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祝师斌：【春之歌】（散文） / 开普饭

春之歌

文∕祝师斌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春雷响起，严冬的萧杀开始解冻，暖春的明媚即将照耀。我依窗而立，透过厚厚的玻璃，凝视远方，寻觅着溶解冬天的第一缕阳光。

这个冬天实在有些寒冷和漫长，肆虐的疫情把喜庆的春节变得阴森恐怖，蔓延的病毒让人们蜷缩在家里见不到春的希望。但乌云终究遮不住太阳，冬天的肆虐和猖狂，孕育的不正是春天的蓬勃和盎然吗？

不信，你看，天空中灰蒙蒙的阴霾，被四面腾起的暖流所驱散，像追赶一群丢盔弃甲的残兵，七零八落地把衣甲散落在明净的天边。凛冽的寒气有时还会来个返潮，但威风早已不及年前，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虽然还会让人有些瑟瑟的颤抖，但那已是秋后的蚂蚱，嘣哒几下，做着最后的挣扎。耀眼的太阳，像一面明晃晃的圆镜，发着白刺刺的亮光，照得大地一片温暖和明朗。偶尔，有冷风吹过，把光凸凸树枝撩拔得左右摇摆，但明媚阳光总是不让它的阴谋得逞，竭力用自己的温热把逆行的寒流赶走。在这一退一进的较量中，完美地实现了生命起死回生的凤凰涅槃！

冬天和春天的界限，总是从冰冻的瓦解开始的。河床上，被河水冲刷和融化的冰面，像一张浸湿的大白纸，薄薄地飘浮在水面。背阴处冻结厚实的冰面，在白日阳光的照耀下，“咔嚓，咔嚓”地坍塌断裂，斜刺刺地插入水中，顺着水流漂移融化。几只雀儿踩在残雪的冰面上，奓着绒球般的羽毛，挤在一起晒着太阳，忽然脚下一声脆响，冰块和它们一起跌落水中……河岸边，生铁似的泥沙和枯草开始变软，湿漉漉的，淌着明净的冰水。在泥沙和枯草下面，萌动着星星点点的绿意，仿佛从大地深处爆发的新鲜生命。这时你忽然明白，春天原来不是来自远方，而是深藏在万物的生命之中。

带给人希望的，莫过于看着远山一天一天润朗起来。窗外的一黛远山，像黎明前的夜空，随着晨曦的照射和沐浴，逐渐温润和明朗起来。它从沉睡中醒来，揉一揉惺松的睡眼，伸一伸酸痛的懒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顿时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等到暖阳把半坡上的残雪融化，和风把树上的枝条修剪，或是一场细雨把大地滋润，黛墨的远山瞬间蓬勃出咄咄生气。光秃秃的树枝，一夜之间冒出尖尖的新芽；贫瘠的荒丛，奏响了春虫低鸣和小草破土的乐章；山涧的溪流，清泉般叮叮咚咚一路欢唱。大自然囚禁了一个冬天的生命，像突然间被释放和爆发出来，那蓬蓬勃勃的生机，让人倍感生命的伟大、强劲和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