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人的舌尖】一碗冬瓜汤

盛夏，望着下班回来的儿子，“明天做什么汤？”“冬瓜汤。”他很干脆地回答。
     于是，买来排骨和一大块绿皮上蒙着白霜状的冬瓜，还不忘买一小把青葱。回家后，忙洗净排骨，倒入电高压锅后加足水，滴几滴陈醋，投几片切好的小姜块，然后盖上锅盖，但并不关严实，其间把发好的几朵香菇洗净，待水开后，用勺子撇去泛起的黄色油沫，再放入香菇，盖严锅盖慢压。这时才不慌不忙地把冬瓜去皮，顺势切成一块块稍厚的长条，小葱也切成细细的葱花，都盛放在大小盘子中待命。等排骨压好后，揭开锅盖，置冬瓜条于热汤中浸泡，等会再看，没变成透明状就插上电源，选择褒汤一栏，见已呈透明状，立马摘去插座。加入适量的盐后，洒上葱花，只见晶莹剔透的冬瓜条中点缀着盛开的香菇，衬着绿莹莹的香葱，顿时令人食欲大开的冬瓜汤就出炉了，接下来就是享用的时候了。
     多年来，一直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套操作过程，如今已烂熟于心，回首，不觉二十多年过去了，任何时候都忘不了好朋友的你。

二十多年前，我们都住单位分配的平房里，有缘比邻而居。那时我初为人母，对家事完全外行，你总是适时伸出援手：小孩不舒服时，你提出用药建议；小孩没人带，你让单位的姐妹请来保姆；天寒地冻无处洗澡，你带我们去你单位澡堂，在瑟瑟的寒风中排着队，听着广播中“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邀请，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诗意袭上心头；冬夜漫长，你邀我们去你家，让孩子们随心所欲地玩玩具，我们则聊起一些轻松有趣的话题，在淡黄的白炽灯下，陋室充满了欢声笑语；又结伴骑车逛街，买食品，买衣物，也去地摊淘书，总是满载而归，不久，交流读过的书籍，成了我们新的话题；期间你还利用业余时间，给小孩织流行的水手毛衣、毛裤……而随着单位调动，也就告别了这段朝夕相处的好日子，但还是约定假期见面。

往往选在暑假带儿子去你家，你总是兴奋地买来一大堆菜。这里面必有排骨和一大块白皮冬瓜，一把碧绿的葱。然后，你又去食堂边的公共水池清洗，站在无遮挡的烈日下，你汗流浃背。只能会意地问：“还是白天没水啊？”“嗯。好在半夜水缸里接了水，衣服也洗了。”

洗好后，你又快步走进西晒的厨房，打开高压锅倒入排骨加足水，再滴几滴陈醋，放几片切好的姜块，盖上锅盖，拧开煤气炉，等水开撇沫子……看着你边娴熟地操作，边滔滔不绝地告诉我许多或喜或悲的信息，觉得很受用，又伴着一丝不安……
     等一碗凉得适中的冬瓜汤下肚后，顿觉暑气消退，食欲大增，又吃了你精心制作的苕粉皮炒肉，丝瓜炒蛋，豇豆茄子等，最后还不忘再喝一碗这入口即化、清香四溢的冬瓜汤。
      后来也如法炮制，往往回忆你的制作程序时，那些过去的信息随之扑面而来，恍若又回到从前，我们一起呆过的时光。因此，盛夏喝冬瓜汤也就成了保留节目，因为喝下去的不是单纯的汤，而是一条通往过去的路，这条路上盛满人世间最朴素的美意。

作者：花开指间   湖北黄梅人   黄梅一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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