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溜古镇杯乡愁主题散文大赛】薛明章||记忆深处炸米花

记忆深处炸米花

文/薛明章

炸米花也叫爆米花。小时候的记忆尤为深刻。就像岁月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坎上。

一个白胡子老头经常挑着一副担子,一头是被褥,一头是炸米花机子,常年走村串户,以炸米花为生,走到那歇到那。春节生意旺,来的勤。一进村,老头就高着嗓门喊:“米花、米花,炸米花了。”

老头不过50来岁,常穿一身破旧的衣服,就像理发店里的杠刀布,岁月的沧桑刻满了皱纹,黝黑的脸堂带着微笑,看上去就是个实在忠厚的人。王老头叫王忠安,不坑蒙拐骗,童叟不欺,他的为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忠心,炸米花规规矩矩,炸的好,倒的净。

我家门前有棵梧桐树,又大又高,枝叶繁茂,加之北靠屋山,,能遮风挡雨,能避太阳。王大爷一来就到大树下摆摊,一来二去,村子里的人都熟了,年长的叫声“老王来了”,年龄大小差不多的称兄道弟,年幼的叫声大爷。老王也乐意在这里炸米花,有一种安全祥和的氛围。

老王放下挑子,把笨重的机子搬下来,放在钢筋的支架上,铁筒罐又黑又重,一边有个摇把,旁边还挂个气压表,将玉米或者是大米放进铁筒罐,再放点糖精,然后拧好罐盖,下面是放煤的炉子,生好火,一手拉风箱,一手不停地转动着铁筒罐,不时地看着气压表。大约一刻钟,铁罐被扔进充满期待的竹筐里,竹筐的一头套着一个脏兮兮的大麻袋,只见他拉开铁罐的一头,一踩竹筐,“蹦”的一声炸响,顿时一股白烟飘散,一股米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干硬的米粒成了白白胖胖、软黏、甜蜜可口的米花。炸米花的主人赶忙上前张开竹篮,王老汉很利索地把炸好的米花倒进篮子里。我们这些孩子们立马围上前,大方的主人会抓一把给你,不然只能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米花。你推我抢,引来一阵欢笑和热闹。

我们这些孩子们闻馋了炸米花的香味,回家闹着父母炸一锅吧!于是乎炸米花的生意特别好。排队等候的我们只能耐着性子闻香味。一锅,一碗米或是一碗玉米,一份一毛钱的费用。那时乡下旱改水的地方很少,因此,大米稀缺,多半是炸玉米花。想吃炸米花除非是春节或是生孩子的女人。我就不一样了,王大爷占着我家的地盘,据说他又是我母亲娘家的旁哥,我管他叫大舅,有时忙很了就在我家吃饭,说实在的话,我也就没少吃他的爆米花。

春节到了,王老汉炸米花的生意特别好,家家年关都要沾米花糖,东庄娶媳妇,西庄有坐月子的女人,三几里的人慕名而来。特别是坐月子的女人,泡碗炸米花茶,放上红糖,暖身保胃保月子。那年堂姐坐月子,母亲炸了一竹筐米花,一头担着油条,一头担着米花,上面盖张红纸,走进村子就有好多人围着看,还说“大方,大方”好不风光。堂姐帮我泡了一碗米花泡油条,我美滋滋地笑着,心想没白来一趟。

一声声“呯”的炸响,伴随着滚滚白烟和一股股的浓香味,一锅锅的炸米花炸好了,孩子们哄的围拢过来,抓一把放在嘴里,来不及细细品味,就化完了,飞落在地上的炸米花来不及吹掉灰尘就往嘴里填,填慢了就有人抢,我的一把米花就叫狗蛋抓了一半。闹腾停下来,便是一阵安静。那时,对乡下孩子来说,爆米花就是一种上好的零食,母亲总是把春节炸好的米花用一个塑料袋扎的紧紧地,挂的高高的,作为鼓励子女学习的奖品,我是家里老大,人大心多,想吃爆米花就去姥姥家,姥姥最疼我们,最宠我们。

如今市场上啥样的爆米花没有,有奶油味道的、有巧克力味道的、有甜的、还有咸的、酸的、花样翻新,随处都可见,可买到,好吃又方便,可我总忘不掉那记忆深处的爆米花,那是岁月的沧桑,也是人生的酸甜苦辣。
岁月深处米花香,将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里.....。

作者简介:薛明章,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家协会会员,阜阳市颍东区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曾在《参花》、《少年文艺》、《廉政故事》、《未来》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400多篇,多次获奖。著有散文集《乡村心语》、长篇小说《柳河湾的歌声》等,连续三届获海峡两岸新媒体文学创作大赛入围终评100名。中篇小说《追踪》被改编成电视剧,《夜梦惊魂》入选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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