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一往情深深几许
深山夕照深秋雨
文字:遇见李菁签约作者 远山
图片 | 网络 排版 | 老去的枝
曾经年少,最怕深秋的夜雨。
凉夜如浸,虫吟如泣。窗外氤氲的雾气中,一盏微光,萤点在街头,满溢着萧杀逼人的凄寒。
忧郁的鳞鳞屋瓦,泛着荒芜的寒光。房檐上挂着一排晶莹如泪珠的雨,纵然那是一队守护院落的卫兵,能抵挡豺狼虎豹的侵袭,能阻拦狂风暴雨的打扰,可又怎能守护一颗柔软的心,始终安好如初呢?
院子里的银杏树,白日里还是一片金黄,灿烂如星光,似骄阳,足以慰人以温暖。阳光洒在上面,金黄的叶子,恍如沐浴在清朗月色里的漫天星斗,颗颗闪亮。每一片叶子上,每一条纹理肆意舒展,好似惬意地躺在柔软如温床的沙滩上。坚挺的枝干上,金黄的冠冕下,那是一对飞鸟的诗意栖居。每一片树叶皆是帷幕,那是麻雀们宴会的欢乐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但热闹是它们的,与我无关。
偏偏来了这一场夜雨,一切都变了模样。飞鸟四散,麻雀藏到檐下悲戚地叽叽啾啾。金黄的树叶此刻光华已逝,像来自一颗死去的卫星,了无颜色。冷风萧寂而过,那一树的叶子,绝舞在空中,飘洒,旋转,潇潇落下。如一个个含恨而去的魂魄,像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梦。每一个叶片上颓唐的条纹无不是历经春夏的深刻印记。
可秋雨终是来了,叶子的旅程尽了。我仿佛听到它们哀求似地呻吟,似乎在祈求秋天的挽留,甚至在与冬天商量可否延缓归期……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我懂它们的深情与无奈。
墙角那一池的荷,此刻,像昔日的“英雄”战败归来,一副誓与秋雨同归于尽的模样。任它曾笑傲沙场,任它曾所向披靡,可怎奈世事的沧海桑田?怎奈一场秋霜,几度冷雨?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此刻,也只能在雨中低垂着头颅,忍受那如铅的冷雨,滴答滴答,一刀一刀,刺着自己瘫软如泥的叶片。
铅雨落在池塘里,泛起一圈涟漪,如一颗松子落入弥望的黑森林,令人不禁感怀“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可这雨滴滴答答不休不止,又是在思念着谁呢?霎时,那一圈涟漪,又如电光蔓延至荷的全身,未等“硝烟散尽”,“英雄”已束手就擒,只得解甲归田。
我多想故作云淡风轻劝它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可红尘九丈深,青春年少的我怎能云淡风轻?
此刻,万籁都歇的岑寂里,那雨,像裹挟着铅桶一般,重重地敲打着我窗;像一把把锤子,敲在我的心口;像一根根丝线,锁紧我喉咙;像一颗颗催泪弹,催我簌簌泪下。
奔向雨里,任冷雨拍打着我的脸颊,但我并不觉得冷。因为雨并未滴在我的身上,而是扎在我心里。仰面迎雨,闭上眼睛,顿时濡湿满面,已分不清那是泪还是雨。
下吧下吧,尽情地下吧。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我尽管不睡,舍身陪你。
又能怎么样呢?巴山的夜雨已涨满秋池,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却像远赴沧浪的河流一去不复返。奈何缘浅,何必情深?
我问佛:人生为何尽不如人意?
佛说:缘起缘落,缘生缘灭,万象皆为心造。不如意的不是人生,而是你的心。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该境来不拒,境去不留。
我恍然大悟。
是啊,深秋的萧杀,恰如命中的逆境;凄切的冷雨,正是人生的磨砺。沉入泥土的落叶、枯听秋雨的残荷,好似人生中所经历的瓶颈和“失去”。可我忘了,那落叶和枯荷,会融入土壤,化作春泥,成为新枝的养料,待到万物复苏,它们会在春暖花开里与苍翠欲滴的枝干再次相遇。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花一叶间,唯有不执着,方可证菩提。
原来,生命中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在某一个时空里,再度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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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 远山,本名吕林熹。一个以笔采莲的素净女子,以素心遍种菩提于俗世围屏。文字如幽谷清泉,清新自在,空灵唯美,有木鱼敲花声的禅意,有清风修篱笆的洒脱,予读者以“瓦尔登湖”般的宁静。作品散见于多家报刊杂志和自媒体公众号,散文美集《松风落笔,岁月生香》即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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