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叔嫂相通,用计害本夫,知府巧开棺,破一桩通奸案

明朝成化年间永昌府上有一刚上任不久的小知府名叫严永泽,一日其上街采买,却见街上的人哭的哭,喊的喊,纷纷朝着不远处跑着,严永泽感到奇怪,便拦住其中一人问道:“不知发生何事,为何大家都在哭?”

那人亦是抽泣几声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永昌府上有个好心的大老爷名叫齐昌,经常出钱救济我们当地的百姓,为此我们都很爱戴他,可他身体明明很强壮,昨天却突然病故了。”那人说着便朝着严永泽拱了拱手,赶忙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严永泽虽然不是永昌府的人,但齐昌的名声他也略有耳闻,此人出身于名门贵族,家财万贯,经常散财救济百姓,见过他的人都会说其貌虽胖又丑,但却有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内心,不少百姓都视其为衣食父母,如今这样的一个人去世,严永泽心中也是十分难过,遂跟随众人脚步朝前跑去。

越往前走哭声越大,严永泽身高五尺多(明代一尺大概有34厘米左右)站在人群里一眼便能看到前方,只见前方用彩纸和锦稠所做的幢幡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的则是送葬的乐队,一边敲锣打鼓,一边朝前方走着,阵势浩大,十分隆重。

送葬的队伍往前走,周围围着的百姓纷纷避让开来,这时严永泽才发现在抬棺人的后面还跟着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几个人哭的均是伤心,可严永泽却发现了不妙之处,其中一人竟在如此悲伤的日子依旧涂了胭脂水粉,且哭的声音虽大,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更让严永泽琢磨不透的是,只有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穿的粉色的鞋。

在这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披麻戴孝的男人,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一边安慰着,一边跟着其脚步一同向前走。

此时严永泽心中疑惑重重,再想起刚刚那人所说之话...按照常理来说人死之后三日才下葬,而这家大老爷齐昌名声威望,为何却在第二天就下葬呢?而且听说这齐昌身材壮如山,可今日一见此棺材却十分窄小,抬棺的四人也是轻轻松松的样子往前走着。

严永泽心中虽有疑虑,但若是没有合理的证据,他都不可以贸然前去开棺,遂找来经常为齐昌看病的郎中,细问之下严永泽才知,齐昌确实是得了一种慢性的病,但却不足以致命。

严永泽听闻不禁皱眉道:“那为何齐家人却说齐昌是病故?你身为他的郎中,难道不知?”

郎中摇头道:“上回在为齐老爷把脉的时候,脉象很正常,而且病情控制的也很好,后来齐夫人给了我一些钱财,让我开出三个月剂量的药,并说没什么事情就不用去了,想来至今不过两月而已,要说齐老爷病故,我是真不相信。”

严永泽告别郎中归衙门后,背着手在房间中思索良久,须臾,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一拍脑门儿,招来一名衙役在其耳边说了两句话,只见衙役一拱手便出了门。

翌日清早,府衙中有人报案称孩子丢了,而且就丢在了齐昌下葬的附近,严永泽大吃一惊,遂派一众衙役上前寻找。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永昌府的人都已经知晓,甚至有传言说齐昌死不瞑目,这是出来报仇来了,更有甚者称那小孩子定是被齐昌的魂魄捉走吃了。

总之前去下葬之地的不止衙役,更有不嫌事大的百姓围观凑热闹,衙役本想将一众百姓驱散,但却被严永泽制止了。

不一会儿严永泽便高声对衙役说道:“有人报案称自家孩子在这附近丢失,快快去寻,莫要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说罢,严永泽环顾四周,见此地并非齐家祖坟,这地界四周地形长短不齐,一方长一方短,明显并不是下葬的好地方,可齐家如此名门贵族,又如此看重下一代,怎可能会随便找个地方就把齐家大老爷埋了?

严永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片刻后,一衙役来到他面前拱手说道:“大人,果有蹊跷,我们在齐昌的墓后发现了一个盗洞。”

严永泽大吃一惊,连忙跟随衙役前去查看,只见齐昌的墓后果然有着一个有能容纳下一个人的洞口,此事事关齐家,严永泽定不能贸然前去查看,只得派衙役到齐家请人过来。

须臾,一顶轿子停到附近,严永泽以为会是齐昌的夫人前来,没想到下来的却是一个男人,这男人相貌堂堂,剑眉之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这男人严永泽见过,正是那天送葬时不停安慰那个女人的男人。

严永泽不知其身份,刚要开口问,那男人却主动拱手说道:“严大人,久仰久仰,我叫齐东风,齐昌是我的表哥。”

“哦?今日为何不是齐夫人前来?”严永泽问道。

齐东风笑道:“严大人说笑了,嫂嫂一个妇人家,怎可能来这种地方,再说了表哥刚去了不久,我这个做弟弟的,实在是担心嫂嫂会再次触景生情。”

严永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齐东风,遂说道:“今日有人报案,称家里的孩子在这附近丢失,可我们查案的时候却发现齐昌之墓被人挖了一个盗洞,恐有人早已进去,齐家家大业大,陪葬礼也很多,我建议还是赶快查看一番,若有损失,我们官府也好办案。”

然而齐东风面色却有些难堪道:“严大人,我家表哥刚下葬不久,这样恐怕不好,再说了我们齐家也不差那些陪葬之物。”

严永泽心知其中定有蹊跷,遂摇头说道:“不行,现在有人报案称他家的孩子就在这附近丢失,很有可能就在这盗洞之中,若是置之不理,那孩子不久死无葬身之地了。”

齐东风本还想继续阻止,哪知周围围观的百姓却是一个个热情高涨,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这齐家人如此阻挠知府进入,这墓中怕不是真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看八成是这齐家人监守自盗!”

......

百姓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通通传进了齐东风耳中,听得他脸一阵青一阵白,连忙紧张回道:“小民并非此意,墓室之中寒冷无比,此事又是深秋,小民担心严大人受寒。”

齐东风本以为严永泽这个新官会看在齐家的面子上知难而退,谁知他却一拂袖怒道:“身为百姓父母官,我岂会惧怕这些。”

齐东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亦是不敢再阻止,只好任由衙役下墓室查看。

不一会儿一衙役前来报:“大人,除了那副棺材,其余的都仔细查验过了,并无发现。”

此时齐东风身上早已冷汗岑岑,听闻此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大人你看,这里面没有发现,不如就让我找些土来将此洞埋上,也好告慰我那可怜的表哥在天之灵。”

严永泽笑了笑,眼神中却是含着探究的眼神看向齐东风说道:“棺材还未查验,怎可能就此放弃不管?”

“就是!万一贼人就藏在棺材里呢”

“严大人说的对!开棺!开棺!”

周围百姓一并附和着,有几个人甚至跃跃欲试,想要自己下到墓室一探究竟,却被衙役一个箭步拦了下来。

纵使齐东风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可他一人根本无法对抗这几十个看热闹的百姓,只好是连连摇头,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一旁。

不一会儿几人从墓室之中抬上来一口棺材,几名衙役用力将棺材盖一推,严永泽以及一众百姓纷纷上前查看,可几人却傻了眼,棺材之中除了有一些陪葬物,什么也没有,齐家大老爷的尸身去哪儿了?莫非有人盗尸不成?

心中怀着种种疑问,严永泽背着手沉声问道:“齐东风,这是怎么回事?棺材之中为何没有齐昌的尸首?”

齐东风听闻此言,竟是腿上一软,径直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回答道:“回严大人,小民不知,我想定是贼人偷走了我表哥的尸身。”

话音刚落,严永泽忽然大笑一声道:“我看你就是那贼人,来人呐,将齐东风速速抓到衙门之中,本官要亲自审问他!”

齐东风被人架起来就走,只见其一边蹬着双腿,一边大声喊道:“严大人,我是冤枉的严大人!”

这时身边不明所以的衙役问道:“大人,不知为何如此笃定齐东风便是那贼人?”

严永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几人低声说道:“因为今天都是我做的一场局,一场请君入瓮的局罢了。”

身边衙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冲着严永泽比了个大拇指说道:“严大人不愧是严大人,果然厉害,高明!”

严永泽亲自向百姓们说明情况,随后带领几名衙役径直向齐家走去,经过一番搜寻,最后在地窖中找到奄奄一息的齐昌,经郎中一番救治,半月之后齐昌再次恢复起来,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且说现在。

时年秋季,本是荒凉的季节,可永昌府衙门之外却是热闹非凡,堂上严永泽一拍惊堂木,全场肃静下来,“堂下齐东风,齐昌夫人王凤华可知罪?”

面对严永泽的审问,二人皆是异口同声回答道:“何罪之有?”

严永泽不怒自威道:“事到如今,你们竟还在狡辩,难道要请齐昌前来,你们才肯说实话吗?”

二人见事情已然败露,连忙是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

原来王凤华二十年前就已经与齐昌成婚,然而当时她倾心之人正是齐昌表弟齐东风,王家父母看重齐家财产,更是认为齐昌比齐东风更加有前途,见女儿不愿嫁,只好用计诓骗王凤华嫁给了齐昌。

二人成婚之后,王凤华便离开了齐东风,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然配不上那个高大帅气的齐东风了,而齐东风亦是伤心离开了这里,到他乡求学。

十年后再次归来,齐东风身边已有了她人,王凤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刚好那段时间齐昌不在本地,王凤华便每日借酒浇愁,此番场景亦是看在了齐东风的眼中,齐东风以为王凤华现在爱齐心切,如今齐昌离乡,她便愁成这般,便走上前想要安慰几句。

“表嫂,表哥几日后便会归来,还望表嫂不要过于伤心,还是要注意身体为妙”齐东风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哪知自己的手腕却被身后的女人一把握住。

齐东风回眸见十年前自己如此深爱的女人,此时正一脸醉意的望向自己说道:“东风,我好想你,可你为什么目光却停留在她人之上,难道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吗?”

齐东风面露难堪,想要将手腕抽回来,却不忍伤害面前这个女人,只好说道:“如今你我二人早有家室,从前已成往事,未来才更重要。”

“不,我一直相信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王凤华说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齐东风一拉,二人便摔倒在地,四目相对之时,二人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两人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想到这里,再看向对方,二人不禁是旧情复燃,回到屋中便做了不轨之事,自那以后二人一直保持隐秘的联系,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日齐昌出门,二人借此机会便在屋内打情骂俏,哪知这时齐昌突然折返,刚好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气的浑身哆嗦,扬言要将二人告到衙门,让知府来治二人之罪。

齐东风和王凤华二人均是爱面子的人,担心东窗事发,便合力将齐昌敲晕绑到地窖之中,任由其挨饿受冻。

后又担心齐昌失踪的事情被人察觉,便合伙演了一场齐昌假死的戏码,运着空棺材埋进了土中,这样若是齐昌某天真的死了,那么也不会被人发现。

哪知在两人看来如此天衣无缝的事情,却被心思缜密的知府严永泽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此时二人追悔莫及,王凤华更是扭头给了齐东风一巴掌怒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出这馊主意,我可能会来到这里吗?”

齐东风亦是很生气道:“你还说我,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若不引诱我,今天这事更不会发生!”

二人在堂下争论不休,然而严永泽心中早有定夺,根据大明律法妻妾与奸夫合谋杀死亲夫应当凌迟处死,但二人属谋杀未遂,皆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作者:大福子

案后感言:文中齐东风与王凤华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若不是当年王家父母执意叫女儿嫁给齐昌,那么后来之事也不会发生。

但命运虽然改变了,我们可以利用合理的手段去改变命运,而不能利用他人的生命来换自己的未来。

都说患难见真情,事情发展到最后,这对苦命鸳鸯不还是在相互推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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