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古城,一个和历史与未来对话的地方
黄沙万里长,
大地尽苍茫。
边关多少事,
将士征战亡。
走进敦煌,风景只是它的表象,因为对于风景的观赏,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比比皆是。比如内蒙古大草原,比如杭州的西湖,比如四川的九寨沟,比如海南的蓝天大海,任何一个地方的风景都是被称为沙漠一绿洲的敦煌所无法媲美的。唯一可以赏心悦目、令人心情舒朗的就是走过枯燥乏味、漫长荒凉的戈壁滩之后,只是突然看见村舍炊烟、婆娑绿荫的一点小激动而已,那种小小的激动过去之后,便感觉到敦煌与其它的西北城市没什么两样,大街小巷中散发着膻味的羊肉馆子里,西北汉子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猜拳、大声说话。
所以,去过敦煌的人,心里就有了对敦煌不同的影响,或曰荒凉、或曰豪爽、或曰粗狂、或曰沧桑、或曰敦煌也就那样,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没什么看头。
然而,如果仅仅是去鸣沙山聆听鸣沙,到月牙泉看那一湾泉水,那么,去敦煌就大错特错了,浪费了时间不说,还会劳其筋骨,困其体身,确实就有些得不偿失。
但是,要说的是去敦煌,不是用身体去旅行,而是让灵魂去旅行。
在敦煌,不是获得身体的愉悦,而是一次灵魂的释放,用灵魂去感受、去体悟,更要用灵魂去和历史对话。那么,敦煌之行才可谓是不虚此行。
事实上,去敦煌,只要过了玉门关,苍茫荒凉的戈壁滩就已让身体失去了愉悦,心灵则会涌上一种莫可名状的厚重。
或许,此时闭上眼睛,聆听车窗外呼呼掠过的朔风,就会不知不觉走进“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惆怅和无奈、就会听到“四面边声连角起”的苍茫、就会听到“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的悲壮……如果有了这样的感受,可算是去敦煌的正确姿势了
那么,此时或许才会摒弃观赏风景的表层,才会切身感受到唐诗宋词中的“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烈火照狼山”的紧急军情、“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和“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的战争劳苦,以及““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的悲壮。
所以说,敦煌不是风花雪月、风情万种的悲情伤怀之地,而是剑戈交响、战马嘶鸣的悲壮厮杀之地。
今天,我们站在敦煌的这片土地之上,踩在脚下的沙粒当中,或许有一粒或更多粒,浸透着汉王朝某位将军和他胯下战马的汗水,亦或许浸染着汉王朝戍边将士的鲜血。
这里,我们不去评判战争的孰是孰非,因为它是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之间的对撞与冲突,这种对撞与冲突因人而起,也因人而至,起于异同,止于求同,这正是我们今天所说求同存异,互鉴包容。
互鉴包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或许血流成河,也或许不损一兵一卒。但不论长短,也不论战争或和谈,最终是需要付出,战争付出的是生命鲜血,和谈出让的是当前利益。而敦煌的历史,就是前者,起于战争。
冷兵器时代,战争往往是需要城池来做后盾,也就是筑城而守,依城而战,于是,西汉与西域(匈奴)的战争,成就了敦煌古城,据传,汉元鼎六年(前111年),敦煌古城由当时的西汉骠骑将军司马赵破奴调集张掖、酒泉郡人力修筑而成,为西汉防守西域边陲的第一城,也成为边防军事重镇和中原通往西域和西域进入中原的门户。距离现在敦煌市25公里处的阳关公路南侧的戈壁滩上。
据历史记载,敦煌古城修筑之前的西汉初年,包括敦煌在内的整个河西走廊被匈奴占领。可见,敦煌古城的修建,绝非是说建就能建的,当时的匈奴号称“控弦(士兵)之士三十余万”,而匈奴又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勇猛异常,擅长骑马射箭。那么,西汉王朝在敦煌修筑城池,与匈奴之间的战争之惨烈可想而知。
最终,经过汉王朝的文攻武略,将包括敦煌在内的整个河西走廊纳入自己的版图王国,开启了强大的西汉帝国,而敦煌也成了承东启西的咽喉之地,不仅成为当时汉王朝的西陲防卫军事要地,而且因为张骞的前后两次出使西域,开通了举世闻名的“古丝绸之路”,使敦煌这座军事战略之城,因此也成为历史上的贸易重镇。
历经魏晋十六国,乃至后来的隋朝,敦煌俨然成为当时国际上的贸易都市,以至于在大业五年(公元609年),隋炀帝西行,在张掖举办西域27国贸易交易大会,盛况空前。在今天看来,被称为最早的世博会也不为过。这与丝路锁钥之地的敦煌是不可剥离的。
有史料记载,清雍正三年(1727年),党河决堤,山洪暴发,敦煌古城被毁,当时的居民不得不弃旧城筑新城。
今天的古城虽然仅剩一些断墙残垣,但这不影响我们凭吊历史,追忆历史,甚至和历史对话。所以说,去敦煌,不是观赏沙漠绿洲的风景,而是去感受历史、体悟历史,去敦煌古城,更是与两千年前的历史进行一次灵魂的对话。
只有和历史对话,才能聆听战马嘶鸣,剑戟交响的激荡风云,感受“都护军书至,匈奴围酒泉”、“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的烽火岁月,才能走进敦煌、了解敦煌、熟悉敦煌。
因此,敦煌古城,不能不说是一个和历史对话的最佳地方。那么,去敦煌,就去敦煌古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