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爱之路》的逆向思考

读大学时在每月10元生活费中省吃俭用买了一本屠格涅夫诗集，当时就被看着像散文的诗歌《爱之路》所感动，请允许我复制这首短诗：“一切感情都可以导致爱情，导致热烈爱慕，一切的感情：憎恨，怜悯，冷漠，崇敬，友谊，畏惧，——甚至蔑视。是的，一切的感情……只是除了感谢以外。感谢——这是债务；任何人都可以摆出自己的一些债务……但爱情——不是金钱”。

虽然近40年来我一直在心里牢牢记着这首诗，但很多时候并不完全相信，或者说是半信半疑。因为由憎恨/怜悯/冷漠/畏惧/蔑视等负面情感转化为爱情的不敢说没有，但应该比例非常低，这需要双方当事人同时华丽转身并化敌为亲人，这除非原来的不满意是天大的误会，或类似强奸犯迎娶受害者有说不出口的理由。在诸多可变情感中也许由崇敬或友谊变调为爱情的稍微多一点，类似富豪与少女的畸形婚恋、以及很多单位都曾发生过的男女哥们玩儿过界成夫妻的故事。

今天想起这首诗，是突发的灵感引起《爱之路》的逆向思考，既然任何感情都可能转化为爱情，那么爱情是否也可以转化为任何感情呢？如果由憎恨/怜悯/冷漠/畏惧/蔑视等负面情感转化为爱情属于小概率事件，那么由爱情转化为憎恨/怜悯/冷漠/畏惧/蔑视等不同情感的为何是大概率事件呢？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的爱情转化为崇敬或友谊。此外，爱情转为感谢或债务不但有，可能比例还很高，爱的深与浅有的人常用收获的金钱多寡来度量。当爱情难以为继之时，用金钱了结感情纠纷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引发这个手段失灵的特殊情况通常是金额不足造成的。在这个浮躁的社会，离婚率已经直追结婚率了，不知是否有学者在研究感情破裂后的双边关系，这应该是一个很有现实意义的课题。

爱情也是要精心护理才能维持生命的，以为把人领进门就可以一劳永逸接受对方仆人般的奉献与忠诚，绝对是白日梦一厢情愿。思想守旧信息闭塞、家家犹如旷野独居的古代或许还有可能，诱惑无时无处不在的今天还有这种想法不是白痴也是脑残。很多人习惯了以爱情的名义向对方索取，把对方的责任义务记得非常清楚，而自己的责任义务是否履行是以对方是否100%履行义务为前提的。于是矛盾不可避免，爱情的保鲜期比预期的要短得多。

爱情消失的结局并不一定是离婚和分道扬镳，据民间闲谈消息，在我国僵尸婚姻广泛存在，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为了荣誉、为了子女、为了仕途、为了寄生……有太多的理由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哪怕私底下形同陌路，公开场合还是要秀恩爱的。作为华夏特色大家都能理解，不理解的是有些夫妻或恋人明明感情深厚，却偏要开启互虐模式，没完没了地给对方心里添堵，还美其名曰考验对方对爱情的忠贞程度，似乎当对方心里堆满了委屈生无可恋之时，才能证明自己是对方的唯一和全部，哪怕有人因无法承受虐待抑郁成疾而死。爱情或许不能靠讲理维护，但也不该是无理可讲的产物。（网络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