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前横笛斜吹雨 || 梦(7)

梦(7)

文/风前横笛斜吹雨

2000年9月7日,我正式到县电视台上班。那一年,我33岁。

那时的电视台大楼,在县城还算是不错的,不知多少次我路过此处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多看两眼,心想:啥时我要是能来这上班就好了!

可今天,当我站在楼前、走进楼后,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惶恐和无助,忐忑与不安……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新的同事,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那十年的教学生活,从交完那3000元培训费开始,就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我又成了一名新闻战线上的菜鸟……

我被分到了新闻部,说实话,自己除了准备初试、复试时,临时抱佛脚零星记下的那点新闻知识点外,对新闻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看着那一台台电脑,别说使用,在此之前我连摸都没摸过;看着别人剪辑新闻,我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看着那一台台摄影机,我更有了一种惶恐与紧张……

打字,不会;摄像,不会;剪辑,不会;写稿,不会……我到底能不能坚持下来呢?我越发地茫然与无助……

主任把一摞新闻稿交给我,让我学习新闻稿的写法,我意识到——新的工作开始了,我只有尽快进入状态,融进工作,才能在新单位站稳脚跟。否则,一个玩业务的单位,你的业务拿不出手,啥也别谈!一如教学一样,没有教学成绩,其余都是扯!

一切从零开始,除了不耻下问,别无他法。于是,不会打字,我就用一指禅一个一个键盘戳;不会上载、下载,问;字幕不会淡出、淡入,问;不会编辑,问;不会写稿,问;不会摄像,问……太多太多的不会,太多太多的焦虑,连续几天,就是在这种不会与焦虑中煎熬度过……

但脚下的泡,都起自己走的。除了死皮赖脸地坚持、坚持、再坚持,我别无选择……

忽一日,主任安排一前辈带我去采录一篇关于蓟运河沿岸垃圾堆放的新闻,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采录后中午回到家,连饭都顾不上吃,趴在写字台上就开始写稿……

那时,天还热的很,我开着电扇,一个字一个字地憋,然后一行一行地认真誊写,一是尽快完成,努力给自己争取个开门红;二是努力给前辈和领导留下个好印象……

结果,下午一交稿,闹出了笑话——

领导要的是新闻稿,可我却写成了散文,完全的驴唇不对马嘴。

我这个郁闷啊——不仅是因自己写的文不对题,更关键的是这条新闻晚上就得播出去……

好在领导并没有批评我,而是安排带我出去的前辈抓紧写了出来,我心虽安了一点,但那种第一次“出征”就铩羽而归的深深挫败感,不仅使我脸红心跳,无地自容,更让我有了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隔行如隔山。原来,上学时学的专业内容,都是围绕着如何开展教学进行,什么现代汉语、古代汉语;现代文学、古代文学;教法学法、课堂组织等等。而如今的工作,除了那点认识的汉字外,似乎以前学的所有知识,啥都用不上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教育口是回不去了,人家也不可能让我回去了,那就只有华山一条道了——多写、多练、多问……

慢慢地,环境熟悉一些了、工作熟悉一些了,同事熟悉一些了,问的胆子也就大了些,问的内容也就更多了,但那种深深地挫败感和窒息的压迫感,却没有丝毫地减轻,反而越发明显……

因为我不会的太多了,要学的也太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发工资的日子到了,我的工资较原来降了不少,因为到了新的岗位,原有的教育中级职称清零,连带着工资其他各项也都降了下来……

此时的我,33岁,职称清零,一夜回到解放前。前十年的教育教学工作是彻底白干了,所有的一切一切,只有从零开始了……

那一刻,我又想到了我的梦——

是圆了呢,还是碎了呢……(未完)

——2020年6月7日10:35,闰四月十六。忽有所感,随笔记之。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张立民,网名风前横笛斜吹雨,天津人,做过教师、记者,喜欢古诗词,现供职于机关单位。撰写大量新闻报道和通讯稿件,刊发于《天津日报》《今晚报》《每日新报》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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