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莉 || 青鸟无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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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无路归》
作者｜孙惠莉
这个秋天的来临，没有丰盈的雨水，风有点干燥。我喜欢从水那边吹来的风，凉而清。
汽车在两旁长满白杨的公路上飞驰着，我喜欢坐在车里眺望远处的青山。看着一排排的树和建筑物向后移动，仿佛只有自己在前进。公路在无限延伸，而远方的路却越来越窄？
记得六年前，来到这个小镇。那时刚毕业没多久，还是一个充满着理想，一身锐气的青年。
还记得曾在日记里写到“这个季节开始穿上较成熟的衣服，开始说着较成熟的话，开始微笑着对别人说我上班了”当时的自己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因为这份工作是通过自己努力取得的，一切的到来都显得那么的不易而格外珍惜。
六年了，这个小镇见证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六年了，我的青春也葬送在这个小镇……
当有人问我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回答，“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是别人的妻子，是一个乡镇干部。”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哪一个身份是属于自己的……
人是为什么而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宝宝开始叫妈妈时，那是一个沉重的责任。而我尽到的责任却只是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喂养了他六个月以后就离开他去上班。
当孩子有了记忆时，我离开时他也不理，此时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妈妈在的生活；当我再见到孩子时伸手去抱他，他却用小手使劲的推我，我硬拉到跟前抱到怀里时他却大哭说“不要妈妈”，然后喂饭也不吃……
在孩子心里“妈妈”就是一个陌生人，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心痛……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的心愿很简单“干好本职工作，不拖领导后腿；照顾好孩子，让他健康成长”可是前者我尽力了，后者我却失职了！每当孩子生病时，我很着急，却没有腾出时间在他身边照顾……
这个小镇见证了我逝去的青春，然而我却没有更多机会去见证宝宝的成长，是我亏欠孩子太多……
每当周末回到家，看到宝宝不同的语言方式，思想，行为喜好，我感到忧虑；更为宝宝语言缺乏且粗俗、生活习惯差、不讲理爱哭闹而感到很忧心，只怪自己没有亲自去教他……
也许因为自己活得很失败，所以才对孩子给予太多的希望。有人说过，无能的父母才会把全部的希望压在孩子身上。然而像我这样既没有背景，又资质平平的人，我能改变什么？一不能改变环境，二又不能超越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只有一直待在这个小镇上，落寞的看着夕阳西下……
有一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朋友说“一个只顾走路，永远不知道低头的人怎么能不摔跤呢！”
“人”因为不容于世，所以要出世，也因为不明于实，所以要超实。我一直都是沉湎于自己的世界里，而对身外的大千世界不闻不问。“一样春花一样山，几人欢喜几人忧”对于那些喜欢或者讨厌我的人，我同样说声谢谢！
忙碌的工作，让我没有闲暇的时间去伤感，却陶醉在自己伤感的文字里，在感慨中不停地寻找青春的尾巴。
一个人坐在寂静的夜，独自在暗黄的灯光下沉思，感受周遭的空旷,那且走且停的思绪在我的骨子里流动着，那流年漫过的痕迹里有着我苍老的心。
这个小镇年年柳色，年年秋风。秋蝉的鸣叫，让寂静的夜更加凄凉。看着头发一天比一天稀少，皱纹一天比一天多。
有时候神情恍惚，明明已经锁好了门，可是走到楼下又跑上楼去看看门是不是没有锁好；有时候我会在睡梦中被什么惊醒，于是一整晚都睡不着；有时候我会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片落叶发呆；有时候想要写点东西，可是提起笔来又不知要写什么……有时我喜欢用沉默去对抗一切。
有段时间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心去读一本书或者一个人去阳光明媚的地方旅行，培养一个兴趣爱好，用心生活……
世界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一个季节。有人说，换一件衣服也是换一种心情，可是有一天我换了三次衣服，却换来了不同的郁闷。
“工作不是我喜欢的，婚姻不是我满意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一个即将30岁的人，我还能为自己做些什么？我只有一颗装满了世态炎凉的心，在风中摇曳。
看着《北京青年》里那些洋溢着青春梦想的青年，他们穿上冲锋衣，卸去了世俗的面具，行走在山水间。我羡慕他们追求自我，追逐梦想和漠视一切的勇气……可能我真的老了，更别说重走一回青春。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去挥霍的青春，也因为我输不起。
假如时光是道流动的风景，苦与甜扮演着过客，那么今天的我究竟是什么角色，是路边那棵转动脸庞迎接阳光的向日葵，还是暗夜里盛开的那朵烟花？
灯光下，我一边整理着年轻时那些热情洋溢，豪情满志的文稿，一边翻开泛黄的日记和腿色的照片，并用手轻轻抚平被岁月折起的一角，仿佛这也是对青春的一种修补。
文章初稿写于2013年9月2日
孙惠莉，女，生于1983年，陕西商州人，笔名伊雪红莲，商洛市作协会员。
爱好文学，至今有多篇文章发表。作品曾入编《华夏散文精选》、《中国当代青年作家作品选集》。
投稿邮箱：40844037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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