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颈静脉孔区入路(下篇)
四、“合”
(2000s初~2010s末)
文中标识:
下划线:历史上的第一次
橙色:命名相关
绿色:ENT相关
蓝色:神外相关
紫色:分级系统
灰色:长期随访报告
红色:大事件
粗体:重要手术入路或技术
参考文献和图例序号均接《中篇》
1、关于副神经节瘤
1994 Green:House clinic的Brackmann和de la Cruz团队发表52例颈静脉球瘤病例总结,提倡使用标准的FischA入路,面神经长程移位,全切率达85%,长期随访提示90%患者面神经恢复良好(HB I-II级)。并提出球瘤的House Clinc的De la Cruz分型。
图57
2012 Slattery:在《Lateral Skull Base Surgery: The House Clinic Atlas》中介绍了HouseClinic的FischA入路技术步骤[102]
2016 Arriaga和Brackmann:在《otological surgery.4ed》中详细阐述了House Clinic的技术精华。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也认可面神经部分移位和“骨桥技术”在特定病例中(鞘瘤和小型颈静脉球瘤)的应用价值,但对于大多数涉及ICA的病例,充分暴露仍是首位。[103](图58-61)
图58,鼓室型和鼓室乳突型手术入路
图59,颈静脉球型入路
图60,颈内动脉型和穿硬膜型入路
图61,颅颈型入路和面神经骨桥技术
1999 Moe:Fisch团队136例颞骨球瘤20年总结:119例为颈静脉球瘤,总全切率达83%,术后无进展达98%。强调了面神经前移位对暴露的必要性,且88%进行前移位的患者恢复至HB I-II级功能,证实了这一技术在肿瘤全切/保护功能这对矛盾体中绝对的利大于弊。下图中各列表可看出各种分型相对应的入路种类、面神经处理方式和相应的远期功能。[104](图62)
图62
2001 Jackson:Jackson-Glasscock团队176例总结,强调了肿瘤全切(85%)对于减少复发率(5.5%)的重要性。[105]
2006 Kaylie:Jackson团队对复发病例做了总结。[106]
2007 Kaylie:Jackson团队总结1971-2006年238例球瘤(90%全切率)的经验,全方位综述了这类疾病的诊疗、围手术期处理和手术技巧,不影响手术切除的基础上力求功能的保留,但全切肿瘤仍是摆在第一位的,术后可有多种功能重建策略(ENT特有的喉科手术等)。[107](图63)
图63
1998 Lawton:BNI团队22例颈静脉球瘤经验和分型[108]:I型,局限于颈静脉球附近;II型,向后外侧累及CPA;III型,向下至枕骨大孔;IV型,向前累及颞下窝;V型,向前内侧累及后海绵窦。将所有手术入路大致归位三个区域:颈部、乳突、后颅窝,认为经乳突的经岩骨入路是必须的,各分型在此基础上叠加其他入路。I型采用单纯经岩骨入路,包括迷路后或经迷路;II型采用经岩骨入路+乙状窦后入路;III型采用经岩骨入路+远外侧入路;IV型和V型需在全岩骨切除术(经耳蜗入路)的基础上分别联合Fisch颞下窝入路和翼点/眶颧入路。面神经的处理包括“骨桥技术”(9例)、短程前移位(4例)、长程前移位(7例)、主动切除后桥接移植(2例);后组颅神经大部分保留,少部分切除后吻合修复。受累的ICA和VA无切除。全切19例(86%),复发3例(14%)。这一分型体系是从神外颅底的全方位立体视角出发,以颈静脉球为中心包含了各个颅底方向的延伸,与ENT以耳侧颅底为中心的视角明显不同,但较后者明显缺乏细节方面的指导。
2002 Al-Mefty:展示了43例所谓的“complex type”的颈静脉球瘤,在手术入路方面,在其1987年基础上,强调了个体化联合其他神外颅底入路,减少面神经前移位的使用,提倡一期手术,推崇“intrabulbar dissection”技术(见《上篇》1965 Gejrot),对于颈内动脉的处理采取较为保守态度[109](图64)
图64
2004 Oghalai:Jackler团队和神外McDermott团队联合提出在之前fallopian bridge技术的基础上,采用“经颈静脉开颅”(transjugular craniotomy)处理颅内扩展的颈静脉孔区肿瘤,其实基本等同于Sanna的PTOS,对于面神经移位和外耳道封闭的观点,仍坚持“these procedures were rarely needed”(并未明确区分肿瘤性质)。文章还提到了硬膜内打开颈静脉孔的方法(见《中篇》Hakuba和下文Samii、Matsushima),是ENT文献中唯一提到此入路者[5](图65)。2008 Jackler出版《Atlasof Neurotology and Skull Base Surgery.2ed》,精美的手绘图展示了其技术步骤和理念[110]
图65
2004 Borba:颈静脉球瘤,颈部联合乳突手术,相较FischA,认为大多数病例均可不切除外耳道,对面神经轮廓化而不移位。对于累及ICA者,同意切除外耳道,磨除鼓骨,但仍坚持面神经留在原位,此后该巴西团队有分型提出(见下)。[111]
2005 Selesnick:综述了文献中的面神经移位技术[112]
2005 Ramina:提出了颞肌翻转填塞乳突缺损,胸锁乳突肌+颈部筋膜+颞肌筋膜瓣覆盖的颅底修补技术[113]。2017年,出版了专著《Tumors of the Jugular Foramen》,强调了上述修补技术(图66),手术入路“cranio-cervical approach”基本同髁旁入路,对面神经最多采用“骨桥技术”不作移位[114]。
图66
2009 Satar:对Jackler的“骨桥技术”+外耳道后壁保留进行了解剖学分析,发现前方间隙(面神经桥与外耳道后壁之间的面隐窝)并无实际操作空间,只可用来观察,操作主要通过后方间隙,即“面后鼓室开放术”(retrofacial/infrafacial/subfacial tympanotomy,引自Sanna文献)进行;即使进行面神经前移位,外耳道后壁也明显限制了操作,因此但凡保留了外耳道后壁,都不适合广泛累及中耳和颈内动脉的病例[115]。
2009 Gjuric:实际术中应用,长期随访结果却证实了Jackler的技术有效,与上述Satar的解剖学结论不同[116](图67)。
图67
2010 Borba:上述巴西团队对于FischC和D型颈静脉球瘤提出分型和相应的入路,根据外耳道和面神经的处理,分为A-D四种手术类型,分别占32.5%、20.5%、41%、6%。认为所有球瘤不需要移位面神经,除非面神经管已受肿瘤侵蚀。[117](图68)
图68,注意typeB的w/应改为without
2006 Liu:Fukushima团队针对颈静脉球瘤提出“combined transmastoid retro- and infralabyrinthine transjugulartranscondylar transtubercular high cervical approach”,看似复杂的命名,其实非常清晰地描述了该联合入路的三个子入路组成:1、耳后经乳突(postauricular transmastoid)-迷路后(retrolabyrinthine)-迷路下(infralabyrinthine)入路,实现颈静脉球上(suprajugular)、颈静脉球前(anterojugular)和经颈静脉(transjugular)的显露,这个步骤中,保留外耳道后壁,结合面神经部分前移位和鼓室下扩大面隐窝技术(IEFR,见“转”),可显露C7至岩骨段ICA垂直部,跨乙状窦和颈静脉球切开硬膜可沟通硬膜内外,因此实质上就是ENT处理较大的Fisch B型/较小的C1型球瘤用到的“保守版FischA入路”,获得了颈静脉球前外上的视野;2、极外侧(extreme lateral)-经颈静脉突(transJP)-经髁(transcondylar)-经颈静脉结节(transtubercular)入路;3、高颈部(high cervical)入路;这后两个入路实现了颈静脉球下(infrajugular)和颈静脉球后(posterojugular)的显露,即为神外常用的髁旁入路,获得了颈静脉球后外下的视野(图69)。有趣的是,Fukushima文献中始终未提及颈静脉突这一结构,但其图片都明确展示了这一结构去除的过程。另外,该入路利用极外侧经髁视角,以及利用磨除颈静脉结节后的空间进行的“神经部向下移位技术”(TransjugularTranssigmoid Pars Nervosa Translocation Technique),可对枕骨大孔腹侧-下斜坡硬膜内外区域进行扩展。[118](图70)
图69
图70
图71
2003 Rohit:Sanna团队将FischA型球瘤进一步细分为A1和A2型,明确了经耳道切口和经耳后切口的经外耳道径路的指征,并提出针对A2型球瘤的“手套指”(glove finger flap)技术(图72左),可扩大经外耳道径路的操作空间,又可重建传导性听力[124]。
2004 Sanna:发表55例C/D型球瘤的Gruppo Otologico经验总结,坚持标准的FischA入路,必要时联合经迷路和经耳蜗入路,以确保ICA控制和肿瘤全切,面神经长期随访HB I/II级达65.8%。5例ICA行永久球囊闭塞,对硬膜内部分超过2cm(Di2)者分期(一期硬膜外,二期硬膜内)切除。在讨论中,关于面神经处理,Sanna指出多达91%的颈静脉球瘤需要处理颈内动脉,因此,永久性面神经长程前移位是“intrinsicpart of JP surgery”,“Compromising this exposure by theuse of a “short” FN rerouting or the fallopian bridge technique would, in ouropinion, be equivalent to a compromise of the degree of resection and safety ofthe lower CNs and indeed, the patient in the vast majority of the JPs”[125]。
2006 Sanna:第一次提出对严重累及ICA的颈静脉球瘤行术前ICA支架植入,以加固血管壁避免术中破裂出血[126]。
2006 Sanna:总结了当前球瘤手术中的各种问题,集中讨论了导致复发的种种因素和解决方案,认为保守术式对颈内动脉的规避是关键因素,再次强调了面神经前移位和术前血管内介入的重要性[52]。
2009 Sanna:总结了球瘤相关的各种血管内介入治疗措施,这是对球瘤手术有关ICA处理的重要补充[127]。
2010 Sanna:修改鼓室球瘤的Fisch分型,将B型球瘤进一步细分为B1、B2和B3型,并制定了各亚型球瘤的入路方案。对于B型肿瘤,可从外耳道、面隐窝和面后气房三个通道进行切除[128](图72右)
图72
2012 Shin:Sanna团队修改颈静脉球瘤的Fisch分型,加入椎动脉因素[129]
2012 Sivalingam:针对颈静脉球瘤的颅内部分,Sanna团队再次修改Fisch分型,强调硬膜内侵犯因素而弱化硬膜外体积,并提倡对大型硬膜内累及病例(Di2)行分期手术。至此,Fisch分型的Sanna改良全部结束(图73)。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早期对于颅内部分(ICE)的处理转变,从标准FischA入路的分期到一些作者提出的一期,主要是由神外后颅窝入路和相关技术推动的(见“转”);而Sanna再次强调分期手术,并非受限于对颅内肿瘤的处理能力,而是出于颅内“硬膜内”部分巨大者,肿瘤全切留下的巨大硬膜+软组织缺损,容易导致术后难治的脑脊液漏,因此建议硬膜内部分行二期切除,此时肿瘤血供基本丧失瘤体萎缩,切除容易且利于后组颅神经保护,硬膜切口较小,而硬膜外缺损已基本修复,从而减少脑脊液漏的发生。另外,对于肌肉修补缺损,也反对Ramina 提出的颞肌翻转法(见上),而是采用原位缝合[130](图74)
图73
图74
2013 Sanna:专著《Microsurgeryof Skull Base Paragangliomas》出版[131],这是迄今为止最为系统全面介绍副神经节瘤的专著,涉及术前术中术后的各个方面,且有大量step by step的手绘示意图和术中照片。个人认为,Sanna教授的这本专著,完全可以代表当今侧颅底外科处理副神经节瘤的最高水准(图75)。
图75
2014 Sanna:发表了其从2006年起开始使用的颞下窝入路A型的“经髁经颈静脉结节扩展”(transcondylar-transtubercular extension),第一次在其体系中提出了枕骨颈静脉突的磨除[132](图76),具体已在上述专著中详细阐述。
图76
2018 Sanna:出版了《The Temporal Bone: Anatomical Dissection and Surgical Approaches》,其中FischA入路章节的解剖图谱均出自长治医学院附属和平医院神经外科汤文龙老师之手,其精美和细致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图77)。
图77
2、关于鞘瘤和脑膜瘤
2002 Arnautovic和Al-Mefty:总结了既往文献少于40例(可能更少)的纯粹原发颈静脉孔脑膜瘤。回顾历史,早期的颈静脉孔脑膜瘤手术起源于1970s年代,当时多见于ENT报道的“颞骨脑膜瘤”中的亚类。作者报道了8例病例,且命名为“jugular fossa meningiomas”而非“jugular foramen meningiomas”(因此,此段jugular后缀都翻译为“颈静脉窝”)。对两者的解剖学定义做了非常独到的见解(“孔”和“窝”,二维和三维的差异,见《概述》)。采用的入路为“经髁入路”(transcondylar approach)的各个变型,需注意的是,此处的经髁与枕骨大孔区入路的经髁意义不同(见上述),本组入路与枕髁关系尤其不大,而实际上是一组围绕颈静脉球的入路体系,包括:1)颈静脉窝上入路(suprajugular approach), 其实为乙状窦前、迷路下入路,针对颈静脉球未闭塞、肿瘤位于前方为主的病例,于迷路下切开硬膜,未提及面神经;2)颈静脉窝后入路(retrojugular approach),其实即为髁旁入路,Al-Mefty描述为乙状窦后经髁经颈静脉结节入路,针对颈静脉球未闭塞、肿瘤位于后方为主的病例,提到了磨除枕髁后1/3以及颈静脉结节,“The attention is then turned tothe jugular tubercle, which is completely drilled away. This facilitates theopening of the jugular fossa, which lodges the JB”,个人认为,与Fukushima一样,漏述了经颈静脉突这一重要环节;3)经颈静脉窝入路(transjugular approach),基本是上述两者的结合并联合高颈部解剖以结扎静脉系统,不涉及C1横突和VA,针对颈静脉球完全闭塞的病例,认为通常不需要切断外耳道和面神经移位,于乙状窦后行硬膜切开[133](图78)
图78
2004 Kadri和Al-Mefty:针对颈静脉孔区哑铃型鞘瘤,采用了上述经髁体系中的颈静脉球上入路(transcondylar suprajugular approach),基于肿瘤推挤颈静脉球向后方,故于乙状窦前切开硬膜,无需切开颈静脉球,这与Samii的观点一样(见《中篇》1995 Samii)。[134]
2009 Ayoubi:Al-Mefty团队在专著《Comprehensive Management of Skull Base Tumors》中总结了颈静脉孔区肿瘤。对于球瘤,仍以FischA入路为模板,但不再像最初(见《中篇》1987 Al-Mefty)做常规面神经移位,而是首选面神经骨桥技术,必要时进行经典的移位(图79);对于巨大型的颅内部分,仍坚持一期手术;对包裹ICA的肿瘤,坚持认为可成功分离肿瘤,无需对ICA切断与重建;强调颈内静脉必须最后结扎,原则同AVM。对于鞘瘤,同上所述,采用“suprajugular入路”,强调肿瘤起源与颈静脉系统的关系,即使术前造影提示颈静脉球闭塞,也坚持在颈静脉球前方进行切除以实现术后血流恢复,入路无需离断外耳道、移位面神经、损伤中耳。对于脑膜瘤,完全同前所述,三种情况予以三种入路处理。[135]
图79
2010 Bakar:综述了颈静脉孔区脑膜瘤的大宗文献报道,提出分型:I型-主体在孔内;II型-延伸入CPA;IIa型-延伸入CPA和中耳;III型-延伸至颈部;IIIa型-延伸至颈部和中耳;IV型-同时延伸至CPA和颈部(哑铃型);Iva-同时延伸至CPA、颈部和中耳。文献中描述的入路包括:suboccipital, infratemporal fossa, retrosigmoid, transcervical,transmastoid, middle ear exploration, petro-occipital transsigmoid, translabyrinthine,infralabyrinthine, transcondylar, transcochlear, and modified transcochlearapproaches。如此五花八门的入路命名,更加说明了解它们背后的解剖和历史的价值。[133]
2006 Sanna:总结颈静脉孔区鞘瘤[136]
2007 Sanna:总结颈静脉孔区脑膜瘤[137]
2009 Sanna:颈静脉孔区非球瘤病例总结[138]。上述三份总结提到的主要手术入路均为POTS或POTS+经耳蜗入路(改良经耳蜗入路D型)(图80)
图80
2008 Bulsara:Fukushima团队总结了鞘瘤53例,有新分型提出:A型-硬膜内;B型-哑铃状;C型-哑铃状伴上颈部延伸。手术入路采用ELITE体系[139](图81)
图81
2013 Sedney:Fukushima团队总结了鞘瘤81例,比较了激进手术入路治疗的上文53例(1980-2004手术)和此后保守入路治疗的28例(2005-2010手术)两组病例全切率、复发率和功能保留率的差别,结果明显偏向保守治疗,结论提出不再追求激进术式全切的观点[140]。
2007 Samii:在专著《Neurosurgical Operative Atlas: Neuro-Oncology.2ed》上讨论了颈静脉孔区鞘瘤,与1995年文献所述基本一致(见《中篇》)。对于A型,坐位乙状窦后开颅尽可能低,当时还未提及suprajugular扩展。对于B-D型,采用了髁旁和部分经髁入路,插图展示了颈静脉突磨除的步骤,但文字依然为枕髁,未涉及C1横突和VA,岩骨磨除的前界到面神经管后界、迷路下界。强调了尽可能保留颈静脉系统[141](图82)
图82
2012 Samii:在专著《Surgery of the Craniovertebral Junction.2ed》中做了相同讨论[142]。
2013 Samii:提出“乙状窦后硬膜内内听道下入路”(Retrosigmoid intradural inframeatal approach),用以切除位于内听道下方的迷路下-岩尖区域的病变[143](图83)。
图83
2013 Samii:在其专著《Surgery of Cerebellopontine Lesions》中,再次描述了两种颈静脉孔区入路。1、Lateral Suboccipital (Retrosigmoid) Approach,对于以硬膜内为主,少部分孔内延伸者,可“drilling of the dorsal wall of the jugular foramen”,即上述“内听道下扩展”(图84)。2、Combined Cervical and Lateral Suboccipital Intra–extradural Transmastoid Infralabyrinthine Approach,针对向颈部延伸或孔内巨大者。平卧位,头转向对侧60°,耳后至胸锁乳突肌前缘的弧形切口,颈部神经血管和面神经颅外段解剖,乙状窦后开颅,乳突切除,磨除颈静脉突(依然未明确提及)和部分枕髁,对岩骨的磨除范围取决于病变本身累及范围,原则上不造成医源性损伤,必要时可移位面神经(但未像ENT那样去细致划分何种移位),必要时可切除外耳道后壁,注意岩骨段颈内动脉的必要显露和保护(但未描述如何去除鼓骨的遮挡),硬膜切开可位于乙状窦前或后,以及通过扩大了的颈静脉孔进入硬膜内,强烈推荐CUSA和内镜(见下)的应用,保留颈静脉球前壁以保护后组颅神经,对于已受肿瘤侵犯的面神经行主动切断后桥接移植修复,重建硬膜和颅底[145]。
图84
图85
2015 Samii:利用内镜辅助技术(始于2005),在原有Samii鞘瘤分型上进一步改良,对孔内部分的肿瘤进行细分(图86)。提出“内镜辅助的乙状窦后迷路下/颈静脉孔上入路”(endoscope-assisted retrosigmoid infralabyrinthine/suprajugularapproach)以及“内镜辅助的经颈部入路”(endoscope assisted transcervical approach),从而可从颅内和颈部两个方向用最微创的入路处理孔内的肿瘤。同时强调了对静脉系统的保留。[146]
图86
2016 Samii:详细阐述了上述内镜辅助下乙状窦后迷路下入路的应用解剖和技术步骤(见下文),报道了7例病例。[1](图87)
图87
1997 Katsuta:Rhoton实验室Matsushima团队早期作品,详解了颈静脉孔区的解剖,是2000年Rhoton撰写章节的重要来源,不过在该文中尚未出现经颈静脉突的入路和经颈静脉孔上的扩展[2]。
2014 Matsushima:Rhoton实验室完美诠释了“乙状窦后颈静脉孔上扩展”(Suprajugular extension of the retrosigmoid approach)的应用解剖,用以处理颅内病变累及颈静脉孔上部者(Kaye或Samii分型的A型)。也引用了上述2013 Samii的文献,指出其主要针对的是岩尖而非颈静脉孔区(见上文)。[147](图88)
图88
图89
图90,右上角解剖图感谢汤文龙老师馈赠
图91
2015 Matsushima:《MicrosurgicalAnatomy and Surgery of the Posterior Cranial Fossa》专著出版,个人认为这是神外领域最好的后颅窝应用解剖巨著,由于其师从Rhoton,可将此书作为Rhoton教科书的重要补充。在颈静脉孔区的章节中,详细阐述了到达颈静脉孔区的四种入路:1、后方入路,即上述乙状窦后经颈静脉孔上扩展入路(suprajugularextension of the retrosigmoid approach);2、后外入路,即经颈静脉突-经髁入路(transjugular process–transcondylarapproach);3、上外入路,即迷路下入路(infralabyrinthineapproach);4、下外入路,即上颈部入路(superiorcervical dissection)。另外还提到了前方入路,即Sekhar的耳前颞下-颞下窝入路,与本文的观点一样,不纳入纯粹的颈静脉孔区入路范畴。对于不同病变,需自由组合上述入路。这是目前最全面的颈静脉孔区入路的拆解,涵盖了本文所述的所有历史入路[148](图92)。
图92
2016 Komune:Rhoton实验室Matsushima团队综述了颈静脉孔区入路的应用解剖,回顾了历史上各入路的解剖细节(图93)。其中一幅图特别好,从侧方到后方逐渐旋转显示了从ENT到神外视角的逐渐过渡,实际手术中,就应该是通过显微镜角度和手术床头角度的不断变换来实现多角度视野和操作的(图94)。在上述专著的基础上有增加了从前方经鼻内镜下的视角,这部分本文暂不涉及[149]。
图93
图94
2019 Matsushima:报道团队12年多来采用乙状窦后经颈静脉孔上扩展入路的临床结果,14例鞘瘤,5例脑膜瘤,均为少量累及颈静脉孔上部。[150](图95)
图95
2016 北京天坛神外张俊廷教授团队:C、D型颈静脉球瘤(1993-2013,51例),主要采用远外侧髁旁或髁上扩展,不处理VA,不移位面神经[151];鞘瘤(1993-2013,133例),主要采用远外侧髁旁/髁上扩展,不移位面神经[152];脑膜瘤(2004-2010,22例),juxtajugular入路+局限化的经乳突迷路下入路,不移位面神经[153]。
2017 北京天坛ENT夏寅团队:“在一些原则问题上不能随意,比如面神经前移。笔者非常赞同 Fisch 的观点:移位面神经才能充分暴露肿瘤以及颈内动脉,既便于切除肿瘤,同时又便于保护颈内动脉;对于颈静脉孔区神经鞘瘤等可以考虑保留面神经骨桥原位,但对于出血汹涌的颈静脉球瘤还是尽早前移面神经为佳;即使术后出现轻度面瘫,这个代价也是值得付出的”。[154]
总结与展望
按时间来看,颈静脉孔区入路在早期(“起”、“承”)主要是ENT处理球瘤的侧方入路,以FischA入路为代表;此后(“转”)随着神外从鞘瘤的处理中发展出了后外侧入路,以髁旁入路为代表;近来(“合”)神外利用内镜辅助,对小型孔内肿瘤采用了后内侧入路,即乙状窦后经颈静脉孔上扩展入路。
从解剖来看,手术入路的目的为暴露颈静脉球的各个壁。1、顶壁从外侧可经乳突-经迷路下;2、顶壁从内侧可经乙状窦后-经迷路下;3、底壁从后外侧可经颈静脉突-部分经髁;4、底壁从后内侧可经远外侧-经髁窝-经颈静脉结节(可打开颈静脉孔下内侧壁,但实际从未有人将此用于颈静脉孔区手术,而是常用的枕骨大孔腹侧区入路);5、底壁前部还可经颈部-经颈内静脉到达(可内镜辅助);6、前壁需经外耳道-经鼓室-经鼓骨暴露,或7、经乳突-经鼓室-面神经前移位-经鼓骨暴露,其他的诸如8、耳前颞下-颞下窝入路和9、经鼻内镜入路不在本文讨论范畴。1+7+5即FischA入路,3+5即髁旁入路,1+3+5+7即Sanna的FischA入路经髁经颈静脉结节扩展和Fukushima的前外侧ELITE入路,2是唯一可用的后内侧硬膜内入路,可单独使用处理CPA及孔内鞘瘤,6 主要由ENT单独处理鼓室球瘤和小型颈静脉球瘤。
离开病变性质谈入路是无实际意义的。尽管争议仍存在,颈静脉球瘤的标准入路仍是FischA入路,当今Sanna可作为代表学派。鞘瘤根据分型可采用乙状窦后颈静脉孔上扩展或髁旁入路,内镜结合可如虎添翼,静脉系统原则上应予保留,Samii可为代表。脑膜瘤根据累及范围需灵活组合上述各入路,Al-Mefty可作参考。
膜性解剖对病变分型和入路设计也可能存在价值。
目前,颈静脉孔区侧方显微外科入路的发展基本结束,经鼻或经口内镜的前方入路是未来发展方向。
致谢:
感谢汤文龙、张珂、苏燕东几位小伙伴在本文撰写期间给予的帮助和指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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