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重现的声音
清晨小鱼儿收到母亲的信件,提醒小鱼儿在农历六月十九这天要吃素食,因为是观音菩萨成道日。
小鱼儿想到有些日子没去吉和寺庙了,便邀请胡巴平长老到吉和寺庙附近的茶室商议关于种植古力花树契约的相关事宜。自从昨日小鱼儿看了胡巴平长老给她的契约条款后,小鱼儿心里一直觉得心有余悸,这哪里是什么契约,而是一道催命符。且不论其他条款的纷繁复杂,就一条不得有继承权,就直接刷新了她对契约的认知,同时觉得死亡离她是如此之近。而古力花树的顺利种植需要小鱼儿给胡巴平长老提供锦囊和土壤。锦囊和土壤小鱼儿已经给了胡巴平长老,胡巴平长老提出要在结出果实的五年时间里,每年回赠给小鱼儿几筐古力花果。同时还可以赠送给小鱼儿几棵古力花树,树由胡巴平长老负责种植,但是如果结不出果实来,小鱼儿也要承担土壤及肥料的损失。
等小鱼儿抵达吉和寺庙旁边的茶室的时候,胡巴平长老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小鱼儿一见到他便说:“今天恰巧是个特殊的日子,咱们一起去烧香拜佛,边走边说!”胡巴平长老说:“先喝会儿茶再去,别着急,现在这日子多难呀,有多少人都已经吃不上饭了,像咱们这样还能见面的,多不容易呀!你看你现在都胖了,先聊聊近况吧!”小鱼儿说:“这契约,我看了,你是找谁给你执笔的?!”胡巴平长老说:“那肯定是我自己写的呀,我虽然念书少,但是我写的契约多呀!”小鱼儿说:“这水平,实在是太高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水平这么高的契约!这样,这契约呢,我不要了!其次,你赠我的并要为我代劳种植的古力花树,我也不要了!”胡巴平长老一听哈哈大笑:“是不是我一赠你古力花树并为你代劳,本来是我欠你情的,一下子成了你欠我情,所以你不要?!”小鱼儿说:“对!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因此你就好好种,多劳多得!你种的好,我为你高兴!”
在达成共识后小鱼儿便与胡巴平长老一同走出茶室,前往附近的吉和寺庙。路上胡巴平长老看到路边的一家餐馆便指着它对小鱼儿说,这是京都做蔬菜做得最好的食肆,等一下我请你到此午餐。小鱼儿看得出来,此时的胡巴平长老心情大悦,不知道是不是小鱼儿一不要契约,二不要古力花树的缘故。
等进了吉和寺庙以后,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这时候小鱼儿拿出伞,并让胡巴平长老帮她撑着,她好点香。胡巴平长老说:“我说呢,你今天干嘛叫我来这里,原来是让我帮你撑伞!”小鱼儿说:“我刚才早就让你来了,是你非得喝茶,不肯走,现在下起雨来了,只能打伞了呀,一会儿你拜佛的时候,我也帮你打伞!”
小鱼儿随即把点好的香放到胡巴平长老手里,胡巴平长老接过去以后略微拜了一下就想起身。小鱼儿说:“见到菩萨,你要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出生的,出生在哪里,要不然菩萨怎么知道你是谁?!”胡巴平长老说:“菩萨什么都知道,不用说!菩萨肯定知道我!”小鱼儿看胡巴平长老如此应付了事,便也没再说什么。小鱼儿便自己点香跪拜,除了感恩菩萨的加持护佑,她心里还想到了白陆禧,也不知道白陆禧最近怎么样了,希望他一切安好!
在雨中的吉和寺庙,小鱼儿收到各种飞鸽传书,忙于应对,便也无暇顾及胡巴平长老。只见胡巴平长老自己点香,在跪拜菩萨的时候,嘴里也念念有词,似乎也开始变得虔诚了。见到此,小鱼儿与胡巴平长老漫步到寺庙的一尊大佛面前时,便要求胡巴平长老跪在佛前,让他自己跟菩萨说古力花树他到底想怎么种,如何兑现契约。胡巴平长老说了各种赞美小鱼儿的话,就是没有说违背契约怎么办,小鱼儿说:“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没有说你违背契约怎么办?!”胡巴平长老对着菩萨说:“我如果违背契约,我所有的古力花树果都给小鱼儿!”小鱼儿说:“我不要!你说点有诚意的!”胡巴平长老又对菩萨说:“我还想和小鱼儿把古力花树一直种下去,如果违背契约,我下地狱!”小鱼儿心里一乐觉得胡巴平长老真挺有意思,说了半天只说了一条:下地狱。他下没下地狱,小鱼儿怎么会知道呢!何况他也就比小鱼儿大几岁,这下地狱在他活着的时候,根本没办法验证呀!但是小鱼儿也就不再继续要求他了,见差不多就算了。但胡巴平长老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接着对菩萨说:“菩萨呀,我在一个山丘种了好多羊角树,然后!”小鱼儿随即打断:“与你我之间无关的事,不要说了!菩萨很忙的,今天没空听你说其他的!”小鱼儿便起身走了,胡巴平长老跟上步伐以后,小鱼儿觉得自己有点太调皮了,然后又觉得胡巴平长老再怎么样也年长小鱼儿几岁,此时的气氛略有些尴尬,便指着墙上的画像对胡巴平长老说:“你看,这是唐卡,画的是观音!多美呀!”胡巴平长老说:“小鱼儿,你如此喜欢佛学,我安排你与一位主持当面交流一下!”小鱼儿问:“哪位?!”胡巴平长老说:“就是先有玉哲寺,后有京都城那个玉哲寺的住持!”小鱼儿说:“好,等哪天你安排好了通知我!”只见胡巴平长老立即开始联系,并和小鱼儿说他要叫上侄子等十几个人一起陪同小鱼儿去。小鱼儿说:“你弄那么多人干嘛呢?到底是他们陪我,还是我陪他们,别搞到最后成了我陪他们,我可没那个精力呀,别超过三个人好不好!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同时小鱼儿告诫胡巴平长老不得到处宣扬他在种古力花树,种好了以后要力所能及地多行善事。胡巴平长老点头称是,并且提醒小鱼儿已近中午,应当同去用餐了。
胡巴平长老与小鱼儿一起来到胡巴平长老所说的那家京都素餐食肆的时候,小二告知已客满,就算等也等不到用餐机会了。小鱼儿便表示,那就算了,去附近其他地方随意吃点就好。胡巴平长老却跟小二说,要看菜单。想了解一下,到底都有哪些菜,今天吃不成,可以下次来吃。小二再三强调,因为今天是六月十九,日子特殊,所以客人尤其多,肯定排不上。胡巴平长老说,只是看看菜单,并没有要再此用餐。就这样,小二安排胡巴平长老和小鱼儿到休息室,并且倒了茶水。胡巴平长老对小鱼儿说:“咱们先喝点茶,聊会儿,一会儿看看菜单!”小鱼儿便开始欣赏休息室内陈列的各种雕刻和画像。等坐到胡巴平长老对面的时候,胡巴平长老对小鱼儿说:“这宗教呀,要对有宗教信仰的人,才有约束力,我家里呢,原来也挺信,也各种捐赠和供养,但是还是发生了很多不幸,后来便也不信了!”小鱼儿没有接话,只是觉得胡巴平长老有点无药可救,更觉得要多带他烧香拜佛,多熏陶他。
在小二给他们添水的时候,小鱼儿对着小二说:“胡巴平长老家里可是有良田万顷,今天来了,竟然也吃不上饭,未来他极有可能是你们这里的常客,一会儿我们走了,以后恐怕是很难有机会再来了!”小二转身离开后,小鱼儿又再次提出让胡巴平长老与她到附近的另一家餐馆用餐,胡巴平长老稳坐泰山,一点都不动弹,丝毫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没过多久,小二便拿来了纸和笔,让胡巴平长老留下名字和住址,还送上了糕点,让他们先品尝,并把菜单递到了胡巴平长老手里,让他先看着,一会儿有空出来的位置,就安排用餐,此时等待的时间已快半个时辰。小鱼儿对胡巴平长老说:“今天要不是跟你一起来,我肯定是吃不上这里的饭,因为只要小二跟我说没位置,排不上,我肯定转身就走了,没想到你非得看人家的菜单!你真是给我上了一课,什么叫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胡巴平长老胸有成竹地说,人家是开食肆的,我们是来花银子的,何来拒人之理,你只要明白这点,你就能把饭吃上。”
等小鱼儿和胡巴平长老来到小二安排的餐桌前,小鱼儿便问小二:“你们这里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菜上完吃完?!”小二说:“正常需要两个半时辰!”小鱼儿说:“要压缩时间,一个原则要快,要在一个时辰内上完吃完!”这个时候小鱼儿已经被飞鸽传书催着,她需要尽快去往另一个地方处理事务。胡巴平长老看到小鱼儿如此着急,心中略有不悦:“现在吃饭成了不容易的事了,你看这里装饰的原则就是秉承天圆地方!”小鱼儿说:“哪圆哪方?我怎么没看出来!”话音刚落,小鱼儿就收到了白陆禧发来的飞鸽传书,小鱼儿回复完后,白陆禧又紧接着发来两个字,谢谢!小鱼儿潸然泪下,回复道:你我之间不言谢,若谢应该是我谢你,是你指引了我也改变了我同时亦成就了我!小鱼儿心里一直认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大的成就是精神成就,白陆禧一直在指引着小鱼儿,而小鱼儿在这种助力之下,通过不断思考实现了自我的完善和精神世界的重塑,这就是白陆禧对她的成就。
胡巴平长老看见小鱼儿流下眼泪,便说道:“你真是心有杂念呀,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哭了呢?!”小鱼儿说:“哎呀,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蔬菜,激动呀!一激动可不就流泪了吗?”
没多久,小鱼儿眼前就落下了一颗回音石,这回音石是白陆禧和小鱼儿对话的工具,只要拿起来,就可以听见白陆禧的声音。小鱼儿把回音石贴在耳边,白陆禧说:“小鱼儿,我看到你近期的一些画像,变得有点婴儿肥,我一直未回京都……”小鱼儿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听到白陆禧的声音,但听见白陆禧声音的那一刹那,小鱼儿不见其人都能感觉得出来,这一年,他更胖了,也更加成熟了。他们之间的友谊相比从前,又更厚重了。而他形容小鱼儿胖的样子,让小鱼儿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个她变成婴儿的画面,而白陆禧仿佛是个满是父爱的年轻的父亲。小鱼儿通过回音石像孩子一样要白陆禧回京都以后满足她的各种愿望,白陆禧都“好!好!好!满口答应,好像就是一个充满爱的父亲一样!”小鱼儿好开心,觉得快乐又在她的世界里闪现了!
从去年立秋前,到今年立秋前,恰好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小鱼儿一直没有听到过白陆禧的声音,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小鱼儿通过在湖边一次次地思考,逐步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方向,同时也通过一年时间的修炼,克服了自己的弱点。这个弱点,白陆禧在品尝过小鱼儿在山谷里做的一道菜便发现了,那就是小鱼儿完全不会照顾自己。但通过这一年的时间,小鱼儿不仅会做一道菜,做八道菜、十道菜都不是问题,而且现在的小鱼儿已经很会照顾自己了,这个弱点已经不再是弱点,甚至有逐渐变成优点的趋势。而当小鱼儿把这个弱点克服了以后,她自己才发现,原来真正的成熟是没有弱点。
在胡巴平长老说小鱼儿如今已经得道成仙了,思维非常独立既不是女性也不是男性而是中性的时候,小鱼儿觉得其本质是自身没有弱点,所以精神才能立得住!
小鱼儿已经有预感,白陆禧的声音重现后,在不久之后的日子里,她便会再次见到他,她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对犹如年轻时父亲的白陆禧充满了期待。他们之间的友谊是如此的曲折,又是如此的不被外人所理解,他们之间是多么欢乐又单纯的情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