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场的十点半——哈利波特与毛蛋(一百八十二)

山间暮色的昏黄渲染下,那潺潺的溪水有如一条蜿蜒的玉带一般,让群山都变得灵动了起来。而在小溪的岸边,一袭白裙的夷光,几乎宛若下凡的仙子一般,静静的望着上游的方向,好像一直在期盼着什么的到来。

这样的场景,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日了。夷光自己也不知为何,自那日之后,便总觉得精神恍惚,心里面着实空落落的,就连浣纱都好像没有了乐趣。她总是不自觉的向远方看去,而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幻想过无数次再度相见时的场景,但似乎,那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而梦,终归还是要醒来的。

终于,又过了些许时日,苎萝村的宁静再一次被打破了。只不过这一次,来的并不是什么范公子,而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村民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已经都被吓得战战兢兢,几乎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了。他们不由分说,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或解释,就直接将夷光给带走了,任凭那多年卧病的老母亲,在号啕痛哭中,绝望的死去。

就这样,夷光被带到了王宫,带到了越王的面前。越国的王宫,森严雄伟,气势恢宏,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压抑和肃杀的气息,那高高在上的越王,用他那如鹰隼一般的眼神,俯视着他的臣民。这里的一切,都让夷光感觉到,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而不堪一击。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无比尊贵的一国之主,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得到她这个小小村庄里的浣纱女。她虽然几乎没有出过村子,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见识,但起码,她自认,自己绝对不会去违反国家的法律,更不会有什么伤风败俗天理不容的行为。她很想大声的呼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呢。

忽然间,她眼神的余光,似乎看到了某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那些两旁鹄立的残年老朽中间,他的样子显得格外的清晰和引人注目。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乘风弄笛,潇洒风流的翩翩公子,从那一身气派非凡的紫蟒玉带来看,他的官职一定不会太小。

那一刻,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她的生命,已经永远的停留在了那条村边小溪的夕阳之下。现在的她,甚至连上前去质问他的欲望都不复存在了。她偷偷的,握紧着那支藏在怀中的木笛,很想马上就将它摔个粉碎,但终究,还是缓缓的垂下了那只如脂玉般的纤纤素手。从那一刻起,世间便再也没有了浣纱少女夷光,有的只是越国王宫中的宫女西施,一个再也没有任何灵魂的躯壳。

但是,命运却似乎并没有想要放过这个可怜的姑娘。不久之后,西施就被告知,她要为国家去执行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这个任务无比的重要,关乎到越国的生死存亡,她必须时刻谨记,这是一项光荣的使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她作为一个越国人,所必须要承担起来的责任。而西施,也丝毫没有犹豫的接受了这项任务。当然,她所想的,只不过是可以远离那个人而已。

就这样,经过了一系列严格而又缜密的宫廷训练,西施已经从一个涉世未深的纯真少女,蜕变成了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风采佳人,也如此终于踏上了她那不归的征程。

而她的对手,那个在天下诸侯面前都不屑一顾的吴王夫差,只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那一个瞬间,就已经彻底的败下阵来,心甘情愿的成为她一生的俘虏。很快,在吴王的后宫,西施几乎成为了专宠的所在,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上天入海,掘地三尺,吴王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得到。只要是她有一点点的眉心深蹙,森严的后宫里,就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在吴王的眼中,任凭多么伟大的千秋霸业,现在也全都抵不上她那浅浅的回眸一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间,西施也不记得自己来到吴国多少时间了。只是,吴王对她的宠爱,非但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减退,却反而与日俱增,几乎已经真正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每日里,他们饮酒作乐,肆意寻欢,全然不顾那些讨厌的大臣们的苦苦规劝,甚至在她的娇声怂恿下,吴王杀掉了越国最大的眼中钉——相国伍子胥,使他渐渐的众叛亲离,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不过,所有的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会在内心深处产生一丝波澜,更遑论会有什么愧疚或负罪感。

终于,在日夜欢情中,吴国的朝政日渐荒废,那支一直以来都所向睥睨的军队,也变得萎靡不振,没有丝毫的战斗力。而在他们的背后,一道如鹰隼般的目光,已经迫不及待,伺机而动。

刀光剑影,一场惨烈的大战结束了,卧薪尝胆多年的越王勾践,终于一雪前耻,报仇雪恨。面对敌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就这样,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诸侯霸主,那个在她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的男人,终于耻辱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不仅仅是面对敌人,即使是面对自己人,这位有着鹰隼一般目光的国王,同样不会有半点的恩情。出色的完成了任务的西施,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嘉奖和赏赐,反而换来的,是一道冷冷的旨意,她即将就要被沉入西湖湖底,在这场风云际会中被彻底的抹杀掉。不过,面对这样的结局,她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更像是一种解脱,因为,她的心,早已经沉入了那条浅浅的小溪中。

但是,好像上天是故意要不停的捉弄她一样,这一次,执行越王命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让她彻底心死的男人,大将军范蠡。不过,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选择了违抗,选择了背叛,背叛了自己的主人,背叛了自己的国王。或许,那块石头在他的心头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他没有一日不是活在自责和懊悔的痛苦煎熬之中。最终,他忠于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抉择,抛却了那些羡煞旁人的功名富贵,带着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从那一刻起,那个曾经的浣纱少女夷光,那个乘风弄笛的翩翩公子,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整个世界也再次明丽灿烂了起来。两个无比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伴随着欢声笑语,伴随着脉脉含情,幸福的泛舟于五湖之上。他们相信,这里将会是他们一生偕老的归宿,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再一次拆散他们了。

只是,这世间之事,终究还是难以预料的。夷光自小就有心口痛的毛病,每每发病之时,都会手捂胸口,眉头紧蹙,但是在村民们看来,这反而让她的美丽又增色了几分。久而久之,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下,这个动作反倒成了一种展示美的行为艺术,引得村中的少女们竞相模仿起来。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这种病痛本身所带来的隐患。

最近一段时间,夷光发病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了,而且疼痛的程度也越来越剧烈。眼看着心爱之人越发的痛苦憔悴,范蠡自然是心急如焚,他带着夷光,四处的求医问药,最后几乎快要将他们从越国带出来的积蓄花光了,而病情却不见半点的好转,眼看着,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的可怜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世间的美好,爱情的滋润,就要这样子香消玉殒了。

范蠡自然不会甘心,一日,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在长江边上的狮子山中,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神仙,修炼得道,可医治百病。他不论真伪,便带着奄奄一息的夷光来到了狮子山,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他都不会再一次选择放弃。

只是,当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范蠡却并没有刻意去寻找所谓的老神仙,而是带着夷光,来到了幽幽山谷中的一个深邃漆黑的洞穴。洞中有一潭寒气十足的池水,范蠡对她说,这池水蕴含着天地之灵气,对祛除人体内的邪毒有奇效,遂无比匆忙的将夷光抛入了冰冷的池水之中,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浸透了夷光的身心,她想要挣扎,却痛恨着自己的无力,她渴望着能有一根救命稻草让她紧紧抓牢,但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虚无。潭水极冷极深,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的下沉。但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她的眼前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她看不太真切,那好像是一束光,泛着紫红色的光芒,在逐渐的向自己靠近着。那也许是天堂的入口吧,她用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想象着。终于,不知何时,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而世间所有感觉,在那一刻,也彻底的消失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夷光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微风的气息。能够再次拥有这种切身的感受,着实让她喜出望外。她尝试着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还在潭水之中,只不过奇怪的是,此时的她,却没有任何呛水或者不适的感觉,而且更为惊异的是,她的面前,悬浮着一颗大约手掌大小的紫红色蛋形石头。从这颗石头里,她似乎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不停的进入自己的身体,那种快感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就这样,夷光不仅没有葬身潭底,而且还颇为意外的获得了这种超越人类的力量,现在的她,只要一挥手,就可以瞬间摧毁一颗参天大树,现在的她,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在天地间自由的穿梭翱翔。此刻,只要这颗小石头,一直在她的身上,她就能做到她想要的一切。

既然大难不死,那些往日里所有的恩怨则是必须要有一个了结了。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现在的夷光,心里面拥有的,只有那无限的恨意,再也不会夹杂着哪怕一丝的悸动和怜悯,是时候,让这个负心人付出他应得的代价了。

她找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找了多少个春秋,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找到了他。她干脆利落,瞬间便让这个已经富可敌国,并改名为陶朱公的男人魂归九泉了。那一刻,她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无比的癫狂,她此生的心结终于已经了却,那残酷的命运,终于在她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但是,就在刚刚他临死之前,再次见到她时的那个眼神,此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自己的心底抹去,那种极度的惊恐却又带着一丝欣慰的神情,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牵引着她去一探究竟。

终于,在他的书柜中,夷光发现的一片已经有些破损的竹简,而当她看到上面记载的内容的时候,宛如一道惊天霹雳,终于将她的精神彻底的击溃了。竹简从她的手中滑落,她低声的笑着,笑得无比的阴沉,笑得无比的悲绝。这个世界,对于她而言,已经彻底的崩塌了。此刻的她,就有如行尸走肉一般,拖行着自己这麻木冷酷的身体,任凭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永远的追随着他,伴着夕阳而去了。

从此,狮子山中,一个有着无比强大的法力,且不老不死的恶魔,在那些口耳相传灵异事件中,残忍而恐怖的活在了人们的心中,使每个路过这里的人们都望而却步,胆战心惊。而人们将这种恐惧,化成了一个千载之后仍然缠绕在无数人噩梦中的名字——万灵之王。

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里,轻风掠过,吹开了路边角落里一片已然残破的竹简,竹简上的字迹在阳光下逐渐清晰了起来:“长江沿岸狮子山一脉,山之极深处可见一幽谷,谷中有一洞,洞中有一寒潭,得天地之造化,有起死回生之神迹,凡将死之人,置于潭底,即可闭息呈假死之状,因潭水极寒,肉身可保二十年不腐。与此期间,欲要救回其人性命,需寻得‘血灵芝’一枚,教其服下,方得复生。然‘血灵芝’乃世间极罕见之物,传说只生长于塞北苦寒之地,中原人士皆不能至,唯戎狄之人可往,故而价值连城,非举国之富不能求之。因而此法虽奇妙绝伦,但自古以来,却极鲜有能用之者,故今人多未闻之矣,岂不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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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冉冉,琴声袅袅,弹指间已是一番天地;

一纸香书,一份情怀,感动的是内心的波澜;

一品清茗,一首小诗,阅尽的是岁月的浮华;

童蒙弘文馆,心的起点,书的徜徉,梦的摇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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