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小院‖文/吴冬已

秋日小院

回校第一天，有些想念家里的闲适。那方小院有动有静，有土著者，有侵入者，侵入者侵入的理所当然，与土著主人和谐相处。

爸爸细心养了好几年的桂花终于开了，虽然只有三簇，但夜晚寂静时，总会有淡淡的清香飘入鼻中。也许是白天太热，香气分子都四散逃逸，而夜晚的微凉把这些分子锁在院中，我们才有幸闻到。临走的前一天，秋雨至，有一簇桂花经不住针脚大小的雨落了，我趁此机会拾了一朵，用透明胶带固定在日记本里，给死气沉沉的本子注入些许生机。现在已经跟着我回到北京了。

妈妈养的五只笨鸡，步子悠闲，一身富态样。萝卜缨子，小青菜，玉米面，粉碎的贝壳渣，吃剩的小米粥......不重样的喂着。妈妈每天都会从鸡窝中掏出四五个蛋，它们分工倒是明确，每天都下蛋，每周也会轮着休上一天。这五只母鸡对入院抢食的家雀（麻雀的别称）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自己都吃不完，麻雀帮忙还可以吃上新鲜的。

倒是这只新来的小奶狗喜欢多管闲事，老是追扑、偷袭玉米堆里找虫吃的家雀。先是四肢伸开，侧身捋躺在地上假寐，等鸟一落地，猛然起身去扑。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这只狗子是假寐等待时机来捉鸟，还是被家雀们扰了好梦，一怒而起去报仇的。狗这种动物无论高兴起来还是生气起来都很疯狂，这只小泰迪也不例外。

麻雀们晚上钻到房檐下睡觉，晨起后飞入院中。小小的麻雀也有自己的喜好。有的在玉米堆里找虫吃米粒，有的在鸡圈里分享母鸡的盛宴，有的在花草间觅食。但鸡圈里打食的不见得多肥硕，花草间的也不见得清瘦。或许它们是在鸡圈里觅食，玉米堆里消食，花草间嬉戏打闹吧。反正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晚起的我倒也不觉得吵闹，反而多了几分安心。只要我从屋子里一出去，瞬间抖动翅膀飞到前院的屋顶上了，留下片刻安静。妈妈说家雀气性大，被捉住后不吃不喝，就活活气死了。这群小家伙这么有品性，不知道它们的祖先是不是曾经陪伴介子推左右，而受其熏陶。

花盆里的小圆椒正是丰收的时候，青的，黄的，红的缀满枝头。这只抓不住鸟的笨狗自从某次在圆椒底下拾食了一个熟透掉落的小红椒后，就经常在圆椒附近转悠。如果它再长大些，就该自己摘了吧。可以想象它前爪搭在花盆上伸着脖子够红椒，花枝折断，青椒散落满地的场景，还有它被妈妈追着满院子躲藏的惨样。

院中每到太阳高起后，总有好多不速之客前来，二三十只的样子，分散在花叶间采蜜。虽然爸妈养了不下二十种花草，有贵达千元的，也有街边门口常见的品种，唯独那株海棠最入我眼。枝叶长得恰到好处，似是被专人修剪过，透着一种艺术美。绿叶与红花的数量、角度都配合的天衣无缝，配上砖红色花盆更是相得益彰，远远望去似花中皇后，不言而胜，难怪围绕她的蜂最多呢。这群蜂在太阳高起时赶来，太阳低落时离去，真是守时。可惜我走的那天下雨，没见到它们忙碌着飞上飞下的小身影。

院中潜伏在玉米堆里的癞蛤蟆最喜欢吸食玉米长大的甜虫子，虽然帮着处理掉院中的蚊虫也算有功，但丑丑的模样老是吓哭小朋友而总是被丢出院子。小朋友开学了，我也走了，热闹的小院只剩爸爸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