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是谁造了孽：农村的彩礼咋就这么高
胡子宏生命日记（457）
那些年是谁造了孽：农村的彩礼咋就这么高
文：胡子宏 图片：网络
（一）
“零彩礼”何以显得如此稀缺
这几天，网络上流传着一个消息：河北邯郸曲周县某村，举办了一场“零彩礼”的喜事。新郎在部队服役14年，新娘在邯郸市一家公司做内勤。
新娘说，两人能过好一辈子，比给多少彩礼重要。与彩礼相比，新娘最看重的是新郎稳重踏实，能托付终身。更何况，公公婆婆都七十多岁了，如果为儿子结婚四处借钱凑彩礼，新娘确实于心不忍。新娘说，彩礼攀比，最终受累的是父母、是自己，与其受高彩礼之困，不如自己减负。
“零彩礼”的新闻，令人心头一震，貌似农村移风易俗结了硕果。实际上，想想就不是那么回事。看看新郎小伙子的照片，那股帅气以及在部队里练就的利索，绝对是征服了姑娘的芳心。小伙子已经32岁了，估计，新娘也是大龄了。如果我是丈母娘，看到姑娘遇到这么搭配的男朋友，还要什么彩礼呀，干脆嫁了吧。
我是50岁的过来人了，见过无数个温良贤淑的丈母娘。“零彩礼”哪里会损伤丈母娘的面子？分明是新郎素质高，丈母娘越看越喜欢，即便是自搭房产和车子，都愿意把其纳入家门。如果我家里有闺女，单看邯郸曲周的小伙子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我也愿意搭一套房子，把闺女嫁给他。
一个是城市女性，一个是部队优秀士官，他们的婚礼在农村举行，可是，那是普通的农村娶媳妇吗？才不呢，人家夫妻伉俪肯定要在城市里生活。
我认识一个大姐，闺女的男朋友不仅学历高，还一表人才，单位也不错，大姐咋看咋满意。小伙子家条件一般，大姐都不在乎，搭了房子和车子，坚决撮合成闺女的婚姻。结婚前，男女两方家长见面，谈到了彩礼。大姐快口快语地说，我把闺女送到你们家，还搭了房子和车子，你们给我10万块，我再给孩子，咱走个形式好不好？
10万元，相比起丈母娘搭上的一套房子和一辆轿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很快，男方利落地拿出10万元，孩子结婚了。双方亲家没有产生任何的龌龊，一桩婚事，圆圆满满。
要想婚姻顺利，必先征服丈母娘。要想征服丈母娘，小伙子必须有足够的硬条件，学历、工作、一技之长，都是闪光点。两手空空，没有本事，大嘴一张，除了抽烟喝酒别无特长，几乎就是吃饭的皮囊，你凭什么赢得丈母娘的喜欢？
（二）
当年有人造孽，如今彩礼攀高
由于城乡发展的落差，把农村的天价彩礼放到城市，显得并不多。在城市，男孩子结婚，父母准备一套房子，是必备的条件。单就一套房子的花费，远远超过了农村的天价彩礼。
有的专家似乎很聪明，他们总是把天价彩礼视为农村的陋习。有些人总是喜欢倡导健康的婚姻观，强调抵制拜金、攀比等风气，在他们看来，农村的彩礼承载着很多的负能量。
痛苦的真相，很少有媒体报道。时下，天价彩礼跟所谓的农村陋习根本不搭界。想当年，因为政策和乡村观念的双重压力，有多少人造孽啊，那时，就埋下了如今很多男孩子娶妻难的恶果。
二三十年前，农村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得极为严格。当时，我下乡扶贫，曾经见过乡镇干部满脸倦容，一问，才知道昨晚全体出动，去村里抓计划外怀孕的妇女。当时，村子里那些计划外怀孕的妇女，都像做贼一样，一旦被计生干部擒获，就要去做流产手术。
在农村，一个家庭，必须要有男孩子支撑门户，人们总是要想着法子生男孩。在计划生意政策的压力下，在很长时间内，在一些农村，很多育龄妇女二胎怀孕后，一旦发现是女婴，就会打掉胎儿，然后再行怀孕，直到生一个男孩为止。很多女婴的性命，就是这样被剥夺了。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我的一个亲戚，是乡村教师，第一胎是女孩。后来，她再度怀孕，挺着大肚子联系我，让我妻子帮着坠胎。我们断然拒绝了，并斥责她作孽。可是没几天，她依然在另一家医院做了堕胎手术。
当时，不时从农村来一些熟人、同学、亲戚等，找到我，让我托关系找医院。他们的目的，是做B超，查一下肚子里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如果是女孩，就会不留情地堕胎。我一直在怒斥那些找上门的熟人，宁可得罪他们，坚决拒绝为虎作伥。
女婴堕掉了，男婴留下了，二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男婴长大了，到了娶亲的年龄，但因为当年堕胎成风，适龄的女孩少了。在婚姻“市场上”，女方就成了“抢手货”。在很多地方，一家有女百家求，女方有了足够的选择范围，自然要选择物质条件丰富的男方了。所谓的彩礼，其实就是婚嫁市场的买方价码而已。
在一些农村，即便是女方离婚，带着一个孩子，依然不愁找到婆家。好多村里存在着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汉，即便是离婚后的女士，也是“抢手货”。
随着城乡人口的流动，大批女孩去了城市。城市的生存资源自然要比农村优越多了，女孩们心一动，就嫁到了城市。农村的男孩在城市打工，但是买不起住房，依然要回到农村结婚。随着女孩们对城市的青睐，乡村的男孩择偶更加困难。
因为女孩稀缺，村里的女青年对男方也越来越挑剔。在有些地方，男方除了掏彩礼外，女方还要求男方父母小于50岁，县城有楼房，最好还要有一个大姑子帮着照顾老人。
因此，农村彩礼之贵，其实是数年前堕女胎的结果，不是靠移风易俗所能解决的。更何况，这些年物价逐渐上涨，人们收入逐渐增高，彩礼也就随行就市，水涨船高。
数年前，我曾经与医院妇产科的朋友聊天，她们说，现在生孩子，好多都是男童，如此下来，将来这批男婴，怎么娶媳妇？一语成谶，现在不少村庄，都有一些找不到对象的男孩子。
（三）
破解“天价彩礼”的钥匙在哪里
不管如何移风易俗，不管在农村如何宣传积极向上的婚恋观，有一批孩子打光棍，已经成为现实。也许，这会带来一些社会问题，但确实没有办法。
围绕彩礼发生的刑事案件并不鲜见。某村，一对小夫妻婚后不久，女方回到娘家，再也不回婆家。但是，婚前，男方付出了巨额的彩礼，女方要求离婚，但是不归还彩礼。男方暴怒，手持利刃，夺走了女方全家数人的性命。案件发生后，百姓对女方持以同情心的寥寥无几。
在家乡，曾有女方结婚后，觉得男方太穷，就回到娘家，要公婆掏钱，否则就要离婚。婆家无奈，举债给钱，女方回到婆家后又有出轨行为，再度回到娘家，坚持要离婚，并且拒绝归还巨额的彩礼。眼瞅着鸡飞蛋打，公公手执利刃，夺走了女方家几条生命，自己也服毒自尽。令人惊讶的是，全村人为凶手出殡，称之为英雄。
因此，对于天价彩礼带来的社会问题，除了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外，确实再无良策。再好的办法，也给农村增加不了适龄女子。
相比之下，由于城市里男女比例平衡，加上一批乡村女孩进城务工，城市男青年的婚恋问题倒不存在“僧多粥少”的问题。即便如此，收入低的社会群体，面对愈来愈高的房价，男青年成婚，也面临着困难。
雌性唯选择强者。对于偌多的男孩家庭而言，除了要为孩子的婚姻准备好婚房外，提高孩子的自身素质，是让孩子增加择偶砝码的唯一途径。
在农村，培养孩子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有个高收入，在择偶上就会少发愁。即便是将来没法在城市创业，回到农村或县城，也算是超越了同龄人的层次，在择偶上占得先机。女方对彩礼的要求，也就不那么苛刻。
我的外甥就是很鲜活的例子。他出身农村，在父母培养下考上大学，后在北京谋职。偶然的机会，与一位河南的女孩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眼下，他们俩在深圳创业，力争在那里安家。外甥的婚姻，就不存在天价彩礼的阻碍。
在城市，很多女孩家庭都有了第二套住房，此时，丈母娘在闺女择偶上，倒未必在乎男方有没有住房，如果男孩子足够优秀，能谋得好职位，彩礼和婚房都不在话下。男方的所谓彩礼，在丈母娘眼里，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我家有俩儿子，尽管我给孩子购置了婚房，也备下了足够的彩礼，但是，我坚持认为，男孩子有个高学历，能毕业于名牌院校，将来谋个好工作，这才会为将来的择偶奠定良好的基础，才会赢得未来丈母娘的喜欢。于是，我一直要求孩子刻苦学习，将来有足够的素质，去讨丈母娘的喜欢。
让我们告诉正在读书的孩子，破解天价彩礼的钥匙，实际上就在手下的作业里。你勤学向上，你博览群书，都是在积累未来婚恋时的“彩礼”。高明的丈母娘，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房子，有没有彩礼，而是在乎你是不是潜力股，你将来是不是有足够的谋生能力，你是不是能为人家闺女的生活带来安全感。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穷人家的男孩子，为了娶得起媳妇，为了娶个好媳妇，为了躲开天价彩礼，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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