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王小波

我认识李银河比较早。我们是北京第一实验小学同学，同校不同级，在学期间并不认识。1972年她从内蒙转到山西沁县插队，我也在沁县插队，那年冬天就认识了。我和王小波相识已经到了1992年。当时他和李银河合著的研究男性同性恋的专著《他们的世界》已经在香港出了繁体字本，但内陆读者看不到。我知道这个情况后，找到山西尔雅书店的靳小文投资，在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此书，由此和小波相识。

见面后才知道他不只是一本书出版不畅。他送给我一本小说集《王二风流史》，也是香港出版，其中第一篇《黄金时代》在台湾还得了《联合报》文学大奖，但却无法与国内读者见面。我把书拿回家，一口气便读完了。立马禁不住拍案叫绝。我在1980年代也曾热心阅读中国当代小说，风云一时的新作几乎都读过，像《黄金时代》这样既有先锋性，又有可读性，既让人哭笑不得，又让人掩卷长思的，还真不多见。王小波苦于无法让国内的读者对他有所了解。他当时还想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作品在国内发不出来，这个愿望也无法变成现实。

我先推荐给了山西省作协的《黄河》主编周山湖。周山湖有过知青经历，他虽然是老五届大学生，却跑到杜家山上和蔡立坚一起插队。他看了《黄金时代》，一下子就掂出它的份量，看出了它对知青文学的突破。他实在想发。但不久前他们刊物刚刚遇到麻烦。于是只好忍痛割爱。但他还是不甘心，用毛笔工工整整地给王小波写了一封信，高度评价他的小说，希望他能拿到后台更硬的刊物上去发表。

接着，我又托在十月文艺出版社工作的妹妹丁宁，向《十月》推荐。回答也是一样，小说很精彩，但现在不敢发。当时他们因出版《废都》正受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