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90还自导自演,服!(豆瓣8.1分)
这也许是伊斯特伍德老爷子最后的作品了。
从1955年开始参演电影的他,这些年里一共主演了四十余部电影,导演了二十余部,1930年生的他,今年已89岁了。他由1964年的《荒野大镖客》成名,以《杀无赦》走向巅峰。这几年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萨利机长》、《美国狙击手》也颇受好评。
我看得他的第一部电影是《廊桥遗梦》,老爷子和梅姨将克制的情欲阐释到了极点。就是所谓的带有缺憾和牺牲的不完满,才最能被人所铭记。
这部电影继续延续着伊斯特伍德传统沉稳的风格,他不追求从视听语言层面对观众造成吸引,而是将画面与故事精准的吻合,以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克制的叙事,把一个以救赎为主题的故事讲的入木三分。
《骡子》
The Mule
虽然这部电影也有着《毒行侠》(港/台)这样酷炫的超级英雄名字,但是主人公却是一位踽踽独行、无名于世的朴实老爷子。他曾参加过朝鲜战争,也许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也和妻子有过非常美满的十年,但这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
他慢腾腾地专心于自己的事情,对年轻人手里放不下的手机和自己貌似跟不太上的时代略有微词。
电影的前几幕是几株迎风开放的萱草,与电影的另一个主线物品毒品格格不入,就像光影的两面,也成为了事情的因果。
主人公厄尔执着于做一位园艺师,照料自己的萱草,在他的眼里,萱草是“独特的,它们只开放一天然后就凋谢”。
为了这些美而短暂的事物,厄尔牺牲了自己的家庭,没有记住一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甚至没有出席女儿的婚礼,导致女儿后来与他十二年没有说过一句话。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厄尔的园艺事业受到了互联网的冲击,导致他不得不拍卖了自己的农场。
落魄的独行侠出现在了外孙女金妮的婚礼上,女儿看到他之后愤然离去,妻子对着他冷嘲热讽。他为了实现他赞助金妮婚礼的诺言,走上了“骡子”道路。
厄尔具有一个运送毒品的“骡子”非常优良的品质:没有任何记录、没有交易发单、是去过朝鲜战场的老兵、谨慎而又机敏。
靠着这些品质,厄尔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了危机,运送成功了毒品,获得了优厚的报酬。
也许厄尔也曾经想过收手,但是生活不断地将他向这条路上推去。先是外孙女的婚礼,再是老兵们即将倒闭的基地,溜冰场等等。他靠着这条不法路上挣得的钱买回了与家人们相处的一点时间,买回了曾经的记忆。
但是这些时间如同推向厄尔走向深渊的毒品,以弥补和救赎作为理由,让厄尔一次一次开着他的黑色皮卡上路。
当地警方每个月只能缴获五公斤左右的毒品,而他最后一趟任务运载的毒品数量就达到了两百多千克。
在旧毒枭被新毒枭杀死之后,厄尔的机动性受到了限制。新毒枭害怕厄尔的随意导致他的任务的失败,威胁他必须按照规定的路线和时间驾驶。
这一点也成为最后厄尔被逮捕的导火索,警方找到的毒枭集团卧底透露了他们规划的路线。
在这趟运送的过程之中,尽管贩毒集团以厄尔的性命威胁他不能按照自己想法行事,但是他在接到他妻子即将病危的消息的时候还是赶了回去,并且参加完了妻子的葬礼。
妻子最后对他说:“你是我一生挚爱,也是我一生至痛。你能陪伴在我的身边,是我唯一想要的。”此时阳光从窗口透出,细细打在他和他妻子衰老的脸上,仿佛这次他忽略性命之虞的看望,真的将他们拉回到了他们最美好的时光里。
在妻子葬礼后,女儿艾瑞斯邀请他来参加感恩节晚餐,然而这一切都因为厄尔的入狱未能实现。
就我看来,厄尔与家人之间的冲突,到与家人之间的和解,都像走在亲情的表面,好像是因为十几年的疏远和冷淡,感情不可能变化的深刻浓厚。
但是厄尔所阐述出的,对于时间的追惜,确确实实来自于肺腑。
伊斯特伍德在聚光灯下的生活,以及辗转四方拍戏所耗费的时间,也许使他对他的家庭有所亏欠。而这些难能可贵的家庭时光,却不是能用金钱和名誉所能购回的。正所谓“逝者如斯夫”,在时间的严苛框架下,没有人能够求得扭转,以时间为货币的交易永远是单向的。
饰演片中厄尔女儿艾瑞斯的演员,正是伊斯特伍德的女儿艾莉森·伊斯特伍德。另外在这部电影拍摄的期间内,伊斯特伍德终于接纳了自己的私生女劳丽·伊斯特伍德。老爷子无疑也在像片中的厄尔那样,用剩下不多的时光弥补对家人的缺憾。
在这些惋惜之后,隐隐藏着伊斯特伍德对光辉时代的追念。
影片当中厄尔用金钱主要买回来了两个东西,一个是他陪伴支持他家人的机会,另外一个就是朝鲜战争老兵基地。在重新开业的那一晚上,厄尔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就如同他在很多年前派发萱草和获得“伊利诺伊至尊日萱草”大奖时一样。
除了金钱的直接作用之外,厄尔在毒贩工作中体现出来的品质,以及最后实现的支撑家人和朋友的结果,都是他对抗这个时代的变迁,体现自己内在价值的一种方式。
这种温情走向的剧情掩盖不了刻入电影骨子里的厄尔的独行侠感,以及“城市牛仔”伊斯特伍德放不下的牛仔精神。
在这部电影的很多时间里,厄尔都是一个人放着美国乡村音乐在大马路上开车。他能与很多人包括毒贩建立起熟络的感情,但是他依旧是一个人,不管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直到最后,厄尔在法庭上毫不犹豫地认下了所有的罪行,也是独自在监狱里慢悠悠地种着萱草。
他有着疏远家庭和运送毒品的愧疚感,但是更多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温情溶解不了厄尔骨子里的遒劲,他依旧是去过美国四十一个州,不受任何羁绊的游侠。
到最后,厄尔也能像年轻毒贩一样随便丢掉一个手机,与火辣的妹子们一起3P。
与现在日臻成熟的电影体系做出对比的是,认真、老派的大师们正在一个又一个的逝去。
已达88岁高龄的伊斯特伍德依旧在坚持用镜头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他就像崖壁上的岩石一样基本没有发生过改变,只有站在那里就像在叙述一段历史。
这个世界变迁的太快。
或者只有这样沧桑洗练的视角,才能让我们认识到人世真正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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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雨(感谢)
校正:慢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