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走在风的前面
我必须走在风的前面
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缘分皆朝生暮死,脆弱如露水。唯独与你,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 七堇年
子夜时分,窗外开始下雨,雨点很大,敲打在玻璃窗上,如琵琶声响。此时睡得正浓,忽然被这雨声惊醒,猛地翻身坐起,恍惚不是在自家的卧室之内。这是哪里呢?耳畔留存的声响,分明就是来自幼年时所居故乡的声音。那时,还是小孩子,却不肯在下雨的时候躲在屋子里,只去门前的池塘边玩,看雨点落在里面,泛起阵阵若大若小的涟漪。时常在那里发呆很久。不知道池塘里的水会不会欺生,会不会对一滴滴陌生的雨发出质问。或者,池塘已然欢快地接纳了雨,把它们当做久别的亲人,欣喜地挽手,然后欢快地奔向同一个地点。死生挈阔,都在一起。
后来雨声渐逝,微微的曙光穿过窗隙,打亮屋子里的家什。书柜里摆放的一尊白瓷茶盏在那里发出折射的光。看向它。觉得它和往日有了不同。不过是被一场晨曦的光打磨了,它就晶莹起来。我也想这样把自己的日子点亮,摩擦成鲜艳的或者纯净的色彩,然后,净身沐浴,然后,神采奕奕,开始下一个旅程的行进。再不敢悲戚,再不敢怨艾。一个心里满怀感恩之情的人,应该懂得在自己的心里点一盏灯。这灯火会照亮自己,也会温暖身边的人。
这个夏天几乎没有新鲜的文字出炉,不过是每一天习惯了“噼噼啪啪”地敲打一些小字。因为喜欢手指叩击键盘的声音。这让自己不寂寞。朋友说我是一个很“各色”的人。因为不能大口吃掉她买来的冰淇淋,不能很快地吃完她订购的蛋糕,甚至,不能很快地饮完一杯温热的咖啡。她说的话,我还记在耳边。不过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深刻理解。可我想告诉她的是,我所喜欢的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点去品尝生活赐予的或甜或苦,一点点舔舐掉日子的或斑驳或潮湿。然后,清清爽爽地在阳光下走,从不羞涩,从不委屈。也像故乡的池塘一样,最后形成河流,而不是停驻在某一个地方,成为污泥,成为肥料。我们只想做成完整的一个自己。这从来就不是奢求。
父母即日将带着他们的儿女赶往另一处所在,全程398公里,不算遥远,只是会绕过很多城市方可抵达目的地。我刚从那里归来,他们就奔赴了。我们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地点,我们的脚印会留在同一个地方。只是,我没有去,他们会不会想念我?我会想念他们的。或者,我开始想念的始终是一份情感的深入。我们是一家人,属于彼此,难舍彼此。可我们还会偶有分离。
那个城市并不喧嚣,甚至有些过分的安静,适合一个人徒步,利用一天的时间走完全城。或者,带了一家人在附近的山上搭了帐篷玩耍、小憩。那是空气清新的所在,适合修身养性。不知道父母此次前去,会不会也找个空闲在绿荫繁茂的树下坐坐。我认为应该有这样的场景。我以后也会经常去那里坐坐的。再没有比那个地方更适宜淡泊心性地生存了。
前往远方的人,在临行之前将家里所有的花木全部委托我照看,那些草木也因此会很信任我吧?知道我会为它们浇水、施肥、抓虫子,甚至还可以帮它们寻找阳光。可昨夜下雨了,一场酝酿了好些天的雨,终于在夜半洗刷干净了这个城市。我因此在这个清晨里坐下来,努力地把键盘敲响。我想我的文字是粗陋的,可此时,我的爱是满满的。我们的每一天,都在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无论熟悉或者陌生,我们都不能停下脚步。我们向前,就是植物的向生。
姚辉在文章里说:我必须走在风的前面。必须要给风一些另外的骨头和血肉;必须让风懂得适当的悲伤、自豪、恨;必须让风适应可以失败的天气;必须把头颅扬得比风声更高;必须把风的期待放在风声之后。最后,他说,我必须活在风的胸膛里,让风,找到属于灵魂的歌唱。—— 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