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三盆绿植

三盆绿植

上二楼找同事，被陈老师叫住，说来看看这盆花。

是盆不起眼且不知名的绿植，长在花盆的边缘，但叶子却很厚实，像花瓣一样，一瓣一瓣接续着。新生的叶更是碧绿，甚至要更大，丝毫不容小觑的样子。

陈老师说，这盆花本来在北边的小桌子上，只当是个空花盆闲置着，忽然一天发现它冒出小芽儿来，也不知这是偶然的一颗小草还是什么其他花木，便偶尔给它浇点茶水，谁知这小芽儿竟还真长大了，成了一棵小苗苗。后来潘老师发现了这盆花，建议移到阳光更好的南边的小桌子上。过了些时日，这小苗苗果然长得更精神了。叶子一片片地在长大，竟还接连着又长出几片来。

陈老师又指着自己桌上那盆绿植说，这盆花倒是经常浇水，可是你看它耷拉的样子。这是盆人工精心培养的富贵竹，虽然现在泛黄的叶子都一例垂着，但它的形态仍保留着曾刻意雕琢的痕迹。弯弯曲曲的模样，符合“喜曲不喜平”的审美。好马还需好鞍来配，这盆花的花盆也自是精致，古香色的瓷盆表面似波浪般任意起伏着，依旧在试图掩掉“人工”的痕迹，但为了彰显祝福之意，不免还是在花盆上面用毛笔写了吉祥的祝福语“花开富贵”。

我正在可惜这盆花能否恢复最初神采之时，陈老师又指着邻桌的一盆花说，这盆花没主人看顾一年多了，大家也都不怎么搭理它，它倒也活着。这是盆红掌，一层层褪掉的叶，渐渐地腐烂成褐色，自诉着它的年华。而它的根越发地粗壮坚挺了，仿佛要涌出土壤来，大概就是这强有力的根吧，才能顶着虽清晰可数仅有几瓣却依旧肥硕的叶子，只靠偶尔的残汁茶水，也能度日。

走回到这盆不知名的绿植边，看着它一瓣一瓣接续的叶子，每一缕清晰可见的叶脉都是它曾用尽全力去吮吸着的光和水，而当它受困于光和水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期待和忍耐，才换得这一朝新颜呢。

陈老师问我，这三盆绿植像不像我们的学生？我想了想，喉咙动了动本想阐述一番，却一时组织不好语言，只吐出一个字：像。

临下楼我又回头看了看这三盆绿植，九点多的阳光正打过来，均匀地洒在他们身上，是柔软的金黄色。

2019年1月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