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杏红‖山歌矛脚行万里【客都推荐】

矛脚山歌行万里

文/刘杏红

“看到大家乐呵呵，想听山歌过来坐，脉计歌哩涯唔唱，涯今就来唱三河，三河驿道故事多。……”这几天，罗湖口岸大广场上，突然多了一个缺了双腿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有时弹秦琴唱山歌，有时又和着竹板唱，靠自己的能力卖唱讨钱。

虽然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姓什名谁？但他那动听的客家山歌却暴露了他梅州客家人的真实身份，路过的行人听了，尽管听不懂唱的内容是什么？却都愿意驻足丢一元或五角钱给他，而一些听得懂的客家人，却故意来回丢几毛钱给他，这样不但能饱耳福，还能讨个山歌祝福，没事干的人还乐此不疲地围着他转。

他跟别的讨饭的人不一样，只见他:上身打扮得干净利落，头发梳理得油光发亮。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了腿，这样的行头大家根本不可能会想到他是个讨饭的。

刚来的第一天，听了他唱歌以后，就有好事的客家人急切地问他“喂，你是不是大埔三河坝的？叫什么名字啊？”他不直接用话回，而是用山歌一一作答。不管对方问什么?他都能马上用山歌回答，旁人夸他:才思敏捷说东唱东，说西唱西，即兴山歌张开就来，硬打硬的实货，一点都不含糊。

深圳是个移民城市，围观的观众来自四面八方，大家说着不同的话，虽然他唱的客家话很多人听不懂。但却能从他的歌词里，猜测出他唱的意境，不知道他的真名，“矛脚山歌”就成了他的现名，大家这样叫他，他也不介意。

“矛脚山歌，再来一首!矛脚山歌，再来一首!……”当大家都跟他熟识后，有那么一次，正围着他，要他唱歌时，城管来了。

“走开!走开!走开!你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如果不是看在你缺腿可怜的份上，非把你拉拘留所去不可!”执法队的小王气鼓鼓地恐吓道。其实小王只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给大家看看的，同是客家人的他，早让歌声迷住了，他巴不得矛脚山歌不走，自己天天有歌听，除了为自己这份单调的工作添点颜色，还解了自己的思乡之愁。要不矛脚山歌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上这么多天的。可这里毕竟是通往各国的窗口，怕影响市容市貌，即使再喜欢再同情他，也只能照章办事。

“噢嗨……噢嗨……”小王推着他离开，不曾想他竟然还能一路高歌，可见他的快乐心态真是没人能比。

“青山大哥?哎！那个小同志你等等，你等等……”从香港视察工作回深圳的陈冲将军突然碰见，刚才还因为有点血压偏高略感不舒服的他，一听那歌声，病竟然马上就好了，并兴奋地追了上去。这声音足足三十多年没有听到了!没想到自己日日夜夜寻找思念的人，就在他准备放弃，以为再也找不着的时候，竟然就出现在了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陈冲将军能不兴奋、能不激动吗？

“将军……”这突发情景李钢秘书长愣了一下，马上追了上去。

只见刚才唱歌的中年人:长着青山大哥一样的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跟弥勒佛陀一样的笑容，活脱脱的就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不是青山大哥又还能会是谁呢？但事实上，他不是!青山大哥比自己大，应该跟自己一样老才对啊！可眼前这个中年人，明明就是当年的青山大哥啊！他会是谁呢？跟青山大哥又是什么关系呢？

“你跟张青山是什么关系？”陈冲将军急切地问道。

“张青山系涯父亲，请问汝又是蛮人，找佢究竟是何意，佢早离世上天庭”没想到那小子出口就用山歌回复。

熟识客家音的 陈冲将军，一听回复后，马上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动情地说道:“孩子，你受苦了!好啊！好啊！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孩子他们叫你什么名字啊？”

“矛脚山歌系涯名，街边讨饭四方行，汝今问涯系何意？有事就请讲出声。”矛脚山歌又用山歌回复陈冲将军。

“孩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爸的战友，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好粄哩叔叔啊！你小时候经常要我抱，要我驮着你沿三河坝河道玩游戏。那时候我爱吃糯米粄，只要你家做糯米粄，那是少不了给我留一份的！好粄哩这名字还是你爸给我取的呢！孩子，你记起来了吗？”陈冲将军紧张亲切地问道。

矛脚山歌望着这个威严而又慈祥的老干部，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回味着他说的那些事情，自己确实有一些印象。可看看自己这种情形又岂敢高攀？故而谦卑地低头不语。

“孩子，不要在这里讨饭了，你的音质那么好，才思那么敏捷。叔叔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陈冲将军叫秘书长帮忙，把矛脚山歌弄上了车。

“山歌，下次如果有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就告诉他们:你叫张山歌，知道吗？没有腿不是你的错，那是历史问题，希望你不要记恨任何人。要相信党，共产党是咱的恩人，你要永远记得党的好处。有叔叔在，不会再让你去大街上讨饭的，相信政府，相信叔叔会给你最好的安排的！”陈冲将军在车上如同父亲般地教育着山歌。

陈冲将军看着这个小时候活蹦乱跳天真可爱，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缺了腿的孩子，内心非常心酸，不难想象这个孩子曾受过伤害，也不知道这个伤害在他心里打击有多大？一定要帮他，要给他最好的安排，这是陈冲将军此刻最迫切想要完成的心愿。

很快，车开到了深圳市文化馆门口停了下来，虽然将军没吩咐，作为跟了他二十几年之久的李钢，对于将军的想法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一路过来，那些战友、朋友的孩子，将军帮的还少吗？近期中央新颁布了非遗文化保护与传承的文件，这个孩子山歌唱得那么好，不来这里还能去哪呢?

“我们这里……建议还是回他原籍去比较合适！”文化馆前台负责人看到来人来头不小，不敢得罪只好踢皮球般建议他们走。

“叫你们馆长出来！”陈冲将军不客气地回道。

正在办公室里排练节目的馆长听到声音赶紧出来。

听了陈冲军长的讲述，同是客家人早就对客家文化传承出现青黄不接担忧的文化馆杨馆长，突然听到有这方面的人才，高兴坏了。

“你知道山歌有几种格式吗？山歌韵脚有哪几种吗？……”文化馆的同志按照惯例考核着山歌有关的山歌知识。

“不知道。”山歌低下了头。

“不知道……”前面问的所有问题，山歌一个都答不出来。在外面等结果的李钢秘书长踱来踱去，一向很有内涵的他，此刻心里那个着急居然也毫不掩饰地全表露了出来。

“为什么山歌没脚可以行万里?”考核的同志失望地问出了最后一道考题。

“纸鹞矛羽磅磅飞，山歌矛脚行万里，汝若无心收徒弟，唔好出岸多歪题”就在大家都以为没戏了时，山歌突然用山歌唱出了答案。

他那优美动听的歌声打动了在座的每一位考官。

“行!破例收下了，乐理知识不懂可以学，但这么好的音质，原汁原味的山歌唱腔却难寻!”老馆长的一席话感动了大家，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因了陈将军的关系，再加上馆长爱才，竟然亲自给山歌授课。

“山歌基本知识我已经教完了，今天我就来考考你”半年后老馆长把山歌叫来测试。

客家山歌什么叫押韵？为什么？

答，押韵的目的，即是唱起来好听顺口。

什么是韵？

答，韵有两种，一种是音韵，一种是调韵。音韵是同音，近音字结合，调韵是高低音。

什么是同音？

答:比喻花茶家拉夸妈等…

什么是调韵？

一二声，平声。三四声，是仄声。

如何运用?

答:音韵一般用在一二四句最后一个字。音都是接近的。

如

岸多乡亲聚一堂（tang）

涯今山歌来开场（chang)

涯用山歌问声好(仄音)

恭祝乡亲身健康(kang)

调韵运用第三句最后一个字(仄或平参照山歌格式)。大部分山歌第三句的最后一个字都是高音字，只有一种式才用平音(仄仄平仄)，一定要掌握了山歌最后一个字的用法，唱山歌，写山歌，歌驳歌，大致就会了。真正好山歌，经典山歌，(双关，比喻)多看多听。

下面引用书本客家音分为25个韵:

1茶花；2波哥；3来台；

4崖怀；5苗条；6由求；

7姑书；8江阳；9先天；

10生藤；11寒专；12庚南；

13春伦；14人辰；15心深；

16中东；17衣妻；18福竹；

19一滴；20结节；21驳角；

22八发；23百尺；24不出；

25割脱。

平韵就是汉语拼音里的第1.2音节，仄韵就是汉语拼音里的第三3、4音节。其中，从后面“福竹”韵开始，八种音韵只有仄韵，无平韵。

〈山歌格式〉

平平仄平一句平

二句照样都是平

三句一定转为仄

四句还爱唱转平

仄平仄平一句仄

二句记得可转平

三句照样爱是仄

四句又爱转唱平

仄仄平仄一句仄

二句切记爱唱仄

三句可用平与仄

四句都仄更加得

一二平声韵音靓

仄韵发音三四声

山歌格式爱牢记

唱出山歌顺搭甜

一般情况下记住十七个韵脚就可以了，只作一字为代表简化同音字形式。

一(茶花韵)

爸叭扒妈麻拉加华挖抓查伞差车蛇拿下霞亚夸野爷牙社沙斜惹哈爹…

二(波哥韵)

波煲婆摸磨多拖驼罗禾和河波哥…

三(来台韵)

胎睇开该衰哀威灰梅堆追催危垂雷才裁陪赔吹来台…

四(涯怀韵)

豺斋灾差排买歪鸡鞋犁啼

五(苗条韵)

包涛挑毛矛牢交敲朝娇招糟浩抄号豪烧嫖飚标雕刀腰蕉聊销淘遥烧潮超桥浇

六(由求韵)

丢有尤舅求留偷谋牡亩搜欧休修勾仇售猴牛头愁忧

七(姑书韵)

姑菇夫湖朱州输武吴母鲁卢奴图柱符枯薯

八(江阳韵)

泵帮方房坊皇王往忙囊当岗张脏昌长仓伤尝傍墙筐姜将养阳强乡枪相皍梁堂兩凉汤狂床娘狼藏

九(先天韵)

先旋田偏边千全坚奸娟烟园牵权弦嫌连年煎敏绵痕恩山单班攀盘满番环丹滩兰懒完顽刊闲然天田登弦

十(生腾韵)

生星森冰崩根田朋宁

十一(寒专韵)

杆冠纶宽专安断川餐软暖寒官

十二(庚南韵)

耕南难蓝担青靓腥添猛盲含贪谈坛坑行弹粘詹坎签潜尖庵严争听零名挷岭参蚕禅迎晴甜横凡帘棚轻声程赢厅钉冷坪

十三(春伦韵)

春村蹲存孙巡奔分浑尊温文忍云银军群欣纯蚊门盆轮

十四(人辰韵)

因人荣神成新斤真精兵平贫亲情形灵明亭英寻

十五(心深韵)

音心钦琴吟金真沉林寻深侵

十六(中东韵)

中宗充虫聪丛从公弓风红逢冬龙隆容松凶雄童农浓翁穷峰

十七(衣妻韵)

余衣企飞杯汝知回为饥枝亏归愚你委规里私虚奇离师

听了山歌的回答，老馆长满意地笑了。他接着告诉他:“其它同音字可自己灵活补上应用，学山歌不要过于复杂化。不管是谁都难免有错，这就需要积累经验自行更正。”

“山歌，基本的山歌知识我已经全教过，今天你就可以出师了！这几天我们客家山歌进校园，人手不够，你就跟着其他同事一起上讲台演示锻炼锻炼。用心点！是要上电视的哦！”对于山歌的进步老馆长非常满意，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让他多出去展示展示呢？

“我……我……我行吗？”山歌有些担忧地问道。

“大街上那么多人看都行，上讲台就胆怯了不是？”大家开玩笑道。

“咦!电视上那个人，不是我们村的“矛脚山歌”吗？几年没有见过他，怎么那么厉害，跑到电视上去了?”邻居张嫂叫住正要睡觉的老公张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惊叫道。

“你那眼睛，怕是看走眼了吧！他一个反革命份子的儿子，还缺了腿的人！除了会讨饭，还能上电视?我他妈的还能开飞机呢！”张亮毫不客气地损他老婆道。

“不对，真的是他哦!唉！你这人，怎么说你好呢！算了！算了!”经老公这么一说，张嫂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只好很扫兴地关掉电视跟老公进屋睡觉。

“昨晚上我竟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讨饭的矛脚山歌哦！”邻居张明夸张地说道。

“我看到了哦!”

“我也看见了哦!”

天刚刚露白，昨晚上在电视上看到了矛脚山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村口大榕树下面来了。

每当村里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喜欢在这里让大榕树听听他们的故事，大榕树已经见证过村里的很多奇迹了。当然，像今天看到讨饭的矛脚山歌，上新闻电视这么大件的事情，大家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弄个明白。

“他唱歌时那独特的表情，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再说大家左邻右舍的没少听他的山歌，他也没少吃我们大家伙给的饭，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呢？”以前住矛脚山歌最近的张嫂首先发话道。

“如果说村里的首富张强上电视，我心里可能还会好受一些，偏偏他一个讨饭的人竟然上了电视，不但成了人人敬重的老师，竟然还上电视成了新闻人物，我说你们连这也相信?”张力也很不服气地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昨晚电视上看到的新闻，都一致认为这个矛脚山歌如果真能上电视，那简直是天荒夜谭的故事。如果电视上那个人真是他，说明那个让他上电视的人肯定是瞎了狗眼。

“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当大家都怀着复杂的心情，纠结这件事情时，突然来了一辆乡人们从没见过的商务车。

“老乡，您们好!请问这里是张山歌先生的家乡吗？”从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礼貌地问道。

这个问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钢秘书。山歌的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轨，陈将军觉得应该去看看青山大哥了。

“张山歌?他是干什么的?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啊！”张嫂抢着回答，大家都纳闷张山歌究竟是谁，看来者身份有些不简单，他要找的人也肯定不俗。

碰巧村长去镇上开会路过，大家赶紧把他拦住。

“你好!村长对吧?我是中央驻深圳武装部秘书长李钢，我来这里找张山歌父亲——张青山的坟墓!”李钢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地把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张青山?  ”

“坟墓?  ”

“简直是笑话!他就一个反革命分子，怎么可能会有坟墓?埋在乱葬岗了!”村长豪不客气地忿道。

“哼！问谁不好?偏偏问一个反革命分子!浪费我的时间。”村长是个笑面虎心里暗忖，但绝对不敢说出来。

“这位同志，我急着去镇上开一个重要会议，我就不奉陪了，你自己转悠转悠吧！”村长想借机溜走。

突然从车上走下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拦住了村长的去路“我已经跟你的镇长书记们打过招呼了，你今天务必帮我找到他的坟墓。”他的话带着强制和命令，让人无法抗拒。

村长望着眼前这位长者，正联想昨晚上矛脚山歌上电视的事情，现突然找上门来的人又跟他有关，想他一个讨饭的，咋会走上那么好的狗屎运呢？既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又矛盾地希望这事情是假的时。手机不合时宜地突然响了起来，把他拉回了现实中来。

“哦！好的!好的!我已经见到了!行!行!”原来老人没有骗他，从不给他打电话的黄书记今天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可见这件事情确实有重量。

村长马上换了一副热情的嘴脸，伸手去扶那位老者。

“不用你扶，前面带路就好!”长者不领情地摔了过去。

村长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带路，他很想知道这来人是谁，究竟跟那反革命分子张青山是啥关系，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现在大家经济都好了，家家都用上煤气或电器用品，很少有人上山来割橹草，荆棘挡住了去路。使嘴惯了的村长，这会儿，也不得不自己拿着镰刀前面开路，他那身只有开会时才穿的西装，虽然沾了很多树脂，此时也不敢再多爱恋了。

大家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乱葬岗，如果不是有村长带路，恐怕很难找到这个地方。

那位老者亲自拔开坟前的各种杂草，敬上酒和烟，突然非常严肃地行起了军礼，老泪纵横呢喃道:“青山兄弟!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孩子们也跟着受了苦!”他抑制不住地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青山，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一定会帮你平反的!山歌侄儿的生活我也已经给了他最好的安排。……”老者已经沉醉在悲痛欲绝里不能自拔。

“将军，您刚刚出院，医生交代不可以大喜大悲！您……请您还是先保重身体，后面平反工作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您出面呢！”李钢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到首长的身体，赶紧上去安慰道。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青山的事情没有解决好，阎罗王不会那么快来找我的!”将军调侃道。秘书长说的没错!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有点头晕目眩了。

想着自己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同是为革命奋斗过的这位异姓兄弟，却还背负着骂名，他的心如刀绞。此刻他再也呆不下去了!如果没能让这个党的忠诚战士，还一直厚爱自己的兄弟平反，百年之后自己又有何面目再见他?将军赶紧带着秘书下山去。没错！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去掉青山大哥反革命份子的称号。

下山后 ，陈将军亲自联系各地当年的战友老乡们，终于提供出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张青山是革命烈士，也要让他在三河坝烈士墓里树纪念碑。

陈将军说的容易， 烈士墓早已规划建好了！哪还有他的位置啊？后经大家的协商终于在烈士墓旁边给他独立起了一个坟墓。

坟墓完工那天，所有活着的老战友都来了!

“山歌侄儿，雾霾过去后，必将是个艳阳天，百年之后我终于有脸去见你的父亲了!”在纪念碑前，陈将军严肃地把平反通知书放在山歌手上，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

“这下好了!山歌你能遇到陈将军，你爸又得以平反，还帮你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还不赶紧谢谢首长!”主持的村长巴结地说道，可是没有人搭理他。

将军凝望着远山，对面就是大埔县。想到那时候，在三河坝缺粮少食，青山大哥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馒头，都要捂到自己到来，掰开一人一半分吃。这么好的兄弟，再次的相聚竟然是阴阳相隔。而如今，即使有满汉全席也不能让他回来分享了!所幸的是他能亲眼看到山歌及后辈们生活得越来越好。

“一定要让我们的下一代过上幸福的生活”当初在三河坝上的誓言重又浮现在眼前。

陈将军紧紧握着山歌的手，回想起当年握着青山大哥，听他唱山歌，描述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我们当年岁期待的模样……

“噢嗨！……噢嗨一声唱山歌……”

如今山歌和誓言早已飞出了三河坝，我们将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在党的正确方针领导下，坚信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作者：刘杏红，笔名幸福，女，祖籍广东梅州五华，迁入深圳市户籍，国际象棋教练，现在鹏城国际象棋俱乐部任职。为五华作家协会会员，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五华民间文艺家会员，深圳长青诗社会员，深圳宝安诗词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