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传《十三》征服
领土,在古代分为有效领土和象征疆域。在没有工业文明加持的时代,所有的土地都可以分为可以种地的和不可以种地的。当然你可以拿图一河西走廊那样的地方说事儿,可惜,对于我们的农耕文明来说,哪地方有效占领的时间在整个古代史也不是很长。同样道理,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所有的国土也是可以分成长草的和不长草的。有水有草的地方,自然牛羊成群,哪怕是渺无人烟,也不耽误风吹草低。而对于农耕文明视若珍宝的那些长庄稼的土地,游牧民族一般都不是特别在意的。当然,这个命题对于海洋文明有一些例外,因为我们今天的话题是匈奴,这是属于大陆文明的范畴。
游牧民族的领土逻辑就是,谁耽误了我的牛羊的视线,我就打跑他,如果打不过,我就换个地方。对于打败了刘邦的冒顿单于来说,此刻的心境大致若此。能够出动40万骑兵的道理是因为他现在拥有了河西走廊,有了河套,有了阿尔泰,还有了走向西方的所有通路。更要命的是,此刻的中亚西亚,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担当起阻挡单于牛羊视线的任务。尤其北面那片直到里海,甚至喀尔巴阡山脉的草原,那才是匈奴人的蓝海。什么哥萨克,什么大公,在等个千八百年再说吧!
由于草原承载力的限制,我相信住帐篷和羊奶的匈奴人,即便此刻拳头攥的比头大,人口基数也不会太大。因为草原恶劣的生存环境,他们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再加上对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信仰。纯正的匈奴人应该是不会超过五百万的。按照史记的记载,他们出动四十万骑兵加上后勤保障应该不会超过六十万,对于草原来说大致也就六十万户左右,这样你就可以大致估算他们有多少人了。这里面还包括他们裹挟的其他民族部落。比如我们后来深受其苦的羯人,沙陀等等。
对于我们来说,自从秦始皇垒砌了哪道长长的墙,我们和草原就已经泾渭分明了。哪块地长不长庄稼,我们的老祖宗清楚的很。当农耕民族成为一个国家的基石的时候,所谓的四边,我们基本都是”威服”或者”縻绊”。比如汉,两宋,明。后来的元和大清,他们的基石都来自草原,自然也就幅员辽阔。因为他们的经济是游牧农耕的混合经济。
对于匈奴最大国土面积的争论,大致也是这个意思。草原民族既不懂管理,又没有那个心情和耐心去管理。打下一个地方,除了过过瘾,抢一把,再就是税收了。我们现在其实不重视的一件事儿就是,我们北部的那个草原带,一直是东西方交流的大通道,现在所说的丝绸之路北线,大致也是这个路径。从后来张骞,李广利他们的遭遇来看,匈奴当时应该已经控制了两河流域。再往西,往北。应该就是他们的”威服”地带了。就算他们对高昌楼兰那样的小国,也只是收取保护费,而不是有效管理。
如果以一个国家概念来说,匈奴人的管理基本上是没有长久打算的,即便是他们起家的核心区域,内蒙古高原,大青山一带,霍去病们也是来去如风,毛也没有的地方。更别说其他地域。如果以一个部落的想法来看,匈奴人过了今天不管明天,快活一秒是一秒的做法没毛病。因为只有地上长草,牛羊就能吃饱。那还担心什么呢!有闲功夫比比拳脚才是道理。
有了上面的叙述你就明白汉家文人的那句”胡虏无百年之运”的说法了吧!道理很简单,出一个牛逼老大,他们就风光几十年。活不过一百年的老大死了,还得用十年八年争老大,然后老大还得用几年打服小弟,然后再放眼四方。黄瓜菜都凉了!即便是成吉思汗又能怎样?四个儿子,一大堆孙子还不一样打的你死我活。没有长久国策,并且持之以恒的大王,注定就是过眼烟云。过日子如此,国家也是这样。
而此刻刘邦和他的子孙们可是咬着牙,瞪着眼,用心的积蓄着力量,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他们需要的那个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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