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错爱 | 第一章：燕小乙以酒偿债 月亮湖同学聚会
第一章 燕小乙以酒偿债 月亮湖同学聚会
燕晓乙下班后回家，吃了两碗饭就进入卧室躺下，打开手机看微信，这时候高中同学微信群有几个人聊的正欢。燕小乙平时在群里是个活跃分子，仗着高中时候有点文学底子，在群里经常发表几首歪诗，并引以为傲。今天群里的话题依然离不开酒，有的说五粮液好喝，有的说茅台略胜一筹。有的说，什么也不如地道的小烧好喝。燕小乙就此搭上话，说他连襟就自己烧酒，谁想喝可以联系他。
没有过多久，群里一位女生私下里和他聊天，说他老爸就爱喝小烧。说起这位女生，当初可是非常了得，个头一米六多一点，长的那叫一个白净，圆脸，身材微胖，眼睛不太大，特别有神，梳着学生头，家在县城住，通勤生，骑着一台二四的女式自行车，显得特别优雅。班级里总共五十二名学生，有十九名女生，其余三十三名男生中直接表白她的就有十多名，燕小乙是暗恋这位女生的众多男生中的一位，因为出身农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而且长相一般，自卑感迫使他不敢去往那个方向上想。燕小乙一看是她主动和他要酒喝，当即表示没有问题，马上弄两桶酒过去。
这位女生名字叫梅丽，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教学，只是在毕业十五周年同学聚会之际，和她见过一次。燕小乙清楚地记得，那次在峻岭县城宾馆大堂见面时，和他关系较好的几个男生围过来问长问短片刻后，给他领到女生面前，看他时隔十五年后，是否还记得同窗三载的女同学；燕小乙走过去仔细辨认着，张伟芳、李艳丽、吴卓、马志华......等到一个女生面前驻足凝视了很久说，这位应该不是咱班的，是邻班的吧，大伙哄堂大笑起来，齐声说，好几个人都没有认出来，没有想到，燕小乙你也没有认出来。于是告诉他是梅丽。燕小乙惊呆了，在梅丽的脸上努力搜寻着当年的影子，但是失败了，当年的白净的圆脸被一张瘦削的面孔取代了，而且颧骨突出，那青春的气息哪里去了？分明看到的都是沧桑和悸变，于是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现在仍然记忆犹新的话:一朵玫瑰花咋就变成豆芽菜了呢？周围男女同学听后，轰然一笑，就各自找关系较好的一堆一块地闲聊去了。
燕小乙从往事回忆当中又回到现实，于是当即打电话给大连襟，让他准备好两桶二十斤的散装白酒，特地嘱咐必须是最好的，存储时间最长的。
燕小乙所在的县城和当年读高中的峻岭县距离两百多公里，有直达的客车。第二天早早起来，就把两桶白酒送上了开往峻岭县的大客车，回来的路上，往事又浮现在心头，挥之不去。
燕小乙就读的高中是峻岭县的重点高中，一个农村娃考上了县城重点中学，在村里人看来意味着日后的飞黄腾达，于是带着家人的重托以及自己的雄心壮志来到了峻城一中。当年燕小乙的家距离峻岭县城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路费是两元钱。为了省下这两元钱，这些来自农村的同学十一放假都不愿意坐车回家，而是和县城的同学借自行车骑行回去。燕小乙起初没有打算回家，后来看到同学一个一个都走了，自己的心也不安分起来。但是男同学的自行车都被人借走了，只有梅丽的自行车还在，于是燕小乙鼓足勇气，红着脸，和她说明了意思，没有想到，梅丽很痛快地答应了他，于是燕小乙把一个女式的二四自行车骑行了来回九十公里路，脚蹬子也蹬掉了，当时没有钱修理还是找不到修理自行车的地方，反正是就那样子给还回去了。这件事当时没有觉得咋着，后来燕小乙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了，回想起当年这码子事情，觉得自己做的太不厚道了，于是总想找个机会找补一下，这下好了，机会难得，总算是了却了一桩积压多年来的心事。
燕小乙怀着一种莫名的兴奋的心情，来到工作单位。燕小乙是五年前到这家监理公司的，是单位仅有的三名总监之一，很受老板的器重。燕小乙处理完眼下的事情，便打开微信，和梅丽聊了起来。
燕小乙:酒已发出，估计10:30分到峻岭，请做好接货准备。
梅丽:多少钱，老同学，我现在打给你。
燕小乙:钱就不必了，给我也不要。
梅丽:那怎么好意思，以后让我怎么再开口呢？
燕小乙:这次就这样，下次再说。
晚上燕小乙下班刚到家，老婆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岳母晚上为了养生不吃饭，所以燕小乙和老婆有意无意扯了几句，草草吃完就进入卧室。
燕小乙的家是三室一厅，岳母自从岳父病逝后在这住了三年多了，自己单独一间卧室；自从儿子上大学之后，儿子的卧室就成了燕小乙的私人空间；有多久没有和老婆亲热了，燕小乙自己都不记得了。进入卧室的燕小乙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微信，看见梅丽酒已收到的留言和两个微信红包，燕小乙没有打开红包，只是回了一句话:什么时候需要酒，就吱声。
梅丽看到燕小乙的留言，好久没有回应，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个时候的燕小乙在她眼里，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当年多少男生的追求都被她谢绝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怀着对男生的一种恐惧感。
梅丽的老爸是一个怪癖的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老爸有什么朋友，所以老爸也不高兴梅丽交朋友，即使是有女同学来家做客，老爸也是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于是梅丽后来干脆也不让同学来家了。也许是受老爸的影响，梅丽始终和男同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对那些花言巧语的男生更是没有一丝好感。
梅丽从往事的回忆里收回来，痴痴地望着燕小乙的留言，好久，然后回了一句话:谢谢你，老同学！
梅丽的女儿正在读大学，自己和男人分别占据一个卧室，男人在畜牧局上班，工作清闲自在的很，一天到晚说不上几句话，回到家就是吃饭，然后进自己屋里看书，看有关养生的书。对梅丽的事情从来不多过问一句，当年追求梅丽时候的激情早就荡然无存了。
当年梅丽和男人在同一所大学，是同届不同班，整个大学四年，他苦苦追求了四年，梅丽一直是拒绝着的，可是就在大学毕业即将分配的时候，梅丽找到他，说如果你能把我办到省城教学，我就跟你走。当时男人就慌乱了，这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他调整好情绪之后，告诉梅丽，等我的消息。
男人第二天就回家，用了三天的时间把一切安排妥当，然后梅丽没有食言，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梅丽神思恍惚着，看着手机屏幕，想起和自己男人的过往，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自己在破旧的厕所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屋里的男人兀自看着书；被痛经折磨得几乎昏死过去，还惦记着去做饭，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眼里没有任何色彩；临近年关了，公公和婆婆那里应该买两箱水果去看看，可是男人从来不去想这些事，都得自己去张罗。然后梅丽昏昏沉沉睡过去，居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燕小乙向她走过来，试图拉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两个人手拉手，没有羞涩，没有一丝生分。
梅丽半夜里醒过来，再也没有睡意，点开微信，找到燕小乙的朋友圈，逐个看了起来。突然发现，燕小乙和自己一样喜欢听郭德纲、岳云鹏的相声，喜欢看吐槽大会，而且对社会热点问题发表的观点总是和自己的想法有着惊人的相似，那些即景的诗作读起来韵味也相当不错。一直看了很久，差不多看了整个一年的燕小乙朋友圈内容。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突然想和燕小乙聊几句，但还是忍住了。
燕小乙在高中的同学有几个关系一直很密切，而且都在省城的南部县市工作，距离不是很远。转眼快到十一假期了，燕小乙张罗着这几个人在假期聚聚，由于离梅丽较近，于是发出了邀请。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梅丽很痛快地答应了，这让燕小乙对这次聚会有了一些期待。
十月一日这天，接近中午时候梅丽第一个到了，燕小乙开车把她接到预订好的饭店，燕小乙拿出菜谱让梅丽点菜，梅丽说自己不会点菜，便站在燕小乙身边一起看菜谱，虽然初秋的衣服不是很单薄，燕小乙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燕小乙浑身不自在起来，正好这个时候，在峻岭县城高中任教的邱健到了，燕小乙赶紧起身相迎，把邱健让进屋里坐下，寒暄几句后，没一会另外的四个同学也赶到了。
在长条桌的两头里侧坐着梅丽，燕小乙正对着梅丽坐下，其他五个人分坐两侧。燕小乙征求了意见，点了几道菜，然后开始和众人攀谈起来。这中间，燕小乙仔细打量了一下梅丽，发现当初被他戏称为豆芽菜的人，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改观，脸上有了光泽，两腮的肉也有了，不再是突出的颧骨，披肩的长发，乌黑亮丽，虽然眼角的鱼尾纹无情地暴露了她的年龄，但是，燕小乙仍然找到了当年高中的梅丽的影子。
聚会的五个男生每人喝了两杯白酒，能喝啤酒的，又喝点啤酒，梅丽和另外一个女生没有喝酒，只是喝了点饮料。燕小乙见大家都酒足饭饱，于是结账，然后领着一行人到预定好的宾馆，各自安排好房间，然后问大伙啥意思，接下来是先唱歌呢，还是先吃点烧烤，再去卡拉OK。众人说刚刚吃完时间不长，也吃不下去什么，干脆先唱歌吧，于是燕小乙把两个处的不错的两个同事找来，一起唱歌助兴。唱歌回到宾馆后，外卖叫了些下酒菜，然后闹腾到后半夜，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燕小乙八点多醒过来，到宾馆把众人叫起来，然后乘坐三辆车前往距离县城三十几公里远的月亮湖水库游玩。邱健是开车来的，另外还有一位男生开车，坐车的时候，梅丽首先坐到燕小乙车的副驾驶位置上，邱健和另外那位男生见状也没说什么，就各自上车开往月亮湖水库。
月亮湖水面面积很大，站在堤岸上，一望无际，烟波浩渺。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了凉意，水面上有许多水鸟在低空飞掠。来这游玩的人不多，燕小乙一行七人欣赏完水景，有的说累了，去车里歇一会，梅丽却说没有玩够，要去爬山。于是燕小乙和邱健、梅丽三人去爬山，其余三人在车里聊天。山不太高，只是有的地方没有台阶，爬起来须费些力气，梅丽有时候看见他俩在前面，自己停在那里不敢上，于是赶紧求助，燕小乙没有动，对着邱健说，赶紧把梅老师拉上来，邱健于是伸出手拽住梅丽的衣袖，尽量让身体躲开些，把梅丽拉上来，燕小乙在旁边用手机拍照，一边嘲笑着梅丽。
山上的树木很茂密，大多数人工栽植的松树，高度，冠幅，胸径几乎差不多，整齐而又挺拔，站在凉亭上往山下望去，月亮湖尽收眼底，远处雾气升腾，近处水鸟翻飞，燕小乙顿觉心胸开阔，和梅丽、邱健一起凭栏远眺，唏嘘不已。
在月亮湖吃完鱼餐，于是各奔东西，燕小乙送梅丽去火车站，车票是下午四点多的，还有三个多小时，梅丽说，晓乙，感谢你的酒，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自己在车站侯着吧，你忙你的去，这两天耽误不少事吧。燕小乙说，哪能让你自己在这呢，这样吧，咱俩去公园溜达一圈，看看我这的最好的景致如何？于是梅丽没有推辞，两个人来到公园，公园如今是刚刚重新修整过，有的尾工还没有结束，两个人走在刚刚修好的回廊里，找个宽敞的地方坐了下来，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对视的时间很长，还是梅丽首先说了一句话，小乙，听同学说，你这么多年来在外面的时间多些，可以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吗？小乙说好吧，我大致跟你说说，这么些年来的境遇。
图： 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