒满学校的操场。
夏天的时候还好,很凉爽。入秋以后乃至到冬天,每当我们早晨跑操的时候,总是在它飒冷的背影里呼出体内的热量,同学们经常是被冻得鼻涕列些,一边跑一边眼望操场边缘映照着阳光的地方。但是尽管这样,谁也不曾想过,这座山,当年愚公移山时是不是把它忘记了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座山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我和同学去过山脚下勘探的洞里,走了二十几米后,就谁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脚下踩着碎石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洞中回响,很是恐怖,于是我们就一溜小跑逃着出来。
在洞边我还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它比同样体积的石头要沉很多,在阳光下看,石头质面上有金色的紫色的绿色的小米粒大小的颗粒闪闪发光。听老师说,这座山里的矿石中有九种原子素,国家有关部门为了获取这种矿藏,还邀请过外国专家考察过,至于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开采,就不知其中的原因了。
其实,在那一缕缕蜿蜒向上的炊烟下,故乡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那里的乡亲们有着纯朴憨厚的民风。
每次回到故乡,故乡的面貌都在发生着变化。
故乡与自己最初离开时的样子差别太大了,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尽管岁月流转,可是记忆有痕。在我心中,故乡没有变,她依然是我青春时心中萌动过的那个俊俏的姑娘。
是啊,站在故乡的街道上,对于一个游子而言,你永远都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尽管你现在业已步履有些蹒跚,尽管你已不是原来的容颜,但在满眼都是亲切的目光中,你会从心里发出那一声声柔情般地呼唤:故乡!永远是一幅春暖花开的画卷!
作者简介:
林野(林海鹿鸣),军旅作家、诗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