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查紧，惊魂又半日：生命往往是一场奇迹，演绎着平凡而又悲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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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1358）
（一）
6月5日晚上，妻子值夜班。我刚要睡觉，她就打来电话，要我次日上午去医院，做腹部B超和肺部CT的复查，不要喝水和吃饭。我的心紧了一下，赶紧应诺。
本来，遵照医嘱，我应每半年就要去医院，做一次身体复查，可这场新冠疫情，让我的复查足足地拖延了四个月。原计划在2月初就应该做的复查，拖到6月份才拉开序幕。
我的复查分为两部分，头颈部的加强CT 在北京肿瘤医院做，腹部和肺部的复查，要在本地医院做。5月25日，我已经独自进京，在北京肿瘤医院开了头颈部加强CT的检查单，日期是6月9日。
不吃早餐没问题，但是，我唾液量较少，不喝水就觉得略有不适。6日早上6点多醒来，我有些口干，想喝水，但是想到当天要复查，只好用水漱口，一点也不敢咽下。
过了8点，我刚起床，妻子就打来电话，让我在人民医院大厅里等，她先找医生开检查单。我怠慢不得，洗漱完毕后，赶紧挎上包，带上水杯，大约10分钟后，就到了人民医院门诊楼。
8点20分左右，邢台市人民医院门诊大厅穿梭往来的人群
进入门诊大厅，迎面是一张桌子，两位年轻的护士拦住了去路。她们喊着，就诊的患者要戴上口罩，没有口罩就去对面药店里买。我摸了摸口袋，正好装着昨天戴过的口罩呢。瞧，有备无患是多么幸运的事儿。我摸出口罩，捂在嘴上，就进入门诊楼。
尽管是周末，门诊部的患者和家属依然是熙熙攘攘，东西两侧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交费。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俨然一副农村集市贸易的热闹。只不过，这里暗藏着一股忙碌且黯然神伤的感觉。除了妻子所在的产科外，我没有见过医院的哪个地方氤氲着喜气。
给妻子打电话，她正在二楼开单。我上了二楼，找个座椅坐下，很快就见妻子手持两张单子走了过来。第一站，我们要去三楼做腹部的B超，妻子问了我有没有喝水、吃饭。我摇摇头。
后来我才知道，妻子少问了一句话——她没有嘱咐我憋尿，因为随后进行的B超，有一项是前列腺的检查，必须在憋尿的情况下进行。
妻子去缴费，打听哪个医生水平较高，而我则紧走几步，进了男厕所。等我与妻子再度见面，她就招呼我，准备进入B超检查室。
这是我患病后的第七次复查，此次做腹部B超，估计是今生的第十几次了。进入B超室等待片刻后，等医生喊我的名字，我就掀开一张大大的门帘进入。我躺倒在B超床，松开皮带，褪裤子，掀开上衣，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二层的门诊走廊，更是人满为患
（二）
在本地医院复查，就好像体育比赛中的主场，紧张程度要减轻许多。饶是如此，跟往常一样，只要我躺倒在那张床上，小心脏就会怦怦地加剧跳动，呼吸也变得紧了起来。
医生就在跟前，但他的话显得那么遥远。随着B超胶液涂抹在皮肤上，我的思维就有些凝滞。那感觉，就好像小孩子让父母检查作业，如果出现错误，老爸会打屁股。
B超探头徐徐地在我的腹部和右肋滑过，我听到医生说道，是脂肪肝，中度。对此，我毫不在意了。我有脂肪肝已经二三十年了，眼下我的体制控制不错，比先前的境况好多了，只要肝部没有查出囊肿或者占位性病变即可。
这一次腹部B超，妻子开的检查项目比较全，肝胆脾肾和前列腺都开了。可是，妻子忽视了，做前列腺的检查是需要憋尿的。当医生问我，是不是憋尿了？我略带惊讶地说，没有啊，我刚才还去厕所了呢。医生告诉我，憋尿吧，等憋足了尿，再来检查前列腺。
做完腹部B超，妻子问医生的诊断情况。医生说了两句话，脂肪肝，胆囊壁粗糙。顿时，我和妻子都放下心来。10多年前，我得过胆囊炎，这些年的腹部B超，都是胆囊壁粗糙。对我来说，只要没有占位性的病变，其他的结果，都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发现特殊情况，说明我的病灶没有向腹部转移，一下子，我的担心解除了。自疫情开始，我晚上睡眠不好，辗转反侧时，时不时地觉得肝部有些不适，有时会发胀，有时略有酸疼。一旦休息够了，睡眠足了，肝部的不适就会消失。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走出门诊楼，我和妻子就去CT大厅，还有一项新的挑战等着我。鼻咽癌的肺部转移是比较可怕的，接下来就要检查一下，我的肺部有没有病灶转移的迹象。
进了CT大厅，妻子前去交单子，我就坐在长椅上等候。等妻子交了单子，我得知做检查的时间大约是10：24。此时，因为要憋尿，我早已喝完了一杯水。等妻子来了，我赶紧把水杯给了她，让她给我找水喝。
妻子去找水，我就玩手机。貌似过了好久，妻子才拎着水杯过来。此时，距离检查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我早上还没有吃饭呢。妻子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喝点豆腐脑吧。
医院的大院里，处处都是停下来的车辆，拥挤不堪，好在快要搬家了
（三）
我和妻子又出了医院，来到附近的西仓巷，到一家小饭馆里吃豆腐脑。巧的是，老板是老乡，跟我妻子彼此熟悉。我听她们聊天，得知妻子参加工作后，住单身宿舍的时候，就经常来这家饭馆吃早餐。问了问老板，她们已经在这里干了40年了。吃了一碗豆腐脑和一个鸡蛋，老板也没有要钱。
再次来到医院的CT大厅，坐在长椅上继续耐心等待。身边患者如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毕竟是在自己单位，妻子的熟人不少，随便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或护士，妻子都跟对方打招呼。
一边等待，一边喝水，等待着尿意慢慢地产生。不久，妻子过来喊我，说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到了第三号CT室外，很快就有医生拿着我的单子，喊我的姓名。
我脱了鞋，翻身躺在CT台上。大门关闭后，我就徐徐进入了一个圆环状的扫描装置。因为听力不好，喇叭喊了两次，我才意识到，要用双臂抱头。进入扫描装置后，我看到眼睛上方就有个类似于透视镜的东西。我心想，很快，这里要发出一种射线，把我的肺部看得清清楚楚。
有声音传来——吸气。我就吸气，然后屏住呼吸。CT台从里向外抽动着，传来了声音——可以呼吸了。接着，我又进了一次，还是传来“吸气”“可以呼吸了”的声音。
前后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本次检查就完成了。这一次，我竟然没有紧张，只是在被告诉吸气的时候，就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喘气，就会影响检查结果。
出了CT室，还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呢，接下来要憋尿，再去检查前列腺。等我们再次来到B超室外等候时，我已经喝了三杯水，有点尿意。又等候了20分钟，我觉得膀胱里憋足了尿，又重新进入B超室，检查前列腺。
检查后，医生告诉妻子，前列腺增大。我对此倒没有怎么在意，因为前列腺增大是中老年男人的通病，只要它跟我的病灶无关就行。
我和妻子又来到三层的大厅，等着打印B超结果。最终的结果基本正常，算不上正常的有三项：脂肪肝、胆囊壁粗糙、前列腺增大。
CT大厅，候诊的患者和家属
（四）
妻子说，正好，看看泌尿科吧。妻子在医院工作，确实有工作上的便利，不用挂号，跟医生们都比较熟悉。我们俩来到泌尿科门诊室，让张主任诊断。他问我，有没有症状？我说没有，张主任就说，那就没事儿，走吧。
我解释说，我得过鼻咽癌，我想知道的是，这种情况下，前列腺增大，是不是病灶转移的迹象。张主任轻描淡写地说，如果转移了，早就有症状了，你这不是转移。
出了门诊楼，又去CT大厅。妻子要找医生看看我的CT检查结果。此时，大厅的诊断结果打印机上，还查不到我的诊断信息。我找个座位坐了下来，妻子转身就去了诊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