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我的奇葩女友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太低估女人了,两个女人的戏同样精彩。
我的奇葩女友
文 ‖ 张亚凌
“你好,武丽,陕北定边。”
“你好,张亚凌,渭南合阳。”
优雅,伸手,莞尔。
纯属想象,事实是——
“哈——哈——哈,”毛骨悚然的笑是右手枪状置于下巴处一声一声抖出来的,“你,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遇到本王爷!”
我的新朋友——武丽,如一朵奇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绽放于我的小眯缝眼前。至此,开启了我2017年西北大学作家高研班的学习之旅。
我们是卖蒸馍不离笼伴,时时,处处,如影相随。不过,人最最重要的是得准确定位自己。我,张亚凌,只是一片不让奇葩寂寞的绿叶,兼连珠妙语的忠实记录者。
西大街,看到个着装怪异的小青年,手里拿本杂志。或许等人吧,他斜靠在电杆上,摊开杂志做浏览状。
刚才还一脸欢喜的武丽,触电般铺排满了恐怖:“妈呀,我的乖乖,是文学把人害了,还是人把文学害了?娃把自个整成那样,该多心狠手辣?”说罢,纤纤玉手托腮,深思状。
我失了矜持“噗——”的笑了出来,都看见了飞溅而出的唾液笑得稀里哗啦。我知道,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见服装店挨个进。在她进了N个店摸了N+N件衣服后,突而感慨:“女人看衣服,相当于男人看美女,——眼热是真的,未必悉数尽纳。留着遗憾,才有奔头,Go——”我呆愣,旋即掏出手机翻至“备忘录”记下,并分享至微信朋友圈。山西的云妹妹秒赞并留言叮嘱:建议每天24小时紧跟此神,定可带回一本传奇!
遵旨。
武丽的陕北民歌、秦腔、眉户、碗碗腔、黄梅戏,开口就来。终于明白,跟有趣的人在一起,就是纯粹的享受,每时,每刻。应我盛情相邀,她唱了《二堂舍子》,而后不料开喷:
“你一个凡人明明知道人家是三娘娘还招惹?人家都被压到华山下了你还骄傲自家娶了‘华岳三娘娘’?要钱没钱要力气没力气,屁本事没有,啥事都靠老婆还有脸说?这也罢了,还挑拨说你舅把你妈压到华山下,不是因为你,人家她哥脑子进水了压他妹妹?说了半天,结果是,你妈靠你救,与我没有毛的关系。你看看,啥货色?一点担当都没有,有啥资格当老公当爸,简直渣男……”
看她挥舞着手臂,满脸悲愤。此刻扮演刘彦昌的演员若在跟前,定会被她毫不含糊一脚踹进太平洋!瞧那小模样,高挑个儿水蛇腰,妩媚妖娆,可开言动语旋即变成陕北山汉,可爱的小邱老师,这该不会您课堂上刚讲过的“雌雄同体”现象吧。
我笑得直不起腰,拉她离开。
路边,一男青年照呼我们进店看看。她对我耳语道:“别勾搭我,我要的是质感男人,小鲜肉离远!”
天——,女人,毫不掩饰地好色,我也醉了。
已经变成红灯,武丽竟要冲过马路,我立马拽住。她嗔怒道:“刚瞄上一熟男,叫你这么一拉,差了一条马路。看,一晃,没了。毕咧毕咧,你欠我一熟男。”我忍着笑,远远地看见走过来一帅哥,指着说,看,你的菜来了。她不屑道,“亲,我吃肉不吃菜,有点常识好不好?”
笑喷,遂胡诌起来。说“见色忘友”不局限于男士,花一样的女人更容易成为花痴,数说起她的种种劣迹……
“停——停,我咋越来越迷糊越来越听不懂了?咱不说神话了行不,说点简单的人话。”她一脸懵逼地追问。我捶胸顿足,彻底崩溃。她又揽过我的肩,轻声细语道,“亲,你的批评我不接受,因为没有创意。以后记住,勾引人要注意姿势,批评人要有创意。”
我晕——
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太低估女人了,两个女人的戏同样精彩。
我们谈爱情,论婚姻,不亦乐乎。武丽的语言绝对经典,只是我没有达到速记员的水准,只能快速捕捉几句,与各位分享:
“不要把习惯认为是爱,那样就会像小白鼠一样可笑。”
“有些男人想变坏,只是生人不敢下手,熟人下不了手。”
“ 把写字叫书法,把搭个鸡窝叫建筑的人,肤浅成那样婚姻能有厚度密度?”
“ 婚姻的不幸在于:让你的肋骨做了别人的妻子,你想走出去寻找,他们却说你出轨。”
“ 疯狗咬人是常事,人不但不能反过去扑咬疯狗还得马上去打狂犬疫苗针,是常识。”
……
其间,发生了一件事,我可怜巴巴肠子悔青般懊恼地问她:我是不是有点二?她一脸微笑,说,你不二,你已经越三奔四了。
笑声抖落一地,懊恼也消失殆尽。
瞧,我的女友奇葩不?
你听得心里痒痒,也想结识她?那得看你是否幸运如我,八辈修来缘分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