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冬至致辞

乐将祁寒过成春。

自在冰城独爱冷,

Winter

2020年冬至致辞

文/傅道彬

各位同学:

又是一年的冬至,这个最寒冷的日子终于被我们过成了一个浪漫温馨的传统节日,窗外白雪苍茫,周天寒彻;屋内灯火辉煌,温暖如春,半耕园有自己的节日,有自己独特的欢乐方式。

每一年都会记入历史,但历史的笔墨总有轻重、浓淡之别,庚子年注定是被历史深刻记忆、浓墨重彩描写的。一场疫情几乎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面貌和历史的走向。这一年我们目睹了病痛、死亡、眼泪、悲伤,目睹了在疫情中的人情冷暖、风云变化,也体验到生命的挣扎、努力、悲壮和欢欣。生命中的必然与偶然、清晰与朦胧、确定与不确定、选择与不可选择,越来越让我们感觉到天地间蕴藏有一种叫命运的东西。《礼记·中庸》有一句话特别值得注意:

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

“居易”便是居于平常,“俟命”,便是“听天任命”(郑玄注)。“听天任命”很容易被理解为人生的宿命论,其实不是,因为孔子俟命的论述,是在“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的基础上提出的,即在富贵的环境中便从富贵出发,在贫贱的环境中便从贫贱出发,在边远闭塞的环境中便从边远闭塞出发,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便从艰难困苦的环境出发,承认现实,立足现实,从现实出发,是《中庸》关于天命的最基本的观点。

“俟命”不是消极的无所作为,而是积极的奋发努力,在行动中等待,在努力中观察,从悲壮中出发,却到达了乐观的境地。从容镇定的“居易俟命”与急不可耐的“行险徼幸”,构成了君子与小人人格的本质区别。“徼幸”便无所不为,不择手段,而“俟命”则有所坚守,坚定信仰,这种坚守和等待蕴涵着对人类道德和人间正义的乐观自信和理性坚持。

孔子一生风雨其途,却依然保持了一种乐观自信的精神,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对命运的洞察和体悟。孔子谓:“道之将行也,命与?道之将废也,命与?”(《论语·宪问》),理想是否实现,奋斗是否成功,不仅取决于个人意志,更取决于潜藏于时代与历史背后的某种神秘力量,这就是命运。因此孔子强调要敬畏命运,孔子认为“君子有三畏”(《论语·季氏》),即“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而首要的就是“畏天命”,在孔子看来真正的君子是应该敬畏天命的:“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论语·尧曰》)。

祁寒成春

过去的一年,命运对半耕园的各位露出了微笑,有同学完成了博士论文的答辩、预答辩,有同学顺利完成学业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有同学获得了各种奖励,有同学发表了有影响的学术论文和著作,有同学得以在行政和学术岗位上晋升,如此等等,吉人天相,喜乐平安,真诚地为大家高兴祝贺。

年末的时候,依靠各位的努力,我们获得了一项国家社会科学重大课题资助项目,即《古典学与早期中国文学的历史格局研究》。古典学起源于对古希腊与罗马文明研究的学问,强调运用考据、考古、实证、训诂、编年等科学方法还原历史,早期文学研究在古典学研究中具有特殊意义。中国古典学则是以夏商周三代为代表的古典文明为主要研究对象,对三代文明形成的城邦文化、礼乐制度、器物艺术、文学书写、经典时代等进行全面分析,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力图还原中国古典时代的历史风貌与精神气象。梁启超将这一过程概括为“以复古为解放”,古典学不是简单的学术求证和训练,而最终是指向精神的,卸掉一切精神的束缚和负担,以直接的方式扪摸世界,在活泼泼的古典精神中获得创造和前行的力量。古典学的目光是一种新的文学审视目光,盼望大家参加到项目研究中来,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推进中国古典学研究的进步。

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前程似锦,鹏程万里。有许多同学在外地不得与会,也有同学因为疫情的原因最终未能赶来现场参加今天的聚会,我们也为他们祝福祈祷。2021年一定是大家不断进步、取得更大成就、创造更大辉煌的一年。

风景绝佳处

应向高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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