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杜斌强：【山秋】（散散文 / 开普饭

山　秋

文/杜斌强

霜降过后，老家的山前岭后，秋浓如酒，色艳迷人。

在一个秋雨过后的晴朗日子，阳光新鲜，天空湛蓝。我心情愉悦，回到了老家。兴之所至，爬上了老家的后山上。站在高处，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色彩艳丽的图画感染了、陶醉了。

也许，是多年生活在小县城的缘故，遗忘了许久的对老家山山岭岭秋色的记忆，尽在这大自然绝美的色彩变化中，不可抑制地被全部唤醒了！

这山，春夏之际，应该披着一件绿森森的外衣，清凉而又丰茂；而在这深秋时节，这山，换了“时装”，穿成了花里胡哨、色彩斑斓的大花衣。那绿中变黄、黄中有绿的树叶，那被秋霜染红的柿子树，那白绒绒一丛一丛的野蒿，成堆成簇，如烟如织，一起拼成了一幅五光十色的山秋画卷。

这换了“时装”的大花衣，最醒目的就数红色了。山山岭岭，坡坡洼洼，几乎都被不同程度的红色染了个透。干红的山楂，血红的枫叶，殷红的山枣，黄红的柿子，都珍珠玛瑙似的闪着不同层次的红光，耀你的眼，美你的心。当然，大花衣不仅仅有各种各样的红，还有参差不齐的黄和颜色不一的绿前来点缀，一起来热闹。山坡上的洋槐林，像金黄的一把大扫帚，把山里的天空扫的蓝汪汪的。那些冷峻的松柏林，在这一片红黄相间的色彩中泛着高冷的绿光，把山里的这件大花衣装扮的多姿多彩。深秋的阳光不是那么的灼热，像农家少女一般温情含笑。一阵阵金风款款而来，那山秋里的红波、绿浪、黄涛，便翻山压谷地向一望无际的天边滚去。

老家的山秋，开阔辽远，豪迈而又多情。我临风望远，眼目所及，在四周无边无际的静谧当中，只见黄烟漫漫，红光阵阵。我情不自禁地赞叹着老家的山秋，内心生发出一种不可遏制的情感。好多年前，我离开了老家，求学、工作，忙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很少回老家看看。即使匆匆地回来，也是急急地离开，老家对我来说，好像已成为既熟悉又陌生的符号了。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老家还是那个老家，它永远存在着、美丽着，没有因为我以及像我一样的故乡人离开而改变。变的是我们这些熟悉而又的陌生的故乡人。我们习惯了城里的熙熙攘攘，习惯了都市的繁华热闹，习惯了程式化的生活，逐渐失去了老家曾经给予我们的简单与纯粹。

这永远美丽的老家山秋，对于许久生活在小城的我来说，是一种遗憾，然而此时，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内心的渴望，是一种视觉的享受，更是一种灵魂的洗礼。好在老家有着宽广的胸怀，它从不拒绝曾经远离的孩子，永远在等着它的孩子，用四季迷人的“时装”召唤着你、爱抚着你。

思绪随着山秋的色彩一起飘飞。我朝着山下的老家的村落，大声呐喊了几声，就像小时候那样。这无拘无束的呐喊，冲破喉咙，划向天空，一直飘到虽朴素但依然醒目的老家村落。

老家的村落没人了，但我的内心无比清楚，老家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因为那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