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怀念乡村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神奇莫过岁月,过滤走不堪,只留下美好!
怀念乡村
文 ‖ 张亚凌
我的记忆总停留在多少年前的乡村:
我背着书包跑到地头,大喊一声“妈——”,正在地中间弯腰锄地的母亲就抬起了头,扯着嗓子回应一句:钥匙就在门槛墩子上,馍在锅里馏着,菜在案板上。
我就撒腿往回跑。不多一会儿,我会用厨房里白生生的搌布包裹着夹好菜的馍,拎着一电壶水再次站在地头,自然会再次喊道:赶紧过来吃,我到学校了。
又是撒腿跑。
乡下的孩子,几乎都像我,学校、地里、家里地跑,到学校前顺便割半笼猪草也是常事。他们跑起来像一阵风,从不拖泥带水。
那时,家家户户大门的钥匙放的地方既固定又不固定。固定的是都放在大门附近。不固定的是,有的挂在门里面,须从门缝里伸手进去摘下来;有的直接放在门里面的墩子上,弯腰取出;有的放在大门口的砖缝里,上面再压块砖……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你有时间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可以挨家挨户找到各家的钥匙。
“李婶,借你家两把锄头用用。”那边有人喊话了。
正在别人家门口聊天的李婶不挪腿只动嘴:“你自家到屋里取去,啥在啥地方你比我还清楚。”
借锄头的人不接话也不分辩,就走了,不一会儿就扛着两把锄头过来了。
那时候好像没有“偷”这么一说吧?或者说,淳朴的乡民们有意避开了这个刺耳的字儿。
割猪草时,和几个伙伴攀上巷子东头张大妈家的果树,倒没吃几个,只是浪费了不少。记得母亲当时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到张大妈家。母亲生气地说,老婶,我给你把这贱爪子拉过来了,你收拾收拾,看再害人不?
张大妈冲着母亲嗔怒道:看娃细皮嫩肉的,招架得住你拧?说话间就掰开了母亲的手,我的耳朵恢复了自由。
张大妈弯下腰边抚平我的衣领边对我说,好娃哩,你吃就吃,吃多少大妈都不嫌。糟蹋了,就可惜了。老天爷瞅见人糟蹋东西,就不高兴了,就不叫地里好好长东西了。
生活在钢筋混土的城市里,我总是怀念乡村。只是,我怀念的,不是年轻人都已外出打工地里一片荒芜的今天的乡村。我的乡村永远地存活在我的记忆里,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随着岁月的推移,竟是越来越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