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青春的梦》四 患难人心 作者/雪月空明
连载《青春的梦》
四 患难人心
作者/雪月空明
“慧敏，你要吃药么？我来喂你。”刘老师见此情景以为妻子要吃药，忙从慧敏手里取过药瓶，把掉在炕上、地下的药拣了起来。
“我，我要吃药，可手不大顶用。”慧敏虚弱的声音说着：“我想吃药，把药给我。”她说着伸手去抓那包药。
“慧敏，等一会，我把水烧开了，就来喂你。”
“把药给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慧敏一个挺身抓住了那包药。“长文，你让我把药都吃了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了，你应该和妻子、孩子欢欢乐乐的过日子，可我，自来了这山沟，就……。”
“慧敏，别说了，我不能没有你，你出了什么事，我还能活吗？”刘老师抱住妻子，泪水早已浸湿了面庞。
呜呜，慧敏也哭了起来。“长文，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不要说了，忘了这些吧，等你病好了，我们照样可以要孩子，过日子，不是吗？”
“嗯。”
此刻，惊动了隔壁的二大妈，听见动静连忙跑了过来。
“长文，你回来啦？”
“回来了，大妈。”刘老师忙站起身来。“大妈，这几个月多亏您了，我……。”
“哪的话，街坊邻居的住着，谁还没有个事儿，照应着点儿是应该的，我还乐意跟慧敏呆着呢。”二大妈未等刘老师说完，抢过话头说道。
“可您，也够辛苦的，还要为我们忙里忙外，中午还要帮慧敏吃饭。”
二大妈家何尝不苦呢，二儿子痴呆苶傻，大儿媳与她又不合，二大伯六十多岁的年纪，为了生计，不得不在外奔波。
二大妈眼圈有些发红。“没事儿，我走了。”二大妈低下头，默默的走了出去。
刘老师和慧敏在屋子里，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凝望着，眼睛里有的是焦虑，感激，方才那紧张的气氛已淡淡的消失，没有什么比彼此凝望更能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瞬间，两人感觉到他们多么需要对方，只要哪一方受了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另一方也会受不了。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都有个声音在呼唤：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慧敏，我去做饭，你好好歇着别动，明天我扶你到外面去看景色。”刘老师走出屋子，把水倒进缸里，放好水桶和扁担，烧水做饭。
缕缕的青烟飘荡在山野上空，若断若续。
慧敏躺在炕上，回想起她和长文初次相识，还是上中学的时候。长文是一班的学生，她是四班的学生，那时，他们根本不认识。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慧敏走出教室和伙伴们玩起砸口袋儿的游戏。玩儿的正热闹，忽然从教室里疾步走出一个男同学，这时慧敏正好用口袋儿去砸一个女同学，可是口袋儿砸偏了，只听扑的一声，正好砸在疾步行走的男同学脸上，发出一声闷响。口袋儿落地，那男同学脸上却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记。那个男同学没说什么，把口袋儿拾起来，扔还给她，看了她一眼，走了。
她站在那，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愣愣的看着人家，等待惩罚似的，见人家扔回口袋儿走了，心里才放松了些。可从那以后，她心里却有了这男同学的影子，可她并不能常见到他。随着时间的消逝，她恼中慢慢地失去了这个少年的影子。
可事有凑巧，在将毕业那年夏天，有一天下大雨。放学了，她骑车回家要经过一段土路，坑坑洼洼的，她一个不小心把车骑进泥坑里，跌倒了，车压在她身上，好痛。她怎么挣扎也起不来，这时从后面冒雨跑来一个人，雨太大，看不清是谁。来人本可以不管她，走自己的路，因为雨实在太大了。但是来人发现她之后，立即跑过来，用力把车搬开，又把她扶了起来。她已经是满身的泥水了，她一面整理衣服，一面道谢：“谢谢，谢谢。”她仰起头看见了来人，面前这张脸，天哪，那么凑巧，正是让她砸了一口袋儿的那个男同学。他没穿雨衣，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一直流到脚面上，像个水鸭子。她想笑，可又笑不出来，要在平时，她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现在人家帮了自己，在笑人家多不够意思。
“你能推车走吗？”他终于开了口，这是她和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能走。”倔强的她推起自行车就走，可刚走出一步便又向一边滑去，险些摔倒。
“我来帮你推吧。”
她默默的表示同意，男孩子接过车子，在泥水里吃力地向前推去，她在后面跟着。他推的并不轻松，歪歪斜斜的，总算推出了这倒霉的土路，累得他直喘粗气，出了一身的汗。当时下着大雨，这当然是看不见的，后来刘老师告诉她，她才知道。
“谢谢。”
“不用谢。”他用手遮住头，向雨中跑去。
她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望不见了，从此她再也忘不掉这个影子了。
十六七岁，是少男少女们的花季，是情窦初开的季节。打那以后，她经常故意去他常去的地方，想见到他。他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一同考上了师范学院，又来到这山村。
“真可笑。”慧敏躺在炕上自言自语。没想到两次巧合竟成了终身伴侣，这难道是命中注定的吗？上师范学院时，那么多男同学追求她，有钱的，有势的，有人品的，可她睬都不睬，只和长文好，家里反对，她不在乎。为了和长文来这山村，还和家里闹翻了。母亲说：永远不要她去见她。唉，现在想去见也不能了，真不知她老人家怎么样了？唉，不想了，越想越伤心。慧敏止住思绪，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饭熟了，稀稀的玉米渣粥，伴着咸菜条度过一个个夜晚。
刘老师用小勺把饭一勺一勺的送进妻子嘴里，他喂得那样细心，每一勺不多不少，多了怕慧敏噎着，少了怕她吃不好，更不让一点点饭渣洒在外面，每一顿，他都这样专著的喂她。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拿去洗涮了。回到屋里找好药，拿起暖壶倒水，暖壶却也是空的。
“慧敏，等会儿，我去烧水，一会就好啊。”拉风箱声回荡在山谷中。水烧开了，刘老师凉好了水。“慧敏，吃药吧。”他扶起了妻子。
“好。”慧敏顺从的应着。
作者简介：雪月空明，号闲野，又名义云天、燕赵不笑生。爱好文字多年，多篇短文见报，微信多个公众平台有短文、诗歌发表。红袖添香、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多部长篇小说在网站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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