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谈写作15：写作就是种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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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就是种翻译
在谈到小说创作方法时，美国作家库尔特·冯内古特这样说：“书中文章相互之间不需要有什么联系，但作者必须精心地选择，使它们放在一起读起来能产生一种美丽的、惊人的、深刻的生活形象。小说不需要开端、中心、结尾、情节、道德、寓意、效果。”
（库尔特·冯内古特）
这听起来有些背道而驰，但可以想到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尤利西斯》全书夹杂着法、德、意、西以及北欧多种语言，时常使用希腊、拉丁、希伯来等古代文字，包括梵文。还有很多生僻字眼，尤其是古语、俚语及行话。乔伊斯曾公开表明，他就是处心积虑要为读者设置难以逾越的障碍，并调侃这是确保作品不朽的唯一途径。
作为意识流小说的开山之作，《尤利西斯》确实做到了不朽，好似《红楼梦》。作者乔伊斯聪明，可读者也不笨。文学翻译家萧乾与其夫人在20世纪90年代翻译了这浩大而难懂的《尤利西斯》，让更多人感受到了乔伊斯的匠心独运。
（詹姆斯·乔伊斯）
从原著到中文译本，这是翻译。其实乔伊斯写就《尤利西斯》本身，也是翻译。把生活中的事、物及人的意识翻译成了文字，以文字最初的面貌去呈现真实的生活。推而广之，写作就是种翻译。当然这翻译有好有坏、有对有错，像《涅槃经》里的这个故事——
有王告大臣，汝牵一象来示盲者。众盲各以手触。大王唤众盲者问之：“汝见象类何物？”触其牙者言象形如萝菔根；触其耳者言如箕；触其脚者言如臼；触脊者言如床；触其腹者言如瓮；触其尾者言如绳……
这是“盲人摸象”的故事。可这些文言文总不如白话文或生活口语来得直接，于是在读懂故事的过程中，读者又做了种翻译。
到这里，就本文表达的“翻译”，是想让同学们记住——《尤利西斯》第八章，戴维·伯恩同大鼻子弗林聊天，突然出现一个很长的字：Smiledyawnednodded。其实就是“微笑哈欠点头”三个字过去式的连写。作者显然是用以表现三个动作的同时性——在每一个时间点上，都会有很多事件在同时发生，而你在写作的时候，需要有一个清晰的叙述逻辑，写什么、怎么写、为什么这么写，自己明白的同时，也让读者明白。
写作就是种翻译。像乔伊斯那样固然很伟大，但咱们还是先把生活给“翻译”明白了，总不能把自己都给搞混了吧。就像书法上的狂草，那可是很高的一个境界，在正体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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